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老太太今儿个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道二奶奶爱吃的菜,叫二奶奶过去一起用晚饭呢。”“哟,可是不巧了。”沈妤安在院子里陪孩子们玩耍,就笑着回道,“今晚我吃的早,已经用过晚饭了,劳你回去告诉老太太,我便不过去了。”这一番婉拒,让善安堂正在等候的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阮英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十分不满,“老太太,二奶奶这也太轻狂了,老太太您专门请她过来一起用饭,她即便吃过了,也该过来伺候您老人家用饭才对。”
虽说老太太最终放弃了众筹的问题,但是,为绸缎庄打算让各院凑钱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府里,各院上下一时间都有些懵。
尤其是上个月的月钱拖了小半个月才发下来。
还有端午节礼。
往年,逢端午节,府里主子们要么做新衣裳,要么添新首饰,有时候,还连带着给下人们一起添置了。
下人们即便不能跟主子一样又是新衣裳新首饰的,但赏赐一定是有的。
好的时候,每人能多领三个月的月钱,就算再不济,也会多领一个月的月钱,且那日,还会有各种赏赐,玩物啊,吃食啊。
总之,全府上下都会过的很开心。
今年,除了二奶奶之前请彩云阁的人给府里几位小姐做了新衣裳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
甚至于到了端午这天,府里除了挂了些艾草外,甚至连荷包都没,更别提像往年那样隆重,又是吃酒,又是玩乐,还有数不清的赏赐了。
可以说,今年端午就在众人的期盼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过去了,还有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又传出老太太欲让府里各院主子凑钱给赔款?
这些联系到一起,就叫人不由得怀疑,难不成侯府又重蹈七年前的覆辙,又破败了不成?
一片惊慌,悄然在各院蔓延开。
不少人私底下悄悄的议论。
“还以为太太和江姨娘掌家后,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越来越差。”
“就是,以前在二奶奶手底下干活,确实不得自在,但是,二奶奶出手也阔绰啊,咱们只要事办的好,哪一回没个几吊钱的赏赐啊。”
“其实,我现在倒觉着还是从前跟在二奶奶后头做事自在,至少每天做什么咱心里有数,做的好了,二奶奶有赏,做的不好了,二奶奶就算罚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呢,就咱们几个看园子的,都打了多少回了?每次园子里丢东西了,忘锁门了,或者什么东西坏了,总是查不到主,害的大家跟着一起挨骂。”
“是啊,现在咱府里越来越乱了。就后园那片荷塘,以前谢婆子照管的多好啊,没想到临了为他人做嫁衣裳,江姨娘竟然将那片园子承包给了赖婆子。
那赖婆子是个好的?平时偷懒奸猾的,人还刻薄,自打她一人承包了那荷塘,咱们竟是连那条路都不能走了。”
“正是呢,上回我原是经过那片荷塘,就被赖婆子大骂了一顿,说我想偷她家的莲藕......我呸,这还是侯府呢,不是她赖婆子家的园子,咱们都一样的,却还不能走这路了。”
“听说赖婆子私底下巴结了江姨娘,这才将谢婆子挤走,一人独占了这好处。”
“哎,乱了,听说就连老太太的库房都丢了东西,还有什么不乱了?”
“要是二奶奶掌家,哪里会发生这些事?”
“二奶奶手段狠归狠,可是,由她掌家,谁敢不服?谁敢乱来?现在,咱们也不知会怎样了......”
几个丫鬟婆子在后廊子下躲懒闲聊,偏被太太江氏身旁的葛嬷嬷听了个正着。
这些人真是该死,竟敢背地里非议主子?
哼,二奶奶好?那二奶奶当家时,又是谁在背后骂二奶奶是毒妇是夜叉了?不还是这些下人么?
