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心里默默流泪。“我要吃肉,不是肉糜。”“我叫人送来。”“不,我等不及,我要去厨房,做一样我吃一样!”谢遥岑想拒绝,姜黛可怜巴巴撒娇:“再不吃,妾的伤口更难愈合,夫君不想看妾再濒死吧。”原来那个状态叫濒死,虚弱得像只刚捡回来的小奶猫,令他提心吊胆,每隔半刻就要探一次鼻息。他看姜黛仍是皮包骨,垂眸盯着她,不知在思索什么。姜黛被盯的发毛,挠了挠脸颊。下一瞬,她忽然腾空,惊恐揪住谢遥岑的衣领。
与此同时,袁瑶喝完血很快便醒来,整个人在须臾之间恢复原貌。
谢遨辰直呼神奇!
一想到方才大嫂的模样,当下慌忙去找谢家众人。
夫妻相见,两人相拥而泣。
袁瑶得知姜黛救她的事,提出去拜谢恩人。
正巧撞见谢家人慌忙请人寻大夫,姜黛了无声息,令夫妻二人惶恐不安。
“瑶儿,早知是以命换命,我就该逼问清楚。”
袁瑶轻抚丈夫的手背:“姜娘子不说,自然是知道夫君不会同意,可她又不愿延误妾的性命。”
“这说明姜娘子是在世神仙,纯粹善良,妾很钦佩。”
“夫君,答应妾,无论姜娘子如何,都要一辈子厚待谢家人。”
常姚听妻子一言豁然开朗。
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答此恩。
城里传遍,刺史请了全城大夫同时会诊,比之前还大阵仗。
袁瑶考虑到姜黛治病法子的特殊性,怕给姜黛引来麻烦,一直躲着不见人。
每个诊脉的大夫,都说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熬不熬得过、醒不醒得了难说。
谢家人的心都跟着揪起。
谢遥岑自姜黛昏迷以来,除了偶尔打盹及用饭,几乎都紧盯着姜黛。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固执什么,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只是从心底觉得,她不该死,要活着。
即便是整天吵吵嚷嚷,疯疯癫癫,也要活着。
“大哥哥都快红成兔子眼了,还不肯好好休息,有这么担心大嫂嫂吗?”
谢遨辰第一次见大哥这样,平常就数他对大嫂最冷漠,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一个人,忽然躺在那一点声息没有,你不着急?我看你大嫂说得没错,你就是缺心眼!”
“我也着急嘛,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血给大嫂嫂。”
“我还攒了好多钱呢,就想着给大嫂嫂买她最喜欢的肉……”
谢嫣然戳了戳谢遨辰:“三哥哥小声点,本来心里都焦躁,安静坐会儿吧。”
谢遨辰摸摸鼻子,趴在桌上,看着昏迷了好几日的姜黛。
大嫂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好不容易又看到家里其乐融融,如今忽然有家人生死难料,心里五味杂陈,有些想哭。
谢遥岑忽然站起来。
引得身后三人也跟着欻得起来。
“大孙媳妇有动静了?”
那双琥珀色眸子平静转过来,好似一汪沉寂的死水:“我想去准备些肉糜。”
“肉糜?”谢嫣然困惑。
谢老太太忽然反应过来:“对对对,光想着喂吊气的参汤,忘了大孙媳妇爱吃肉,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去准备。”
常姚吩咐过,因而要什么都很快弄好。
谢家人围在床边,盯着谢遥岑喂肉糜。
他迟疑舀了一勺,顿了下,递到嘴边,试着想倒进去,却不见姜黛张嘴,想放下碗掰下颌。
谢老太太看得心惊,一把夺过碗和勺:“起开!你爹娘光教你上阵杀敌,愣是把你教成个木头!”
谢遥岑沉着脸抿唇,默不作声看祖母轻而易举将一碗肉糜,全都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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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几日,大夫说若再不醒恐怕就要准备后事了,谢家人纷纷哭晕过去。
谢遥岑安置他们睡下,又寸步不离守着姜黛。
“你不是要看我们如何死吗?再躺下去恐怕我们死了你也不知道。”
姜黛仍死气沉沉躺在床上,眼见谢遥岑喂肉糜的手法愈发熟练,可她仍无任何变化。
谢遥岑不禁心情烦躁。
之前无所不能,又胆大又疯狂,难道这样都熬不过?
