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草明白过来，水清嫂子是见她娘舍不得，而她想吃，才特意送过来的。她鼻头酸酸的，生平第一次觉得帮人值得！以往每次帮堂妹张春花，皆没有落到好。她决定了，以后不管什么事，她都要帮水清嫂子！张婶子瞬间懂了！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她哽咽道：“好好，待会回家了，让小草把布袋子还回来。”布袋子也是好东西，要还的。水清嗯了声，想到什么说道：“对了，你们一上午都在做活？今天的大米有多的，你们剥好的中午可以送过来，换了大米拿回去。”
听到水清先给老村长的，村民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老村长家里条件在村子最好，得益于家里汉子经常去府城做些短工，妇人能干，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同时，还养鸡鸭鹅、猪去府城卖。
平时他们家很少弄鸡头米这类食物，毕竟粮食充足的情况下，他家时间多数用来养鸡鸭等。
所tຊ以昨日老村长家只交了七斤，在所有人中不算少却也算不上多，但是一晚上加今天一上午而已，他们家竟然能拿出二十三斤的鸡头米还张秃子王麻子等四家！
这说明了，他全家昨晚连夜在剥。
一下子二十三斤啊，加上昨天的七斤，老村长一跃成为村子上最多的那个了。
“来，这是七十五斤大米，桂芬嫂子你们拿好。”水清让帮忙的汉子称好，吃力的递给王桂芬。
王桂芬哎的应了一声，双手在身前衣裳上使劲擦了擦，方才伸手接过。
七十五斤的大米，白花花的大米，想到熬白米粥时上面浓浓的一层米油，她吞了口口水。
不行，一斤大米快能买两斤小米了，小米虽粗糙了些，但是更管饱。
剩下的大米拿去换银钱，能给林哥儿交束脩.....
村子上第二多的是张婶子家。
他们家除了张小草跟着来看情况，其他人要不在打捞要不在剥，是最为勤快的！
如今听到发大米，拿着麻袋跟在女儿身后往水清家赶。
一路惊喜惊疑交加，直到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摆在眼前，悬着的心骤然放下。
今年，也许能过个好年了。
“来，张婶子，你的一共是二十七斤，大米是六十七斤半，倒你麻袋里哈。”
张婶子看着莹白大米倒入粗糙的麻袋，生出不真实感。
多少年她没看过大米，没摸过大米了？
将粗粝的手掌插进大米中，一把把抓住又松开，乐此不疲。
她轻轻呢喃：“大米的味道真好闻呐。”
张小草在一旁响应：“娘，大米真好看！比黑面好看多了，是不是很好吃？”
“先等等，以后做给你们吃。”张婶子很想说晚上煮大米饭吃，狠狠心忍住了。
一斤大米能换三斤黑面，煮成糊糊够一家人一天的口粮，若是煮大米饭怕是三斤大米都不够吃。
还没到奢侈的时候，再等等。
老村长继续发剩下人的，这个几斤那个十几斤，头天上了几十斤的毕竟是少数。
水清踱步到张婶子身旁，她感激张婶子信任，也感激张小草担忧他们提前来报信。
正准备开口道谢，听到两人对话，折身返回，用布袋装了两三斤的大米，悄悄递上：“这是谢礼，别声张，不然别人看到了不好。”
她没装多，装多了怕张婶子舍不得煮，估摸装了一家人一顿的口粮。
张婶子本能的想要推拒，听到水清的话后也不敢出声，在水清塞进她怀里后，小小声的道：“我、你给我们的已经很多了。”
“那是你们凭劳动挣的，这是谢礼，不一样。”水清分的很清楚。
张婶子张了张嘴想说：不都一样吗？都是你们给的。
水清继续道：“婶子，我装的不多，大概是你们一顿的量，晌午回去做给孩子们吃吧。”
张小草明白过来，水清嫂子是见她娘舍不得，而她想吃，才特意送过来的。
她鼻头酸酸的，生平第一次觉得帮人值得！
以往每次帮堂妹张春花，皆没有落到好。
她决定了，以后不管什么事，她都要帮水清嫂子！
张婶子瞬间懂了！
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她哽咽道：“好好，待会回家了，让小草把布袋子还回来。”
布袋子也是好东西，要还的。
水清嗯了声，想到什么说道：“对了，你们一上午都在做活？今天的大米有多的，你们剥好的中午可以送过来，换了大米拿回去。”
早送来更新鲜嘛。
张婶子听到后连连点头，惊喜的道：“我和金牛他们一上午没歇，剥了快十多斤，他们还在剥，等吃晌午饭时送过来！”
虽然大米放在那里不会跑，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换回来放家里。
一想到家里有大米，她就很安心。
两人对着水清千恩万谢，背着大米往回走——得赶紧回去继续做活！
“阿娘，老村长家昨晚连夜剥呢，咱们晚上要不也剥？”
“晚上也不好捞啊？”
“没事，咱们下午多捞一些，晚上借着月光剥。”
“好，老天保佑，千万别下雨。”
“下不下雨也就十多天。”
“往年不是一个多月？”
“阿娘，你想啊，往年大家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捞和剥，今年家家户户捞能一样嘛？
最多十多天就没了吧，咱们得抓紧时间才是。”
“嗯，闺女说得对！不过没事，这东西水里到处都是，等后面让你兄弟去别的地方捞些回来，也就是多费一些工夫。”
.....
水清听着大家讨论的声音，很是满意。
穷不可怕，就怕穷且懒。
哪怕挣钱机会摆在面前，也不愿勤快干活，只能说烂泥扶不上墙，吃苦受罪日子过的可怜也是有原因的。
王麻子张秃子见其他人拿到大米，个个兴高采烈，腆着脸上前，对上范进提醒：“范二小子啊，我们思来想去，还是相信你！
咱们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人，我们不支持你支持谁？你挣银钱咱们当长辈的看着也高兴啊。”
两家子女在身后不住的点头，一脸期待的看向范进。
村子上其他人惊呆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范进依然温煦的笑，声音不大却足够周边的人全部听到：“二位，我也想全部收，但我同窗说了，不需要太多；
你们既然退出了，我心想着正好，如今倘若再收了你们的，其他人的不就收不成了？”
其他人一听，这还得了！
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开来：“张秃子、王麻子，你们还要脸不要？在老村长家可是说的好好的，退了就退了，后面再不能闹腾！”
“不光在老村长家说好了，你和范家的大姑娘不也放下狠话了？咋地，要我们大家伙给你回忆回忆？”
一番话说的两人老脸红一阵白一阵。
范进神色温和，出口的话语却一点不温和：“还请二位见谅，我们只和信任的人收东西，以后，咱们几家还是永不合作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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