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展令骁的心脏都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他深吸口气,想缓解一下窒息感,但是徒劳无功。他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到底是任务失败回不去痛苦……还是失去桑颂更让他接受不了?显然,后者占了上风。“桑颂……”展令骁怔怔呢喃着:“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展令骁心猛地一抽,疼的他差点摔倒在地。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动手!
展令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一路蔓延到了指尖。
他把牙关咬的紧紧的,眼底像染上一层冰霜。
看向桑颂时,双眼变得通红,眉眼之间,带着撕心裂肺的悲痛。
直到尸体被送进太平间,展令骁才接受现实。
他喉间不停翻涌着,声音也变得嘶哑:“怎么会这样?”
半晌,他回过神。
既然桑颂已经死了,为什么系统没有他任务成功?
他脚步虚浮,在一处拐角停下。
他看到了陈静瑜。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颂已经死了。”她唇角微勾,“展令骁当然不知道我才是陈氏真千金,只要最后任务完成,我就安全了。”
展令骁停下脚步,双目空洞无光,失了神一样怔在原地。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陈静瑜身后。
“原来是你!”
陈静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是展令骁后,她下意识往陌生男人身后躲去。
展令骁眸中怒意暗涌:“是你杀了桑颂?”
陈静瑜抬眼看向展令骁:“我没有,她是自杀的。”
展令骁上前一步想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却被陌生男人拦住。
他敛眸,脸色稍沉:“怎么?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他的?!”
陈静瑜神色一顿,却很快恢复如常:“令骁,你听我解释……”
“够了!”展令骁打断她的话,目光也逐渐变得冷淡:“你和桑颂,到底谁才是陈氏真千金?!”
陈静瑜一改平日的温顺,脸上的笑容敛去,定定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她眼神逐渐锐利,故作镇定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包括桑颂假的亲子鉴定,接回陈家,与她互换身份。”
展令骁抬头看向她,神情复杂:“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陈静瑜含笑道:“没错!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目标就是我,至于桑颂,只是我的替死鬼而已!”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展令骁心脏猛的收紧,他痛苦到竟有一瞬间的踉跄。
他全身上下脱力般剧烈颤抖着,疼痛一直蔓延到了指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眼皮底下逃走。
许久,展令骁大口呼吸着才缓过劲来。
他第一时间找到系统询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用冰冷机械的声音向他回答:“我只负责发布任务,积攒仇恨值,至于你执行的对象,我并没有指定是谁。”
他继续开口:“一直以来,是你认为陈氏千金就是桑颂,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请问宿主展令骁是否要返回现实世界?”
听到这句话,展令骁一怔,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现在回去?”
“不!这一切都错了。”他痛苦的低吼,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声音嘶哑,“是我做错了,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她!”
……
火化桑颂的日子是在三日后。
连绵几天不断的大雪在今天停止了肆虐。
晴空万里无云,连殡仪馆的大爷都骂了一句活见鬼了。
来送她的只有展令骁和沈暨白,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两侧。
灵堂内。
展令骁捧着骨灰盒,呆呆的坐在地上。
照片上的桑颂没有笑容,眼神呆滞。
她不爱拍照,展令骁选来选去只选了她入狱时拍的照片。
因为只有这张,桑颂眼神是看着前方的。
沈暨白低头看向地上的展令骁:“你要这样坐着多久?”
展令骁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没有挪动一分。
见他没有反应,沈暨白看不下去,走上前质问道:“你现在装出一副要死的摸样给谁看?!”
“她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他蹲下身抓住展令骁的双肩,想让他清醒一点,“你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吗?!”
展令骁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令人难以呼吸。
他眸中猩红,仿佛要滴下血泪来:“是我错了……”
“你在这里说自己错了有什么用?!”
沈暨白夺过他手中骨灰盒,轻轻放在了牌位处。
“你应该跪在她的碑前,向她忏悔!向她道歉!向她诉说你的罪恶!”
多么嘲讽,多么荒谬。
“桑颂本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的。”沈暨白声音哽咽,红了眼眶。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
展令骁撑着地面踉跄站起身,他走近沈暨白身旁:“打我……”
“动手打我!”
面对展令骁的不断逼近,沈暨白忍无可忍,挥拳向他狠狠打去。
这一拳,用了死劲。
温热的血液顺着展令骁的嘴角缓缓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咧着嘴笑了起来。
“继续。”他站起身周而复始。
意识到展令骁是想通过疼痛麻痹自己,沈暨白松开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赎罪不是这么简单。”
“你要清醒着,日日夜夜守在她的牌位前。”
“就连梦里,也不可以停歇。”
沈暨白走后,展令骁还是在原地没动。
他双眼紧闭,带血的嘴角微微抽搐,内心的煎熬让他瘫倒在地:“桑颂……我后悔了。”
“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如砂纸般,嘶哑难听,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
照片上桑颂灰白的面容已经无法再回答他。
她看着前方,又好像在看着展令骁。
“桑颂……”
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展令骁的心脏都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他深吸口气,想缓解一下窒息感,但是徒劳无功。
他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到底是任务失败回不去痛苦……还是失去桑颂更让他接受不了?
显然,后者占了上风。
“桑颂……”展令骁怔怔呢喃着:“我们回家吧……”
“回我们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