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见过将军!”时晚君微微提点。“不必,我没有那么多规矩,自在一点便好tຊ。”褚黎亭有意说给时晚君听,盼着她在他面前别再那么拘束。时远卿莫名舒适,转而与时晚君对视时,时晚君眼尖,一把拉住了他:“你脸上伤怎么回事?”“啊?”时远卿心想完了,他怎敢说实话叫姐姐担心,“走路不小心撞墙上了!”“眼睛长到脑袋后面了吗?时远卿你现在开始诓骗我了!”一旁的褚黎亭清清楚楚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见姐弟情深,他本想劝一劝:“许是意外,以后不会……”
褚黎亭情绪沉了沉,始终和她保持距离,背着的手忽地一握紧,问道:“时娘子当真对我没有印象了吗?”
嗯?时晚君不解,她不明白褚黎亭指的是什么,忌惮着他的身份地位,便客气回着:“将军名讳在京中盛传,我虽居于后宅,但也是知晓一二的,将军为保天下安稳戍守边关多年,平外乱,战四方,凡是所听之人无不敬重,我亦是如此。”
她真心而出,确实是觉得像褚黎亭这样的人配得上大家的赞扬。
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褚黎亭一句:“不是这些,少时,我与你同在舍馆求过学。”
他什么时候在那的?时晚君顿住,她努力回想,硬是记不起一点关于他的存在。
“我坐在荣灼后面,你找过他几次。”
在舍馆男女所学不同,所以不同屋,那时和荣灼心意相通,情意绵绵,两人明里暗里寻找一切机会见面。
原是这样,时晚君愣了愣,忽觉尴尬:“将军,对不住,我……”
她实在为难,不愿说其实她不记得。
而褚黎亭也没有点破她,她如何能记得住别人,除了荣灼,谁又能在她眼里。
好吃的,好玩的统统都分享给那时意气风发的荣灼。
自己唯一一次吃过她亲手送来的东西,却是在破庙里的狼狈模样。
“无妨,想是我记性好,随便与你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褚黎亭垂眸,隐去一抹苦楚。
天上渐渐放晴,山中明媚清新。
褚黎亭那句“你过得好吗?”在唇边蠢蠢欲动,他伤神,怕失了分寸给时晚君带来困扰。
也责怪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关于她的所有他都想知道。
犹豫间,时远卿来找姐姐。
他是来接时晚君的,牙人已安排好时间地点,只等双方过去当面详谈。
不然,时晚君也不会主动和荣灼说什么给府上送茶尽孝心的话,不过是找个由头出府悄无声息地把事办了。
“姐姐,你吓坏我了怎的在这!我和丹芙找你半天了!我以为下雨道滑你摔着了!”时远卿走近,定睛一看,眼睛都亮了,这不是……褚大将军吗?
褚黎亭回城那日,时远卿在人群里看过他一眼。
前几日被几个小混混纠缠,还是他的手下扶轩给他解围。
是以,时远卿满眼崇拜,说话都不利索了:“将,将军!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啊,他为何在此,得亏弟弟提醒,时晚君和他聊了一通方才反应过来。
褚黎亭倒是淡定:“好友在山中有一处园子,找我叙旧,不巧碰见了你姐姐。”
“还不见过将军!”时晚君微微提点。
“不必,我没有那么多规矩,自在一点便好tຊ。”褚黎亭有意说给时晚君听,盼着她在他面前别再那么拘束。
时远卿莫名舒适,转而与时晚君对视时,时晚君眼尖,一把拉住了他:“你脸上伤怎么回事?”
“啊?”时远卿心想完了,他怎敢说实话叫姐姐担心,“走路不小心撞墙上了!”
“眼睛长到脑袋后面了吗?时远卿你现在开始诓骗我了!”
一旁的褚黎亭清清楚楚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见姐弟情深,他本想劝一劝:“许是意外,以后不会……”
没等他说完,时远卿悄悄和他招手,示意褚黎亭莫要把他打架的事情说漏嘴。
“好姐姐!夜路难走,磕磕碰碰不是正常的,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时远卿连说带拽将时晚君哄走。
时晚君一个踉跄险些倒下去,见状褚黎亭的手在半空中捞了个空。
姐弟两个回身行礼,即刻消失在了山林中。
兵分两路,时晚君交代丹芙把竹篓运去茶坊制作,自己则跟着弟弟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半个时辰后,时晚君到了指定地点。
她带着帷帽由时远卿搀扶下来,正好撞见另外一辆马车的人与她同时移步。
双方颔首,随即和领头的人往里面走去。
来的人正是京中有名的富贵人家,上官岐。
两边纷纷坐下,上官岐看了看时远卿,又打量着时晚君,拿着扇子指道:“你们两个谁是卖家?”
“是我,上官公子。”时晚君轻声回道,柔柔的声音一听便知是个美娇娘。
上官岐嗤笑,无奈摇头:“我莫不是让牙人骗了!信誓旦旦与本公子说对方是个厉害人物,这次合作好了,往后可互惠互利!什么东西!耍我呢?竟是一个小娘子!谈什么?聊胭脂水粉,小衣样式吗!”
众人哄笑,个个露出鄙夷之色。
“还嫌本公子不够忙的!”上官岐语气重了一些,素来在京中,他看不惯谁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
时远卿欲要反驳,时晚君压住了他,面不改色回道:“听闻您家大业大,生意做得红火,如若不是有需求,怎会屈尊亲自过来和我商谈呢?”
“我要卖地,你要买地,我们只是交易而已,管我是女子,男子,孩子做甚呢!”
有几分胆量,上官岐往后一靠,猜她这么着急售卖,莫不是谁家娘子没有什么正经事。
思虑一番,他当场反悔:“那行,可以谈,不过我想了一下,你那是荒地,本来就没有多大用处,我先前出的价格,我觉得不合适,给不了那么多!”
时晚君不容他继续,紧跟道:“上官公子忘了吗?我早就放话出去,那片地是留给想要饲养家禽或是想要修建鱼塘的买家,我并未去寻种植的商户,如果一开始你就觉得不合适,为何不拒绝呢?想必你也是去看过了,有兴趣或是满意才会来见我。”
“上官家酒楼一家一家地开,急需大场地去饲养鸡鸭鹅鱼,我这块地有多大,不用我多说,足够了!而且离京中又远,不至于你们养在近处家畜味道散发惹得百姓不满!”
“再者,若上官公子想我便宜一些,也不是不可,我可以按照季节租给你,但是我不保证以后会有别的买家会买,到时租期结束后,我肯定是要优先考虑买家而不是租家的,你可以好好想想,不合适就算了。”
娓娓而谈,条理清晰,屋内跟随的小厮们刚刚还是轻视的态度,此刻不由得一一安静了下来。
而上官岐更是心中升起一阵惊讶和好奇,他从未见过这般有远见的女子。
十分有趣。
她的确说中了自己心中所想,为保证供应不断和质量,急需郊外大场地来满足新建酒楼的需求。
“远卿,我们走吧。”
时晚君起来转过身去,身后人紧忙叫住了她:“等等,我买了!原价给你,一文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