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出租车,我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抽了抽,颤抖着。车启动,余光中程尧颀长的身影不断倒退,我握紧手掌,让指甲陷进掌心,有点刺痛,才完全清醒过来。那句“我们不熟”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从昨晚到现在,醉酒的他抱着我整整一夜;在婚礼从他出现,也一直拉着我的手;刚刚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包裹在他的气息中……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抗拒跟人近距离接触的我,却总是对他的靠近毫无感觉。
李霄不死心的伸手想拽我过去,程尧见状,立马把我拉到他身后,挡在我前面。
我望着程尧宽厚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他虚握着我手腕的大手,有一瞬间怔愣。
“什么意思?”见程尧岿然不动,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似乎他的理智回了神,他缩回手,死死地盯着我,不放弃地低声问,“你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这位小姐,我想,我们并没有邀请过无关人员。所以,很抱歉……”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望着我,脸上堆着笑,眼底的冷意毫不遮掩,“保安,请她出去!”
她把“请”字,咬得特别的重。
我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配花,新郎母亲。
原来她就是李霄的母亲啊,如此尖酸刻薄的嘴脸,难怪了……
我冷笑一声,“我有……”
我一句“我有邀请函”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低声开口,“她是我未婚妻。对于她的行为,我替她向您道歉,但同时也请您尊重她。”
未婚妻?
我惊讶抬头,看着他一脸坦然,仿佛我们的关系本就如此一般。
可是我跟他认识,从昨晚上到现在,都不足24个小时,别说未婚妻,就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却如此理直气壮地给我们俩安上了未婚夫妻的关系!
“啪!”
我还没有从程尧这话里反应过来,就见新娘眼含泪水,提着裙摆上前来,扬手就给了程尧一巴掌。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委屈又气愤的眼神,仿佛程尧是个负心汉。
“给你们造成麻烦,很抱歉。我们先告辞。”程尧揽过我,朝众人带着歉意地点了点头,十分优雅地转身。
如果不是程尧脸色还有红色的印子,我会怀疑挨打的人并不是他。
尽管此时的我,对于这一系列的反应还有些懵,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回过头,笑着跟李霄说了声,“哦对了,李霄先生,祝你新婚不幸,余生不快乐!”
说话时,我的手提着婚纱的裙摆,在空中扬起一抹弧度。
转头的瞬间,余光扫过,见李霄的视线定格在裙摆上,眼色又暗了几分;再看新娘那梨花带雨的脸蛋;新郎母亲神色青白红一直变;宾客中窃窃私语;于是我满意地迈开了离去的步子。
出了酒店,寒秋的阳光虽不逊色春暖,但空气中仍是透着凉意。
我缩了缩肩,站在门口寻思着去打个车,下一秒,温暖突然笼罩身体。
我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西装外套,再抬头看向程尧,有些错愕,有些疑惑,心底深处有些触动。
“天冷。”他见我这般神情望着他,浅声解释。
然后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似拧眉思索了一下什么,又补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不用。”几乎是下一秒,拒绝脱口而出,顿了顿,我又硬邦邦地回了句,“我们不熟。”
我把外套扯下来塞到他怀里,冷着脸转身,背对着他,挺直着后背,逃开。
直到上了出租车,我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抽了抽,颤抖着。
车启动,余光中程尧颀长的身影不断倒退,我握紧手掌,让指甲陷进掌心,有点刺痛,才完全清醒过来。
那句“我们不熟”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从昨晚到现在,醉酒的他抱着我整整一夜;在婚礼从他出现,也一直拉着我的手;刚刚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包裹在他的气息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抗拒跟人近距离接触的我,却总是对他的靠近毫无感觉。
而且,我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这样的认知,我的内心开始有些惶恐。
午高峰,有些堵车。
窗外一个建筑物撞入我的视线,我以为我藏得很好,把自己骗得彻底,却只是一眼,往事便像是破了口子,倾泻而出。
看着那门口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孩子,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还有那些我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人和事。
收回视线,强压下心底回忆的酸苦,还有对程尧的那一丝悸动。
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邵嘉,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回到小区,打开门。
鞋架上已经摆放好了程尧的皮鞋,我脱鞋的动作顿了顿。
我知道,我的潜意识里,我不想再跟程尧对上。
所以随即加快了动作,因着有些着急,一只鞋子没放好落了下来,我又捡起来放回去。
谁知,当我直起腰,就对上了已经换了家居服的程尧。
他端着一杯热水,望着有些狼狈的我,薄唇微微掀动,像是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