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知道。”“将一众提亲的人拒之门外时,你就该想到这种结果。”他的话带着冰冷的锋利,将我冰冷的心剖成两半。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再说不出一句话。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门被打开,孟宴知沉默地站在门口。我木然的抬头,惨然笑道:“是要送我出嫁了吗?”孟宴知没说话,脸色阴沉得不同寻常。我隐约觉得不对,一转眼便看见他手臂上绑着白布。心中猛然一颤,问道:“这是什么?”“……”他喉间滚动了一瞬,却什么也没说。我立即起身要走出去,他却拉住我的手臂,紧紧抿着唇。
“我不嫁!”
我紧紧握着拳,冲到书房找父亲。
“由不得你!”
父亲不容置喙地道:“我已经和尚书郎说好了,你哥哥马上就要娶公主,不能留你再在府中。”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我亲生父亲说出的话。
母亲追来为我求情:“夫君,嫣儿还小,过几年……再过几年必然能忘了宴知,到时再说也不迟。”
父亲将笔重重拍在桌上,喝道:“若不是你从小不好好教导,她也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此事不必再议,我心意已决。”
我浑身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如恶鬼般的父亲,又想到母亲让我抄的那厚厚的《女诫》,只觉得阵阵窒息。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向我伸来,要将我活活溺死在那片黑夜里!
“我不嫁!”
我猛然往外跑去。
身后传来父亲暴跳如雷的声音:“把她抓回来!”
我只蒙头往外跑,不管不顾的想要逃出去,逃出这个牢笼。
冷风不断在我耳边呼啸。
远远的,我看见孟宴知站在将军府的门。
他一身黑衣站在雪中,像是一柄锋利的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本能的跑向他。
我张了张嘴,无助的想要求他救我,放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可还未开口,便听得他冰冷的一句:“回去。”
我的脚步骤然停下,怔怔的看向他,彻骨的凉意染上心头。
身后的侍卫追了上来,将我押下,带入深渊。
婚期就定在第二天。
我蜷缩在房间里,沉默地看着四周的窗户被侍卫用木板钉死,照进房间的光随着敲打声,一点点消失……
夜里,母亲来为我送饭。
她看着桌上未动的午膳,叹息道:“吃点吧。”
我怔怔的看着前方,始终沉默着。
母亲红了眼,声音不住颤抖:“是娘无能,劝不了你爹。”
我摇头,问道:“娘,你嫁给爹过得开心吗?他有那么多妾,又对你那么冷漠?”
从小到大,父亲对母亲从未有过好的时候,为了生个儿子,更是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
母亲沉默了片刻,却是又说了一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缓缓环膝抱住自己,只觉黑夜漫长,再也见不到白天。
母亲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等你去了尚书府,一切就会变好的……”
我摇了摇头,哑声开口:“娘,你曾教我读诗,有一句我记得格外深刻——‘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您还记得吗?”
母亲怔住了。
我平静开口:“我不能选择怎么活,却可以选择怎么死,也不算一件坏事。”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怨不了任何人,我只能怨我生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地方。
母亲看着我,眼中的泪不断滑落:“娘会为你想办法的。”
我没说话。
我知道她不会有办法,一个被命运裹挟着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救另一个人?
她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门一开一关,锁链的声音清晰入耳,守在门外的人影却还没走。
我知道那是孟宴知。
我轻声喊道:“哥哥。”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问:“哥哥知道我要嫁给谁吗?”
我期盼他还有一点心软,不忍我嫁给那样的人。
可是……
他说:“我知道。”
“将一众提亲的人拒之门外时,你就该想到这种结果。”
他的话带着冰冷的锋利,将我冰冷的心剖成两半。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再说不出一句话。
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门被打开,孟宴知沉默地站在门口。
我木然的抬头,惨然笑道:“是要送我出嫁了吗?”
孟宴知没说话,脸色阴沉得不同寻常。
我隐约觉得不对,一转眼便看见他手臂上绑着白布。
心中猛然一颤,问道:“这是什么?”
“……”他喉间滚动了一瞬,却什么也没说。
我立即起身要走出去,他却拉住我的手臂,紧紧抿着唇。
“夫人以死相逼,不让你出嫁。”
“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