现在又来编排太太和江姨娘的不是了。
不过,葛嬷嬷倒没有当场戳破,而是将这几个的名字全部记下,悄悄的回去禀明了太太。
江氏听罢也很气恼,便让葛嬷嬷以后寻个由头,将这几个说嘴的打发了,此是后话。
再说老太太放弃了众筹的想法,便想着从二奶奶沈妤安那里弄些钱来。
一万银子,对别人来说,或许太多,但是对沈妤安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于是,当晚,老太太叫厨房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差人去请沈妤安。
“二奶奶,老太太今儿个特意让厨房多做了几道二奶奶爱吃的菜,叫二奶奶过去一起用晚饭呢。”
“哟,可是不巧了。”沈妤安在院子里陪孩子们玩耍,就笑着回道,“今晚我吃的早,已经用过晚饭了,劳你回去告诉老太太,我便不过去了。”
这一番婉拒,让善安堂正在等候的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阮英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十分不满,“老太太,二奶奶这也太轻狂了,老太太您专门请她过来一起用饭,她即便吃过了,也该过来伺候您老人家用饭才对。”
“罢了。”老太太顿时也没了胃口,看阮英一脸愤然,就道,“今日中午你怀疑她那事,她还在恼着呢。”
阮英撇嘴,“说怀疑,其实也是这次的事太玄乎了,咱们不过是叫她过来问一声,又没想将她怎样?再说了,她还冤枉我了呢。”
说着眼圈一红,委屈道,“我原只是想帮着老太太分忧,没想那么多,却被二奶奶说成是挑唆......”
“对了,阮姑娘。”刚才被派去瑶光苑的婆子,又有些着慌的对阮英道,“二奶奶刚才还提了阮姑娘。”
“她说我什么?”阮英红着眼眶愤然的看着婆子。
婆子为难的蹙眉,“二奶奶说,距离她说的半日时间还差半个时辰,让阮姑娘尽快交出证据,不然,她当真要不客气了。”
“什么?”阮英腾地站起身来,过后,哭着对老太太,“老太太,二奶奶她也太过分了,哼,我就不信,她还当真敢打我么?”
婆子看她这般,劝道,“阮姑娘,依奴婢的意思,您不如过去跟二奶奶主动认个错,二奶奶她是嫂子,是长辈,定不会为难你的。”
“放屁!”阮英啐了婆子一口,“我做错什么了,就得认错?若我认错,那她编排我的那些呢,是不是也该跟我认个错?”
正说着,外头小丫鬟进来回禀,“老太太,二奶奶差人过来了,点名要找阮姑娘。”
当即,老太太脸色也沉了,“叫她进来。”
进来的是花嬷嬷和香茗。
两人先跟老太太行礼,继而跟老太太说明缘由。
“老太太,奴婢两个是奉二奶奶之命,特来问阮姑娘要证据的。
二奶奶说了,若阮姑娘有证据,她愿自担责任。
若阮姑娘没有证据,那便是空口白牙的污蔑陷害我们奶奶。
那么,二奶奶必然不依。”
“你们想干什么?”老太太在跟前呢,阮英心里倒也不惧。
花嬷嬷,“阮姑娘,可找到我们二奶奶陷害绸缎庄的证据了?”
“我?”阮英气急,“什么证据不证据?我原不过是想找二嫂子问一声,也并没有说......”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花嬷嬷脸色一冷,香茗立时上前一把抓住了阮英,将她从桌边给拽了出来。
整个动作太快,惊的老太太和屋里的婆子丫鬟都没反应过来,而花嬷嬷已经手快的啪啪,照着阮英漂亮的脸蛋给了两巴掌了。
打完,花嬷嬷解释,“阮姑娘,二奶奶说了,虽然你是侯府的亲戚,但是此事事关她的清誉,而二奶奶的名声、清誉又事关整个侯府的脸面,少不得阮姑娘得受着这打。
另外,二奶奶也要劝阮姑娘一句,在亲戚家做客,毕竟不是自己家,即便有些小性子,也请忍一忍,随意参和搅乱别人的家事,会显得没有教养,甚至会累及自家人脸上无关。”
教训完阮英,花嬷嬷抬手,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丫头子端上来一个托盘。
花嬷嬷亲自将托盘里的一个小盅端过来,放到桌上,“老太太,因礼哥儿和妍姐儿是小孩子,怕晚上积食,二奶奶晚饭用的比较早,现在又被两个孩子缠着玩耍,没来陪老太太用饭,二奶奶特命奴婢过来跟老太太解释一番。
另外,这盅野鸭子汤,是二奶奶特地孝敬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