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鸡我都养了三年了。出来之前我刚称了一下,足足七斤二两。”林微微竖起大拇指,“婶子就是能干,鸡养的也好。那个婶子,水烧开了。”周翠芬起身,端着盆就进屋了。“林知青你进屋去,这玩意有味,难闻。”说着不由分说把林微微给推卧室去了。等周翠芬把鸡肉处理完,也剁吧开了,才洗了手进屋找林微微聊天。“婶子,我刚烧火没太听清楚,怎么家里做点好吃的,还有小孩子上门吗?”林微微好奇。
肖阳青感受到了来自青娘的万点伤害。
“亲儿子在你眼里如草芥,你会后悔的。”
周翠芬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啥草不草的,咋,你想让老娘咋个后悔法?说说看,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肖阳青向后退了半步,
“没,我胡说八道。娘你杀鸡,那个鸡血是不是也得留着,我去再拿个碗来。”
说着肖阳青拄着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拐向林微微家厨房。
林微微这时候也端了一只装着盐的大碗出来了。只是路走的稍微慢了些。
见肖阳青狼狈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嘴贱惹祸了。
“婶子,碗拿来了,里面我稍微加了一点盐,你看够用不?”
周翠芬瞄了一眼大碗,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个城里丫头,还懂这些,刚好够了。
你先离远点,别吓着。”
林微微马上躲到了一边去,上辈子曾经杀过一次鸡,
当时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那种活鸡在手里的触感,让她记忆了很久。
甚至连续几年再也没吃过鸡肉。
有过一次经历,林微微自然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心理上的不适应。
眼不见心不烦。
进了屋里,翻出搪瓷大洗脸盆子准备待会儿用来烫鸡毛。
又把小锅里加满水,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
见火势不错,林微微又往里面加了大点的木头,这样能烧得更久一些。
很快周翠芬从外面进来了,问了林微微用啥烫鸡毛,就把盆子先拎了出去。
只见老太太先把大根的鸡毛,能拔的都拔下来,
再剩下的就等着开水烫了,烫过之后再拔毛不容易把鸡皮破坏,还能拔的干净。
肖阳青从灶房里伸出头,看向蹲在门口的周翠芬。
“娘,你咋不在家里把鸡杀好了再拿过来呢?”
周翠芬白了儿子一眼,累了从旁边捞过一个木头墩子坐在屁股底下。
“我是想在家杀来着,咱家前后左右都是人。
知道我杀鸡了,指定晚上我炖鸡吃的时候,咱家门口得堆满小崽子。
你说我给还是不给,一人一口半只鸡没了,
不给那些个死崽子在咱家门口打滚号丧,晦气不?
那些个老娘们又得到我跟前哭穷,他们不烦老娘都烦。
打人也挺累的,莫不如我拎过来这里炖了,
到时候你跟林知青也能好好补补,要是能剩点汤就给你二哥留点。
你二哥最近也是挺累的,生产队的老牛都没他辛苦。”
肖阳青笑了,林微微听了动静也出来了。
“婶子说得对,肖二哥确实辛苦了。
婶子也辛苦,晚上把叔叫来,咱们一起吃吧,我看着鸡挺大的,能有个五六斤了吧?”
周翠芬听了,那叫一个得意,
“那是,这鸡我都养了三年了。出来之前我刚称了一下,足足七斤二两。”
林微微竖起大拇指,
“婶子就是能干,鸡养的也好。那个婶子,水烧开了。”
周翠芬起身,端着盆就进屋了。
“林知青你进屋去,这玩意有味,难闻。”
说着不由分说把林微微给推卧室去了。
等周翠芬把鸡肉处理完,也剁吧开了,才洗了手进屋找林微微聊天。
“婶子,我刚烧火没太听清楚,怎么家里做点好吃的,还有小孩子上门吗?”
林微微好奇。
周翠芬一拍大腿,
“可不咋地,一个个的臭不要脸的玩意,啥时候都想占便宜。
知道大人来要,指定没人惯着,
就把家里崽子给撵出来,一个崽子拿一个碗到人家门口要饭去。
也不嫌磕碜,这都是没家教。那些个崽子长大了也指定没出息。”
林微微表示认同,
“婶子就是通透,是这么回事儿。
都说三岁看老,小时候打啥底儿,长大了也就那样了。”
“对喽,就是这么个理。
不过别人家的崽子,用不着咱教。咱惹不起可是躲得起。
你是不知道,上次咱家吃鸡,还是春耕的时候。
农忙的时候吃好的是惯例,
稍微通点人路的人家,就不会让孩子去要吃的。
可倒好,咱家那天炖了只鸡,这鸡才炖好,大门口堆了七八个孩子。一边拍门一边号丧。
尤其隔壁的铁蛋子,一边拍门一边哭,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给我肉吃。
那架势好像你要是不给他一块,他就能立马死了。
我这来了好心,就盛了一小碗儿,打算一个崽子给一块打发走得了。
可那铁蛋子嫌少不说,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给整一跟头,他自己冲去咱家的灶房,就想连锅端了,
我哪里容得下这样的土匪,
直接拎脖领子就给扔出去了,碗里的鸡肉一块我都没给出去。关好大门,自家吃。
铁蛋奶奶那个老不要脸的,
听她孙子哭闹,知道是没占着便宜,愣是在咱家门口骂了半个多钟头。
等我们一家子都吃完了,我才出去收拾那老娘们。
太不要脸了,一家馋鬼。”
周翠芬估计当时是真的被气狠了,现在说起当时的事情,都咬牙切齿呢。
林微微也被周翠芬的描述给惊到了,
“这咋能有这么不要脸面的人家呢?那婶子吃亏没?”
周翠芬冷笑,
“吃亏,能让我周翠芬吃亏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论打她们不是对手,论骂人除了身上那几个零部件,她们就不会别的了。讲理,本来他们就没理。
光靠胡搅蛮缠就能走天下,能耐的她。”
肖阳青在边上一边听一边笑,
“那次娘把铁蛋奶奶的头发给薅下来一大把。
后来站她家大门口骂了一个小时。
二哥特意给娘端了一碗水过去,我给搬了个板凳。
娘就坐她家大门口从她嫁进门那天开始说起,把铁蛋家过往的埋汰事儿,给捋了个遍。
我都纳闷娘的记性咋那么好,都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儿了。
一铺一段的,有意思的是,娘只要一提,就有人能想起来,
这么一补充,最后铁蛋子家,被列为全村最没仁性的一家子。”
周翠芬点头,
“是呀,后来铁蛋他叔,想找媳妇,都没人给说媒了。谁让他家人品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