他将肉糜放在火上温着,到外面打了一套又一套拳,发泄心中烦闷。
直至浑身是汗,精疲力竭才回到屋中。
刚颓废踏进屋,抬眸就见姜黛正自己吃着肉糜。
男人琥珀眸放大,甩甩头汗珠四溅。
再看过去,姜黛桃花眼泛着光泽,面带笑容耸耸肩,好似偷吃被发现。
他急奔过去,到床前一步距离又猝然停下。
一时间欣喜难耐,不知该笑该哭还是该黑脸责备。
姜黛见他神色奇怪,心虚解释:“我看火上温着,正巧饿了,便……”
“醒来就吃,你可知这几日祖母觉都睡不好,祖母那么重视你,你怎么能……”
姜黛不明所以,边吃边似犯错的小猫般抬眼瞧他。
男人无奈叹气,坐到床边凳子上:“没人跟你抢,若想要还有。”
姜黛放下空碗,朝前凑了凑,男人两眼通红,胡子也长了些,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应该好久没换,还被汗水浸湿。
她狡黠一笑,桃花眼朦胧如月:“到底是夫君没睡还是祖母没睡?”
男人眼神闪烁,起身朝外走:“醒来就作妖。”
“诶?嘶——”
姜黛抬手扯到腕部伤口,吃痛捂住。
谢遥岑下意识快步走回来,抓住她的手仔细检查,没渗血才放心:“有事直接叫我,别动手动脚。”
大夫早把伤口做了妥善包扎,只是奇怪,上了药仍很难愈合,只要稍有牵扯就会流血。
每日都要小心翼翼,搞得他一看到血都会跟着揪心。
【折耳,我这是睡了多久啊,这个男人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简直比我撩他数百回都有用,干脆以后多受点伤,说不准他因怜香惜玉生情,然后我再抛弃他……】
让他因爱生恨,给她更高的拉仇恨值……
谢遥岑一阵无语。
她昏迷这么久,差点没命还成天想这些,那东西能有命重要?
他只是不希望她死仅此而已。
况且他说过绝无可能会爱上她。
【宿主昏迷这段时间,一直是谢遥岑日夜不休照顾,谢家人也为宿主牵肠挂肚。】
【宿主还是对谢家人好点吧。】
【知道了……我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吗?】
唉,看来找谢家人拉仇恨值没希望了,不过也许谢家那几个在外的子孙应该有望。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叮,拉仇恨值增长100,当前为155】
【恭喜宿主获得拉仇恨值的道具兑换权。】
【什么都有吗?】
【是的,不过宿主要确保拉仇恨值够高哦!】
终于有个不费命的金手指了!
吾心甚慰啊!
姜黛心里默默流泪。
“我要吃肉,不是肉糜。”
“我叫人送来。”
“不,我等不及,我要去厨房,做一样我吃一样!”
谢遥岑想拒绝,姜黛可怜巴巴撒娇:“再不吃,妾的伤口更难愈合,夫君不想看妾再濒死吧。”
原来那个状态叫濒死,虚弱得像只刚捡回来的小奶猫,令他提心吊胆,每隔半刻就要探一次鼻息。
他看姜黛仍是皮包骨,垂眸盯着她,不知在思索什么。
姜黛被盯的发毛,挠了挠脸颊。
下一瞬,她忽然腾空,惊恐揪住谢遥岑的衣领。
男人扫了姜黛一眼,径直走出去。
姜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心不由得怦怦跳,全身僵硬。
“放松点,不好抱。”
“哦……”
可姜黛仍没有丝毫放松。
谢遥岑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你即便不抓着,我也能把你抱稳,我在战场上扛过的男人可比你重多了。”
【瞧不起谁呢,等我长肉,让你抱都抱不起!】
谢遥岑无奈浅笑。
这也能比?
忽然谢嫣然从拱门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喊,人就跑没影了。
【小姑子这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