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父母要来,宋韵音一大早就梳妆打扮好,套了马车回家去接母亲了。听下人嚼舌头,一起来的还有宋韵音的兄长还有幼弟。父亲,母亲……从前尚书府也是如此热闹,父母感情和谐,自己和弟弟相亲相爱。她又捋出一根丝线,自嘲笑了笑。人死灯灭,怀念只会让死去的人不安罢了。只是才到午间,含翠只身到了工作坊。江芙一针才穿出,她极不客气的将江芙手中的绣品扯了过来。江芙抬头,看向来人,刚要理论,对方已经开口:“芙姑娘,我们小姐有请。”
白日里出门去清风阁,门口的小厮也并未阻拦。
江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韵音给的任务简直是十五天里不眠不休才能勉强完成的地步。
江芙虽做了分配,却也只能废寝忘食的赶工。
因着父母要来,宋韵音一大早就梳妆打扮好,套了马车回家去接母亲了。
听下人嚼舌头,一起来的还有宋韵音的兄长还有幼弟。
父亲,母亲……
从前尚书府也是如此热闹,父母感情和谐,自己和弟弟相亲相爱。
她又捋出一根丝线,自嘲笑了笑。
人死灯灭,怀念只会让死去的人不安罢了。
只是才到午间,含翠只身到了工作坊。
江芙一针才穿出,她极不客气的将江芙手中的绣品扯了过来。
江芙抬头,看向来人,刚要理论,对方已经开口:“芙姑娘,我们小姐有请。”
江芙轻轻起身,把绣品往回夺:“含翠姑娘,这万花节的用品,如此磋磨,怕是折煞了哪位大人了。”
含翠听了也不免心虚,但面上仍旧跋扈:“小姐的命令你敢不听?手上的伤是好了?”
说罢,她手一拉江芙那只裹着白布的手,疼的她一咬牙。
抬手间,把人往后一推:“你住手。”
面对下人,江芙也从未软过胆子。
“小姐既然发话,我岂有不去的道理,你也不必如此疾言厉色,说出去,怕是丢你们清风阁的脸。”
江芙将手上绣品规规矩矩放好,这才道:“含翠姑娘带路。”
含翠白眼一翻,心说看你能得意多久,随即没好气道:“跟我后面来。”
午膳设在清风阁。
一来是为了让二老放心,宋韵音在这里住的十分豪华丝毫不受委屈。
二来我为了体现首辅府对宋韵音的重视,还未过门便已经建了当家正妻的住所。
这般的重视在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份儿了。
主人在后厅吃饭。
江芙默默跟在含翠身后,穿过正门进入了后厅。
她才踏足进来,沈随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宋韵音的表情却是十分轻快,拉着江芙的手就把她带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母亲,这就是我说的芙姑娘,您看,是不是跟传闻中的一样漂亮?”
江芙,江家大小姐,三年前做了首辅大人的同房丫头,人称芙姑娘。
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夫人上下打量一遍,讽刺的语气难掩:“还真是一位颇富才情的美人儿啊。”
江芙行礼:“夫人过奖。”随即面向宋韵音:“小姐急招是有什么吩咐?”
她要解释给沈随安听。
宋韵音这才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随手拉起了沈随安身上的香囊。
沈随安也随她随意摘下,眼神中尽是宠溺。
“随安哥哥说这是芙姑娘亲手做的,我这次万花节就叫芙姑娘来做桌围的刺绣,母亲最近不是想做新衣吗?要是需要刺绣,可以看看芙姑娘的刺绣。”
宋夫人接过香囊,捧在手里,看着上面柳叶合心的图案,不由得哂笑:“呀,真是精美,快赶上家里的绣娘了,不过这花样,怕是给大人带着出入不方便吧?”
沈随安接过话茬:“都是吉祥如意的寓意,我一个在外征战的人从未关注过。”
说罢,他接过荷包,态度诚恳发问:“伯母,若是不好,我毁了可好?”
沈随安的态度让宋夫人十分满意。
“首辅大人对待这样的小事都这样偏疼我们音儿,这真是我们宋家的福气。”宋大人忍不住举杯。
宋夫人也跟着迎合:“是呢,首辅大人虽是偏爱,但我们音儿也是按照当家娘子教育的,等来日合了婚,自然也要为大人收几个妾室。”
说着,宋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江芙身上。
沈随安脸上的轻松之色瞬间荡然无存,他郑重看着二人:“伯父伯母,我沈家只有正妻绝无妾室是祖训,先人虽已然逝去,但祖宗训诫,我必不会违背。”
说着,他手握住宋韵音的小手:“况且,我与音儿情投意合,音儿当年救命之恩,我也要用一生来报答。”
说罢,他道一声:“来人。”
小厮上来。
他将荷包随意丢在小厮手中:“找把剪刀,把荷包剪烂。”
咔嚓两剪子,竹叶绣样松散,丝线崩了一地。
少女起身,双手抱胸前:“沈随安!大坏蛋! 我再不给绣东西了!一点也不珍重。”
“好妹妹,求求你,我若是再得了一个,肯定舍命爱护着。”
……
“沈随安,你是不是笨啊,荷包坏了我再给你做,敌人拿刀都砍下来了,你还护着它!”
少女看着少年手上的伤,急的掉眼泪。
“我说了,我要舍命守护着啊。”少年揩去她的泪,摸了摸上面的柳叶:“再说,你最爱竹子了。”
荷包落地,江芙脑袋里不自觉“嗡”了一声。
她收紧拳头,伤口撕裂,痛觉传来。
她理智终于回归,止住了脚步,没叫心中的痛再次蔓延。
“好了,芙姑娘,耽误你用饭了,要不一起用一些吧?”
宋韵音客气着。
江芙眼泪哽在喉咙,第一声说出来却已经嘶哑:“不……不小姐,奴婢,奴婢怎么能上桌吃饭呢?小姐既然没有吩咐了,那奴婢就告退了。”
痛,为什么还会痛呢?
明明都三年了。
那枚荷包也从未是她的幻想,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她行了礼,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饭已经被几人哄抢一空。
她回来的时候,装稀饭的桶已经剩下薄薄一层稀汤和几粒米。
三鲜炒菜更是吃的只剩下几个调味儿的辣椒圈。
江芙把桶底剩下的稀饭刮了下来,配着菜碗底剩下的几块辣椒没滋没味的咀嚼着。
她一点质问的心思都没有。
辣椒刺痛她的胃,一口稀饭下肚却也是杯水车薪毫无作用。
灼热席卷在胃口,久久不肯消散。
她捂着肚子,两颗泪水终于顺着脸颊隐入地砖的尘土之中。
“好痛,这里好痛。”
沈随安目光并未再落到地上残破的荷包上。
他只淡淡道:“收拾干净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