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车道被堵的死死的,半天往前挪点,就这还有车子想在缝隙里穿插。温响看得火大:“操,你别拦我,我高低得下去踹两脚。”“去,”顾西征忍他忍够了,“门开了。”“......”没人捧场,温响蔫巴了,“我好想我妹,要是她在这,高低得帮我上堂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课。”想到这,温响又哈哈哈地笑了,跟个神经病一样,情绪转换的特别自然。“兄弟,有次我们家出去玩,”温响笑个不停,“路上
天泉的第一场秋雨,并不足以使这个城市变得多冷。
然而顾西征只觉得寒意丝丝缕缕的从脚底板往上钻。
他一字一句地问:“哪天?”
“二号吧,”苏慧仔细想了想,“她们高三只放了一天假,开学了去的,是二号。”
二号。
那就是温念没上晚自习那天,也是他搬家那天。
他记得那天温念没上晚自习,早早地回了小区,他看到时,还有点惊讶。
连温响都觉得她不对劲,后来温念把他拉进房间,等出来时,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问她怎么回事,温响那天说的是,她想爸了。
再加上她后来说的,跟易南天一起去吃西餐的事。
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好像都被串联到了一起。
她就是被当众骂了,被逼着道了歉。
受了委屈。
连温响都瞒着。
“妈,”想到这儿,顾西征的眉眼浮着戾色,声线冷硬,“1+1=2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吧?”
似乎是被他的模样吓到了,苏慧把礼盒交给阿姨,过来想挽他的胳膊:“怎么了?”
“您颠倒黑白逼着人家道歉的时候,”顾西征说,“都没有不安吗?”
“阿征,”苏慧解释,“也没做什么,那么多老师都在呢,何况她们那个易老师偏着她呢。”
听到这,顾西征瞬间明白了温念为什么会选择道歉。
因为苏慧的这种绑架。
“不提她了,”见他恼了,苏慧连忙岔开话题,“就道了个歉,什么都没做,你朱叔马上该回来了,咱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您以为只是道个歉的事吗?”顾西征把她的手拿开,拎着车钥匙往外走,“她看着倔,脾气急,实际心软又受不了委屈,被逼着按头道歉——”
难怪易南天会带她去吃饭。
是为了哄她。
苏慧僵在那里,她满脸错愕:“阿征,你在说谁?”
她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种样子。
这种着急又心疼。
明显,动了情的样子。
顾西征强忍着冲她发火的冲动,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嘴角抿成直线,下颚敛得僵硬,直接转动钥匙启动车子。
车子调了头,他从窗玻璃看向苏慧,嗓音凉到没有温度:“您以为我为什么要考科大?”
苏慧呆呆地站在那里。
“她说她要上科大,”像是想起过往,顾西征双眼稍稍失焦,嘴角也松了些,“我回来找她。”
话音落,车子窗户自动升起,油门被踩到了底,转眼间便从朱家的院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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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顾西征接到温响的电话,那边问他在哪里。
顾西征单手打着方向,没有情绪:“通县路。”
“那正好,”温响大咧咧地说,“我在这附近,你来把我捎回去。”
顾西征嗯了声。
因为下雨,天空始终雾蒙蒙的,温响顶着细雨脚步匆匆地拉开门上车,将外面凉凉的水汽带了进来。
“我真tm倒霉,”还没坐定,温响伸手抽了几张纸,把滴水的头发擦了擦,“第一天上车就碰到雨天,还不如等暑假再学,热就热点。”
他自己絮絮叨叨地骂了会,又把安全带系好,才抽空看了眼旁边一字没吭的人。
少年面无表情地开车,从温响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细长上斜的眼尾,眉梢浸着比这天气更糟糕的暴戾。
“你怎么了,”见状,温响懒懒靠着椅背,“不是回你妈那儿了?”
两边车窗开着半边缝隙,细如绒尖的雨水斜着飞进来。
雨刮器开了最慢档,偶尔刮两下挡风玻璃。
顾西征目视前方,冷不丁冒了句:“朱玲玲是我继妹。”
“......”温响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顾西征:“也是贺子翔的女朋友。”
“......”这条关系让温响愣了会,他理了理关系,“之前温念被骂哭的那次,就是你继妹骂的是吧?”
