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天真又可笑的想法,被一次次现实击碎。直到有一次七岁的她为了娘亲能吃饱,偷偷拿林止鸢吃剩的糕点,被她所谓的父亲当面抓到。她永远记得,她的父亲,一只手将弱小的她提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哭泣拎到了府上荷塘旁。‘好的不学,居然学偷窃,你去死吧,你怎么不去死!’父亲的辱骂声在耳边炸开,而她,就这么被亲生的父亲一次又一次将脑袋按入塘水中。而林止鸢在旁,竟是鼓起掌笑着跳着……塘水浑浊,她被水呛得失去了意识,她的父亲还不作罢,直到娘亲跑来不顾一切护着她,这才捡了一条小命。
林挽棠的生父,全名林鸿,当年也是靠着金榜题名一步一步爬到尚书的位置。
所以论智慧论手段,林鸿绝对不输林挽棠。
“不管我怎么对你,我都是你的父亲,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眼见着软的不行,林鸿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对于林挽棠从在家里的百依百顺到现在居然敢和他甩脸色,他强压着心中的火气。
“呵,若有可能,我真的想把这一身的血都还你!”
林挽棠听到林鸿的话,只觉得讽刺异常。
她自从出生,便跟着娘亲住在尚书府破败的院中,年少时不懂事总觉得自己也是父亲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她犯错,虽说比不上林挽棠,但是也不会差哪里去。
可是这种天真又可笑的想法,被一次次现实击碎。
直到有一次七岁的她为了娘亲能吃饱,偷偷拿林止鸢吃剩的糕点,被她所谓的父亲当面抓到。
她永远记得,她的父亲,一只手将弱小的她提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哭泣拎到了府上荷塘旁。
‘好的不学,居然学偷窃,你去死吧,你怎么不去死!’
父亲的辱骂声在耳边炸开,而她,就这么被亲生的父亲一次又一次将脑袋按入塘水中。
而林止鸢在旁,竟是鼓起掌笑着跳着……
塘水浑浊,她被水呛得失去了意识,她的父亲还不作罢,直到娘亲跑来不顾一切护着她,这才捡了一条小命。
林挽棠永远记得那个夕阳血红的傍晚,她的父亲眸子映着天上的霞光,好似红着眼的魔鬼。
也就是那一次过后,她就彻底明白,她不是林止鸢,在这尚书府,她林挽棠是这府上主人的耻辱。
“反了,反了不成,你还我,你怎么还我,是我将你养大的!”
听着林挽棠不屑的语气,以及鄙夷的态度,再也忍不住怒意的林鸿起身就要像儿时一样,给她几巴掌。
“你打,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承受打我的后果,你今日前来肯定是因为朱太师吧,昨夜朱太师见了我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林鸿举起手,林挽棠甚至站起身故意将脸朝着巴掌靠了靠。
“你知道了?不,你不可能知道!”
听到林挽棠的话,林鸿先是失声开口,随后摇了摇头下意识否定。
见到父亲这般,林挽棠眯了眯眼睛,心中想知真相的迫切感更足。
“林挽棠,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你敢忤逆我这个父亲,只是不知道你还在不在意你的娘亲?”
林鸿对上林挽棠的眸子,有些相似的脸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表情,林鸿放下手,语气也跟着低沉下来。
而林挽棠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是强壮镇定。
她的父亲,分明就是拿娘亲在威胁她!
“哎……纵使我十分不愿,你还是我的父亲,我还是姓林的,所以父亲,你若是敢动我娘亲。
你猜猜我在这后宫中能做出什么可以株连九族的事,父亲一向聪慧,不用我明说吧?”
林挽棠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勾起一抹冷笑。
“你……林挽棠,我倒是小瞧了你!”
林鸿听到林挽棠这般说,似乎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随后又落寞起来。
“不是小瞧,父亲,是你从来没看过我,如今我们旗鼓相当,你就告诉我娘亲发生什么吧……
哦,不对,刚刚父亲还想给我下跪,父亲这般高傲的人,居然给丫鬟生的庶女下跪,所以我的娘亲是不是与朱太师有什么关系?”
林挽棠看着一副落寞相的父亲,只觉得讽刺。
能让一向高傲的男人低头,只有一个可能……
一个猜测在林挽棠心中逐渐形成,她需要眼前父亲的确定。
“没想到,一向低调甚至没有存在感的女儿,竟然这般聪明。”
林鸿苦笑一声,算是默认了林挽棠的猜测。
“虎父无犬女,父亲这般聪明,我又差的了哪里去,不过是之前父亲不拿女儿当人罢了。
你以为我是这尚书府长大的兔子,可是兔子急了咬人可是会掉下一块肉的!”
听到这,林挽棠心中以确定这场父女之战,她是胜利了,不过她清楚,她能胜利的原因,在朱太师!
“你的娘亲,是朱太师的失散多年的妹妹朱天悦。”
一场对战,彻底失败的林鸿对着女儿苦笑开口。
“什么?!!”
林挽棠惊了,她猜到娘亲与朱太师会有渊源,却没想到却是这般亲密的关系。
“我早该知道的,一个婢女,怎会琴棋书画,甚至还将你教的这般好……”
林鸿看着女儿惊讶的样子,再次苦笑。
他在这朝廷官场小心翼翼,一步一个坑往上爬,却没想到,十几年前有个绝佳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
而他,就这么生生错过了这个机会。
“哈哈哈……林鸿,你是不是很后悔啊,所以你才进宫找我求和,见软的不成,又要用血缘关系绑上我,还用我娘亲性命威胁我……”
好似看透一切的林挽棠,看着眼前的父亲,止不住笑了起来。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只听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没听过虐待施暴后还指望别人善待的。
当真是,妄想!
痴心妄想!
“林挽棠,我是你的父亲,你改变不了!”
眼见着自己女儿笑得越来越放肆,甚至一语戳破他的想法,于是又阴沉着脸开口。
“父亲?父亲,我若是没有猜错,朱太师在见到我娘亲后,应该是将我娘亲带走了吧,毕竟我们在林家,无名无分,你根本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挽留。”
见林鸿又绕了回来,林挽棠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朱太师失踪的亲妹妹,她上一世也有耳闻,听说是还小的时候,被人拐走,从此了无音讯。
不过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妹妹居然是她的娘亲!
想到上一世苏雅兰以《慕凤》取得朱太师的优待,如今一切都解释通了。
大概这《慕凤》下半曲是娘亲独创,所以朱太师便是以这条线索寻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