从大厅对面的门进来,是一个宽阔的长廊,长廊转三个弯,每一个段都陈列着不同风格的艺术作品。有陶瓷、盆景、字帖还有国画,别的祝宁不了解,但几幅山鸟图一看就是真迹。一路上有三个射箭室,两个名叫“君饮阁”和“山萃阁”的茶室,还有一间棋室,以及一个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房间。想来箭馆的主人来头不小,并且这里办公属性明显大于娱乐属性,估计相较于休闲娱乐,来这里商务谈判的人更多。经理电话里说今天来了几个小少爷,语言间也很恭敬,大约也是非富即贵。
兼职的箭馆名叫“张弛”,取自张弛有度这个成语,定位为射箭俱乐部,开在怀京市市中心的荷庄经济区。
距离祝宁上班所在的有斐直线距离五公里左右,地铁四站就能到。
从地铁站出来连地图都不用上,祝宁一抬头就看见了招牌上的“张弛”两个大字。
祝宁背着包进入大厅,一进去就眼前一亮。
整个大厅装潢大气庄重,中西结合的混搭风格,古朴的同时又不乏创新,别有一番韵味。
因为没什么竞技元素,里面也没有招牌和指示牌,看起来不像个箭馆,倒像个品茗赏曲的地儿。
不过箭馆大抵如此。
祝宁站在大厅给经理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穿着一身西装的男士从大厅正前方的门里出来。
“祝宁?”
因为兼职是在网上招聘的,经理和祝宁还没有见过面。
此时大厅里除了来往的一对客人还有两个服务人员,就只有祝宁一个生人,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面前的女孩是不是电话里的人。
直到祝宁点头,“经理你好,我是祝宁。”
确定了她就是祝宁,经理瞬间黑了脸,语气很不善,“电话里你不是说你会射箭吗?”
“瘦得跟竹竿儿一样,弓都不一定拉得动!”经理想打发祝宁回去,说话也不太好听,“现在的小姑娘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腰!”
“张弛”是俱乐部形式的箭馆,过来玩儿的要么自己会射箭,要么就是同行的人当中有人会教,因此不配备专业的射箭教练。
祝宁兼职的这个岗位,说的好听些是陪练员,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
但毕竟占了这个名号,至少也要有个样子。
更何况今天馆里来的几个小少爷,个个家大业大,没有一个是能惹得起的,万一惹了不高兴,他的职位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所以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经理后悔自己没有先叫祝宁发张凭证过来,此刻上了当,他挥了挥手就要叫她走,“算了,用不着你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就要转身,嘴里还抱怨着,“真是白耽误我时间!”
听见经理的话,祝宁挑眉一笑,上前两步拦住他,“是你把我叫过来的,现在又叫我回去,这中间的损失怎么算?这么大一个箭馆还要占我便宜啊?”
“况且你还没看过我射箭,怎么知道我不会?”
祝宁说话也不含糊,她现在穷得快见鬼了,每一分钱都是救命的。
更何况上了一天班儿,她怨气比鬼都重,还想叫她白跑一趟,想得美。
再者,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经理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经理没想到身板儿还没他一半儿宽的祝宁说起话来这么硬气,还敢伸手拦他,惹得旁边的纷纷投来目光,他一时间觉得颜面扫地,本就黑的脸色变得紫红。
“行!”经理咬牙切齿,“你说你会射箭是吧,那我就带你进去,你要是不会,就直接给我走人!以后也别过来了!”
反正里面没一个好惹的,刚刚那个陪练员就是因为箭射得不好才被赶出来的,让她去吃吃苦头也好。
经理这样想着,带人进了内室,也就是他刚出来的地方。
进了内室,祝宁才发现不仅大厅设计不是附庸风雅,因为里面更加别有洞天。
从大厅对面的门进来,是一个宽阔的长廊,长廊转三个弯,每一个段都陈列着不同风格的艺术作品。
有陶瓷、盆景、字帖还有国画,别的祝宁不了解,但几幅山鸟图一看就是真迹。
一路上有三个射箭室,两个名叫“君饮阁”和“山萃阁”的茶室,还有一间棋室,以及一个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房间。
想来箭馆的主人来头不小,并且这里办公属性明显大于娱乐属性,估计相较于休闲娱乐,来这里商务谈判的人更多。
经理电话里说今天来了几个小少爷,语言间也很恭敬,大约也是非富即贵。
祝宁正想着会不会遇见聂慈年,结果经理打开最后一间房间的大门,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熟悉的侧脸。
祝宁:“……”
她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重生才三天,连续三天都能碰到小鬼头。
原本还以为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见到小鬼头,需要先打听他在哪个学校读书,然后每天蹲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上一眼,然后灰溜溜回家独自抹眼泪。
但现在看来,她完全多虑了。
房间里一共六个人,四个少年,两个少女,其中聂慈年和另一个男生在箭道射箭,其余四人聚在一起聊天。
门被推开时,除了正在射箭的两人,其余人都看向门口方向。
“这是你新找来的陪练?管全儿,你脑子没病吧?”
经理管全还没张口,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就先一通怼,“瘦不拉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这箭馆刚开业就要倒闭呢!滚滚滚!”
而被骂的管全点头哈腰,丝毫没有刚刚在祝宁面前嚣张的模样。
“小少爷,您别生气,祝宁会……”
“噗!”
“砰!”
管全话还没说完,被称作小少爷的男生旁边的萧飞宇一口水喷了出来。
同一时间,聂慈年的剑射了出去。
站在聂慈年身侧箭道的秦屿眼睛都瞪圆了,百发百中的年哥这次没中靶心就算了,居然直接脱靶了??
两人发出的动静不小,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聂慈年率先转身,看见了站在经理旁边的祝宁。
祝宁上了一天班儿,此时身上的衬衫有些皱了,她斜挎着一个人造皮的大包,瘦瘦巴巴地站在那儿,一看经济就很困难。
尤其此时站在豪华的箭馆里,一脸的可怜相。
聂慈年不住皱眉。
好歹也是京大毕业的,怎么穷成这样?
转念一想昨天查到的她家里的情况,又了然。
“你怎么在这儿?”聂慈年边走向祝宁边问道。
“我在这儿兼职,”祝宁看到聂慈年就高兴,眼睛里明晃晃的都是慈爱,嘴巴咧出一个笑容,“年年箭射得好棒,好厉害!”
其他人:“!”年年??
聂慈年脚下也差点儿一个趔趄。
他是见识过祝宁夸人的功力的,但没想到今天他箭都脱靶了,还能被夸。
他问她,“厉害在哪?”
其他人:“??”年哥被人叫年年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一副求夸夸的语气?
祝宁瞥了眼直挺挺戳在墙上的箭,想也没想道:“力道很足!”
聂慈年:“……”
他咳了声,耳尖有些发红。
两人说着话,身边的管全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身边这个平平无奇的女生居然认识寰宇集团的小少爷!
而且听祝宁熟稔的语气,两人关系不浅。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祝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提起刚刚他态度不好的事。
可惜祝宁偏不如他所愿,她向前两步走到聂慈年身边,然后转身下巴朝管全扬了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开始告状。
“年年,他,”祝宁指着管全,“这个经理刚刚赶我走来着,说我说大话,让我回去,完了还不报销我的车费和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