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着抬了抬手,温声道:“谢爱卿快请起,这么晚过来见朕,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谢致远脸色悲戚,拱手说道:“皇上明鉴,微臣在朝中为官二十余年,为皇上披肝沥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连忙抬手打断道:“谢爱卿,有事说事,朕今天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情陪你绕弯子。”谢致远神色尴尬,连忙收敛道:“皇上,前不久微臣儿子遭人陷害身名俱毁,这段时间臣一直在调查元凶,但迟迟没有线索。但今日,微臣妻女出门祈福,却被一伙贼人殴打,微臣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元凶,竟然是那京畿府尹李言阙!”
谢致远思来想去,觉得崔管家说的颇有道理。
这谢家母女也就是在给谢荣轩送药的事情上有些可疑,但或许就是赶巧了,一对来自乡下的商人母女,何苦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频频针对侯府?
谢致远缓缓点头,然后冷声道:“既然怀疑另有元凶,就立刻派人去查,今天天黑之前,本官要知道结果!”
崔管家看着昏黄的夕阳苦笑一声,脸面进了医馆询问赵乐蓉行凶之人的体貌特征。
很快崔管家便让人将嫌犯的大致模样画了出来,然后沿街询问巡防营的人手,企图查出点蛛丝马迹。
“你可见过此人,可是他是什么人?”
巡防营的士兵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崔管家一连问了好些人,皆是一无所获。
天色渐晚,崔管家觉着今天少不了一顿责骂,长叹了一口气。
“呦,小兄弟是在找这个人?”
崔管家愣了一下,自己都四十多岁了,还有人管自己交小兄弟?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笑呵呵的看着他。
崔管家沉默了一下,跟她一比,自己确实是小兄弟。
“老人家,你可见过此人?”
老妪驼着背,笑着点了点头,“这人不止我见过,很多人都见过,他叫吴坤,三年前在京城连杀数人被官府通缉,画像就贴在京城告示板上,后来他被京畿府抓了,这事就被渐渐忘了。”
说着,老妪摇了摇头慢步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呐,记性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呐。”
崔管家攥着画像,连忙将回去将此事告诉了谢致远。
“你说什么,行凶之人京畿府的囚犯?”
“不错。”崔管家低声说道:“这囚犯身背命案,按理说不可能三年就释放出来,而且夫人说那四个男子今日是专门过来针对她们的,您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京畿府尹……”
“哼!”
谢致远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个李言阙得了失心疯不成,一个四品府尹,居然敢暗中对付我望平侯府!”
话音一落,谢致远翻身上马。
“崔管家,你带人护送夫人小姐回去,本官要进宫面圣,狠狠参这李言阙一本!”
谢府。
后院小门悄悄打开,一道身影进了门,梦秋撕掉脸上那张老妪的人皮面具的,然后蹦蹦跳跳去到谢韫娴的兰芳。
“小姐,搞定了,那谢致远上当了,现在已经进宫了,估摸着这京畿府尹要倒大霉了。”
谢韫娴站在书桌边上,拿着毛笔不断勾勒,纸张上望平侯府被浓重的墨痕画了个圈,然后这个圈外面密密麻麻的细线牵连着不知道多少人。
“让青竹做好准备,后面就交给她了。”
“是,小姐!”
夜幕悄然而至,天空皎月薄云。
御书房里,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伸手捏了捏眉心,他人已中年,两侧一丝不苟的发鬓已经是黑白两掺。
“罚了,让皇后准备侍寝。”
老太监刘喜阴柔的应了一声,然后脚步细碎下了台阶。
然而刚刚出了门,老太监去而复返,“启禀皇上,望平侯在门外求见。”
皇帝眉头一皱,“这么晚了他跑到皇宫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谢致远步入御书房,他抖开衣摆跪地,行参拜大礼,“微臣拜见皇上。”
皇帝笑着抬了抬手,温声道:“谢爱卿快请起,这么晚过来见朕,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谢致远脸色悲戚,拱手说道:“皇上明鉴,微臣在朝中为官二十余年,为皇上披肝沥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连忙抬手打断道:“谢爱卿,有事说事,朕今天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情陪你绕弯子。”
谢致远神色尴尬,连忙收敛道:“皇上,前不久微臣儿子遭人陷害身名俱毁,这段时间臣一直在调查元凶,但迟迟没有线索。但今日,微臣妻女出门祈福,却被一伙贼人殴打,微臣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元凶,竟然是那京畿府尹李言阙!”
皇上脸色微沉,朝中二品君侯遭人算计,这可不是小事。
“谢爱卿,此事你可有证据?”
“回,皇上,当然有,臣可以跟李言阙当面对质!”tຊ
闻言皇上点了点头,看向老太监。
“你亲自走一趟,带京畿府尹李言阙进宫见朕!”
半个时辰后,京畿府。
李言阙早早便洗漱完毕,抱着娇妻美妾正要翻云覆雨,忽然又下人来报,说是宫中来人召他进宫面圣。
听闻此事,李言阙连忙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出门。
大晚上的,皇上突然召见,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故而李言阙心中忐忑不已,想从老太监刘喜口中问点什么。
然而老太监嘴巴严,半点也不透露,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进了御书房大门,李言阙一看谢致远也在,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咽不下那口气,偷偷摸摸做了点什么吧?
“微臣参见皇上!”
礼拜之后,李言阙这才看向谢致远笑道:“侯爷也在。”
“哼!”
谢致远甩了脸色,冷声道:“李言阙,你派人殴打本侯妻女,怎么还笑得出来!”
此话一出,李言阙如遭雷击,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谢大人!圣上面前岂能胡言乱语,下官什么时候派人殴打过你妻女了?”
谢致远冷笑连连,“本侯就知道你不会认。”
说话间,谢致远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画像,缓缓道:“此人名叫吴坤,三年级犯下人命重罪,按照我朝律法,起码要坐五十年牢,但今日此人却和另外几个囚犯大摇大摆离开京畿府,专门尾随我夫人的马车,把她狠狠打了一顿。”
谢致远将画像狠狠摔在李言阙脚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匹夫,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李言阙看着脚边的画像,感到头晕目眩,这上面的人他自然是认识的,这桩案子是他亲手审理,人也确实关押在京畿府。
此刻李言阙心凉了半截,这吴坤多半就是自己儿子偷偷放出去行凶的,因为京畿府里除了他,也就他儿子敢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