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追光打在她的身上,鱼鳞甲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影影绰绰,浑厚的戏腔透过音响响彻整个礼堂。“虞姬,你可有悔?”“妾随大王,生死无悔。”刀光剑影间,台下的人们似乎回到了江东,回到了中原,回到了函谷关。舞到最后,少女手执银剑,鱼鳞甲上红穗耀眼,旋转间,时晚凄然一笑,软软地倒下。霎时间,漫天红羽飘落,轻盖在少女眼睫。台下的评委被这一出表演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们早已退场。
台上灯光暗了下去,上一场的小品开始撤道具,随着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开场白,时晚一群人挺直背,目不斜视地走上台。
礼盛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架相机,一脸平静地调着光焦。
褚裴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瞧着他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心中莫名急躁,“行不行啊你?不行我来。”
灯光四灭,音乐起。
蹄声响,耳边传来一阵阵呐喊声,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四起,血污飞溅,金戈交鸣,仿佛将人们带回了那个时代。
少女们身着白色云衫,袖尾一点红,忽然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旋转,跳跃,落下,似无数花瓣飘荡。
时晚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上,红唇细眉,瞬间吸引了台下不少男生的目光。
褚裴听见后排的女生发出低低惊呼,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时晚跳的好好啊,可惜站的也太靠边了!”
在她们看来,时晚完全可以站在C位。
少女一头黑发松散地绑成麻花辫,发尾系着根红绸绳,随着舞蹈动作肆意地落在颈间。
乐声渐进,少女素手婉转流连,裙裤飘飞,浅茶色眸子忽而粲然忽而颦蹙。
一颦一动皆为情。
时晚里面只穿了件防走光的吊带,细盈的腰肢透过白色的布料若隐若现。
褚裴死死地盯着台上那抹绝艳的身影,后排胆子大的男生拿着手机冲了上来,想要给时晚录个直拍。
其他同学见状也跑了上来,工作人员赶紧上前维持秩序,时晚整个人沉浸在舞蹈中,完全没注意到台下的情况。
少年眼中似有火光闪烁,时晚转身,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刻。
他黑眸深邃,眼中带着不可名状的情绪,像火又像风,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褚裴目光大肆地在她身上流连,脖颈下的锁骨分明,她腰肢纤细,又柔又软,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不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疏离和清冷。
时晚垂眸,细长的睫尾勾勒出上挑的眼线,而后不经意地朝台下一瞥。
恰好。
褚裴也在看她。
他的目光肆意又直白,极具侵占性。
那张原本清冷的脸上慌了神。
好在下一秒,前一排的女生挡在了她的面前,灯光移到舞台中间,时晚从侧台走出去,许思意正抱着衣服等她。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褚裴刚才的表情,飞快地换好衣服。
少女头戴如意冠,两鬓簪花,外罩湖蓝色虎头鱼鳞甲,手执双剑,穿过幕布走到舞台中间。
鼓声渐烈,歌中女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时晚挽着银剑翩翩起舞,或刚或柔,或清或浅。
一束追光打在她的身上,鱼鳞甲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影影绰绰,浑厚的戏腔透过音响响彻整个礼堂。
“虞姬,你可有悔?”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刀光剑影间,台下的人们似乎回到了江东,回到了中原,回到了函谷关。
舞到最后,少女手执银剑,鱼鳞甲上红穗耀眼,旋转间,时晚凄然一笑,软软地倒下。
霎时间,漫天红羽飘落,轻盖在少女眼睫。
台下的评委被这一出表演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们早已退场。
后台,杨欣怡激动地抱着时晚转了个圈:“太棒了太棒了,非常成功!”
许思意把礼盛的相机抢了过来,朝她们道:“来吧美女们,我给大家拍张合照!”
时晚沉浸在舞蹈的情绪里面,一时没缓过来。
合照完后,时晚换好衣服回到台下,礼堂里开了空调,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倒是有点冷。
时晚把防晒外套盖在头上,打算趁这个时候补补觉。
昨天她去办公室看了眼数学试卷,回去之后把错题又做了一遍。
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不停地训练,时晚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这下终于能喘口气了。
褚裴回到礼堂的时候,发现小姑娘正睡在他的位置上。
粉白色的外套遮住半张脸,少女黑发如丝,散落在肩头。
舞台上的灯光从两人中间划过,女孩皮肤白皙的几近透明,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卸妆,眼尾勾起一道撩人的眼线。
褚裴伸手,粗粝指腹揩过她的眼角。
时晚嘤咛一声,娇嫩的皮肤明显泛起一抹红,睫毛微颤,一双杏眸子缓缓睁开。
她这会睡的正香,被人吵醒,粉唇微微嘟着,可爱诱人。
喉咙里一阵干燥,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
为了保持轻盈的体态,她在跳舞前三个小时都不会进食。
这是妈妈教给她的。
时晚清了清嗓子,声音又轻又软,“褚裴,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比她以往闻到过的都要浓。
褚裴坐在她的左边,时晚醒来的时候,额头都快要抵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偏过头,眼梢溢出一点笑,一截断眉肆意又张扬,磁沉的声音含着几分轻佻,他喉结动了动,问:“哪有?”
明明就有呀。
时晚这会刚睡醒,整个人都有些懵,她指了指头发,又指了指他的肩膀,一脸认真:“这里呀褚裴。”
时晚被他盯的有些紧张,脸颊染上淡淡一层绯色。
她吞了吞口水,秋水似的眸子望着他,雾蒙蒙的,潋滟着水光,“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褚裴眼中似笑非笑,故意学她的语气:“谁看你了呀。”
少女嘴唇红艳,一张一合的,天知道褚裴是强忍着多大的定力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了。”
少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尾,站起身,一只手插进口袋,语气带着一惯的跋戾,但很认真:“时晚,刚刚你跳的很好。”
好到他想把她私藏起来,只跳给他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