顾西征没搭理他。
仿佛他只是单纯的为了介绍下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不对啊,”温响越想脑袋越大,“那念念怎么不跟我说,我之前问朱玲玲是谁,她只说是同学,是你妹,怎么没顺便说是贺子翔的女朋友。”
那还能是为什么!
自然是怕影响到他和顾西征的关系。
停顿须臾,像是想明白了,温响额角跳了跳:“她还挺操心。”
车子转了条道,不是回小区的路。
温响默了几秒:“你去哪?”
“斯高。”
“......”虽然猜到了,温响还是忍不住问,“去接你妹妹?”
顾西征加重语气强调:“继妹。”
“是是是,是继妹,”温响这次也同意了,“说继妹都便宜你了,你们家那个继的!”
想到温念能硬生生被她骂哭,要不是看在顾西征的面子上,他连“妹”这个字都不想加。
顾西征:“接温念。”
“你跟她说了吗,”温响嘀咕,“我妹就使唤我不客气,使唤别人不是她风格。”
似乎并不想搭理他,顾西征随手点开广播,试图驱散些烦躁。
注意到他心情不好,温响啧了两声:
“就这么点事,不至于,咱俩的关系,不会因为你们家那个继的,欺负了下我家这个亲的就老死不相往来,而且我妹不是吃亏的性格,她那天就纯粹是因为人家骂她年纪大,受委屈了,不然都不能哭,你说这女生也是的,多大就多大,还能因为人家说两句实话给气哭了,你说逗不逗。”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顾西征的车子也越开越快,像是后悔让他上车,想把他从半开的窗户扔出去。
因为天气不好,明天又是中秋,临近放学的点,车子刚刚驶进斯高的那条路便被堵住。
三条车道被堵的死死的,半天往前挪点,就这还有车子想在缝隙里穿插。
温响看得火大:“操,你别拦我,我高低得下去踹两脚。”
“去,”顾西征忍他忍够了,“门开了。”
“......”没人捧场,温响蔫巴了,“我好想我妹,要是她在这,高低得帮我上堂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课。”
想到这,温响又哈哈哈地笑了,跟个神经病一样,情绪转换的特别自然。
“兄弟,有次我们家出去玩,”温响笑个不停,“路上堵车,隔壁车是个帅哥,跟我妹要微信号,然后我妹就给他了,你猜给的什么。”
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顾西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什么?”
难得见他愿意配合,温响没卖关子:“收款码,逗不逗?”
说完他又哈哈笑个不停。
“更逗得是,”兀自笑了会,温响接着说,“那男的还真的给我妹转了两百块钱,结果后半段路,我爸就拼命的开,想追上人家,把这两百块钱还给人家,你猜追上了没?”
没等顾西征捧哏,温响自己就交待了:“还真追上了,人家不愿意要,后来没办法,我妹就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加了他好友,然后发了个红包给他,这样才收下。”
前方有交警在疏通路况,车子慢慢向前移动。
好像心情更差了,顾西征轰了脚油门,险些撞到前车的尾部时,又一个急刹。
温响被惯性弹摔到椅背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有事儿没,这么两步路你加什么油!”
顾西征嗓音凉到结冰:“然后?”
“......”温响提醒自己不能跟狗货生气,却依然控制不住火气,骂道,“哪有什么然后,我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考大学,谁敢挡她学习,她能拧掉谁的脑袋。”
说到这,顾西征忽然想起温念口中的那个“对象”。
那天是为了逼她说出跟谁去吃的西餐,她刚开始说的是易南天,理由很扯,所以他们都不信,后来温念才改成了对象。
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被苏慧骂了。
所以编了一个对象出来转移注意力。
难怪分手分的那么干脆。
温响被堵车堵得心烦,百无聊赖偏头看了眼,随后又顿了顿,狐疑地说:“别说,虽然还是那张僵尸脸,但我就是感觉你现在心情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