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起放在门口的铁锨,一铁锨拍在他身上,打得他嗷嗷直叫,胸前那口恶气可算是出来了。“我让你吃绝户!”“欺负我们家没有男人是吧!”“姑奶奶今天教你做人!”差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顺手就接住她塞过来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一个大男人按在地上揍。“住手!”一把年纪的里正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着县里差役的面,侄媳妇暴打亲叔叔,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他无能!“还不赶紧把人拉开!”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后知后觉涌进来,分成两拨把楚熙禾拉开。
楚熙禾被他一口一个姘头,一句话一往她身上泼脏水给惹毛了。
“赵二喜,你说话注意点儿,这就是我家安子哥,也是你大侄子!身为长辈,你不进来看看就一口咬定我在外面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看见她握在手里的木棍,赵二喜往后躲了躲。
“里正叔,差役大人,她,她做贼心虚了……”
楚熙禾狐疑的看着找上门来的差役,原主是没什么见识,但是也知道里正不在他们村子里住,而且轻易不过来,更不用说县里的差役了,她来到赵家庄五年,除了前几天有人来通知赵一安战死那次,她一次差役都没见过。
什么风将差役和里正一起吹来了?
“谁做贼心虚了!差役大人,您找来有什么事情吗?”
楚熙禾将棍子扔掉,把人请进来。
差役一进门就四下打量,开口问道:“我们接县里的通知,来追查逃犯,你说你家男人前天晚上才回来?是不是受了重伤?”
楚熙禾心里咯噔一声,点头道:“我家男人是受了伤,但他是从西宁卫回来的,西宁卫不是在打仗吗……”
差役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西宁卫是不是在打仗,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们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了?是不是里面真的藏着逃犯?”
楚熙禾被吼得一头雾水,民不跟官斗,何况她也不心虚,没必要得罪差役。
“差大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妇人哪儿见过逃犯啊……”
“娘亲——”
小团子撅着小屁股从晏宗翔身上跳下来抱住她的腿。
赵二喜指着他咋呼道:“楚熙禾,还说你没有偷人?我大侄子前天晚上才回来,你上哪儿弄了个野种?”
小团子绊到石头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小脸上沾了一脸灰,楚熙禾上前将他抱起来。
“赵二喜,你不是说他不是我男人,是姘头吗?现在又说安子哥前天晚上回来,啥话都让你说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说话的功夫差役已经走到晏宗翔面前。
孙氏从厨房出来。
“大人,俺家就这么大,真的没有逃犯!”
差役拨开孙氏,走过去看着重伤的晏宗翔,打开随身携带的画像比对了半晌。
“你看好了,他真的是你儿子?”
差役问孙氏,问完才发现孙氏一个瞎眼妇人,根本看不见。又对着楚熙禾问道,“你看清楚了,他真是你男人?”
楚熙禾没见过赵一安,她哪儿知道……
婆媳俩都沉默了。
赵二喜扒开两人凑到近前,对着晏宗翔的脸看了半晌。
差役等得不耐烦了。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们家人?自己家人还能不认识了?还是说你们故意联合起来窝藏朝廷钦犯?”
“不,不,不……”赵二喜摔了个屁股墩儿,“差役大人,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安子!他肯定是逃犯!”
他话还没说完,孙氏就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扑上去。
“赵二喜,我撕烂你的嘴!为了八两银子的抚恤金,你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认了?你还是不是个人?”
“这就是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孙氏发疯一样在赵二喜脸上挠了好几道,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赵二喜的对手,赵二喜前天晚上被楚熙禾揍了一顿,今天又被孙氏抓花了脸。
跳脚道:“安子五年没回来了,你一个瞎眼妇人,我是好心不想让你被人骗了,你还来劲儿了?”
孙氏又扑上来。
“你这个黑心肝的,敢动我儿子,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跟你拼了!”
两人在院子里厮打成一片,晏宗翔手掌握成拳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跟官府勾连……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住手!”
眼看着孙氏吃亏,楚熙禾顺手将小团子塞给差役,撸起袖子薅住赵二喜的头发,拖着将他拖到门外,一脚将他从院子里踹出去。
“赵二喜,你积点德吧!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就是想逼死我男人好来我家吃绝户吗?我让你吃!”
抡起放在门口的铁锨,一铁锨拍在他身上,打得他嗷嗷直叫,胸前那口恶气可算是出来了。
“我让你吃绝户!”
“欺负我们家没有男人是吧!”
“姑奶奶今天教你做人!”
差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顺手就接住她塞过来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一个大男人按在地上揍。
“住手!”
一把年纪的里正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着县里差役的面,侄媳妇暴打亲叔叔,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他无能!
“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后知后觉涌进来,分成两拨把楚熙禾拉开。
赵二喜嘴角挂着血,气得脸色铁青。
“差役大人,您看看,这么泼辣的悍妇,当初就没人同意她进我们赵家的门!如今帮着外人谋算我们赵家的财产,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里面那人真不是我大侄子!”
赵二喜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他们老早都分家了,以前他大哥还活着的时候,每年累死累活赚点钱,送安子去城里念书,安子吃住都在城里,本来就不咋见面。
后来安子还从了军,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安子长什么样子!
他就是为了那八两银子的抚恤金,那可是八两银子……把家里的祖产都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八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泼天富贵!
“你说不是就不是?”孙氏扶着门框,“安子长这么大,你养过他一天吗?我生的我养的,我能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子?”
“他就是安子!”孙氏从脖子里摸出一根红绳提起来,红绳的那头挂着半枚铜钱,“当年安子去从军时,家里就这一枚铜钱,他爹把铜钱掰成两半,给了安子一半。”
不信你去搜搜,另一半在安子脖子里挂着呢!
两人各执一词,里正看着他们。
“都别吵了,我去看看!”
晏宗翔一只手将脖子里那枚铜钱取下拿出来。
里正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半铜钱,转过头来说道:“是这个吗?差役大人,可能真的是个误会……”
差役把小团子放在地上,把两枚铜钱并在一起。
“行吧,那这件事儿是我们弄错了,我们还得去其他地方搜查,你们自己的家事儿自己关起门来处置吧……”
“您两位慢走!”
里正点头哈腰送走县里的差役,转过身来教训道:“既然我遇上这事儿了,咱就好好说道说道。我虽然不在村子里住,但是赵大喜跟你们老宅分家这件事情也是经过我的手处理的。”
“按说分家了以后就是两家人了,就算安子真的没了,抚恤金也发不到你赵二喜手里,你跟着上蹿下跳弄啥?”
里正不客气道,“欺负孤儿寡母,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赵山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差役走了,自己的八两银子也没影儿了,还白挨了楚熙禾这个贱妮子一顿揍……
“里正叔,不是我上蹿下跳,是这事儿蹊跷啊!县里刚来人通知安子战死,后脚安子就被人给抬回来,世上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也是怀疑……”
“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呀,你知道这次县里要抓的逃犯是什么人吗?你把受了重伤的安子推出去,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