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1993年9月,沪市。大型器械展销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宁文慧一头乌黑秀亮的大波浪卷,穿着高跟鞋坦然走过。她目光从服装机器上掠过,手中拿着笔时不时在本子上写划着。她今天是来给服装厂挑选合适的裁床设备的。“宁经理!”听见有人喊,宁文慧循声看去,是经常跟她打过交道的陈老板。陈老板热心朝她招手:“宁经理!你上次不是说想找实惠价廉的裁床机嘛!我给你找到合作厂子!”
七年后。
1993年9月,沪市。
大型器械展销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宁文慧一头乌黑秀亮的大波浪卷,穿着高跟鞋坦然走过。
她目光从服装机器上掠过,手中拿着笔时不时在本子上写划着。
她今天是来给服装厂挑选合适的裁床设备的。
“宁经理!”
听见有人喊,宁文慧循声看去,是经常跟她打过交道的陈老板。
陈老板热心朝她招手:“宁经理!你上次不是说想找实惠价廉的裁床机嘛!我给你找到合作厂子!”
“真的?靠谱吗?”
宁文慧眼中一亮,跟着陈老板往前走。
陈老板笑着:“有我作保,肯定靠谱的啦!”
“这老板之前是在浙城那边开厂,最近才刚开到沪市来的!”
“质量你放心,肯定没得说!我以前厂里的那些器械都找他们做的!”
宁文慧听到熟悉的‘浙城’二字,神色微顿。
但旋即没再多想,毕竟浙城那么大,哪有那么巧的事……
说话间,陈老板已经站定了,当即朝前招手:“徐老板!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美丽服装厂的宁经理!”
宁文慧循着陈老板的视线看去。
前方西装革履的男人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她清晰看见男人眼中的惊讶和恍惚。
宁文慧浑身一僵,笑意登时凝固在脸上。
男人却很快回神,上前伸手道:“宁经理,我叫徐锦年。”
脑中轰然一下。0
宁文慧的脚步顿住,下意识是想逃走的。
可转瞬,理智也在告诉她,逃是没有用的。
因此,宁文慧面上没有什么波动,还是朝徐锦年伸出了手:“徐老板,您好。”
两人的相触,宁文慧本想一触就收回,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徐锦年双眼紧紧盯着她。
时过七年。
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见宁文慧了。
当初刚得知宁文慧带着孩子跑了的时候,他自然去找过她。
他问了周围的邻居,一路问到火车站。
可没人知道宁文慧的去向。
宁文慧走得突然,也走得决绝,他登报寻了大半年,都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久而久之,他也就没再多寻。
只是这件事,很快在他们家附近传开了去,尤其是在刘姐的添油加醋下,就更传成了是他和孙曼萍联手将宁文慧和孩子赶了出去。
他是有理也说不清。
加上刘姐又是一口咬定是孙曼萍唆使她家壮壮推的童童。
最后,因着这件事,他们徐家在家附近的名声也算是毁了,日日出门总要被人讨论。
姐姐徐秀莲就不止一次抱怨着想要换个地方住去。
那时也正逢改革开放做生意风口,身边不少人都去下海做了生意。
徐锦年想了想,咬咬牙也从国营器械厂辞工,利用之前积累的客源,自己开厂单干。
这一干倒还真让他做出了成绩来,他的生意如日中天。
钱赚多了,他将全家人一开始搬出了那小巷子。
在浙城混出名堂后。
如今,徐锦年就想着来大城市发展,便又是一鼓作气,将厂子开到了沪市。
更是将全家人都接到了沪市来定居。
今日这场展销会,原本是他刚开来沪市的第一场展露机会。
没想到此刻倒是还有意外收获。
久久相握下,宁文慧脸色变了。
在她忍不住要翻脸时,徐锦年缓缓开口:“好久不见了。”
他语气冷沉,眸底深处翻涌出异样的光芒。
若不是亲眼所见,徐锦年怎么都想不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满身土气的宁文慧,如今竟能有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烫着大波浪卷,时髦的服装凸显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就连那张原本又黄又黑的脸也变得漂亮精致很多。
可以说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但他还是认得出来,她是宁文慧,是七年前带着孩子一走了之的他的妻子宁文慧。
徐锦年望着她笑了笑:“童童现在都已经十岁了,他长得多高了?”
宁文慧这回是脸上也笑不出来了。
她一下抽回手,对上男人的视线,只觉他眼底透着她看不透的深意。
不等她开口。
身旁的陈老板已经诧异出声:“哟,徐老板,没想到你跟宁经理还真的是旧识,你怎么知道她孩子叫童童?”
宁文慧愣住。
她本想在徐锦年面前装不认识,这下是想否认也无处否认去了。
徐锦年定定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虽然是回答陈老板,可他的眼神却并未从宁文慧的身上移开。
他淡淡开口:“因为我是童童的爸爸,是宁文慧的丈夫。”
这下,换陈老板呆住了,他尴尬地扯了扯笑:“徐老板,这玩笑可不好随便开的。”
“怎么?”徐锦年不解挑眉。
旋即就听陈老板提醒——
“这宁经理是有对象的,让人听见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