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散席,众人便三五一行,四处交谈。谢长宴地位高,虽然大家恭维之意尽显,但谁也不敢贸然上去攀谈。只有郑子谦,脚步紧凑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人,郑子谦才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克己复礼的谢大人,也有这样坠入情网的一天。”谢长宴双眸射出冷意,找不到人的烦闷一下子冲郑子谦使了出来。“你有空操办这劳什子春日宴,还有闲心在这里笑,看来真是差事太闲了,正巧老师上次见我还说,让我务必送你进军营锻炼锻炼,我看不日,你便去皇武营报道吧!”
孟知溪坐回去,揉了揉手腕。
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她才回头捉住那位元凶。
“你为什么要推我,我们都是绣坊出来的,我出了丑,你能跟着全身而退?”
被凶的林绣娘愣住,没想到这点小动作会被孟知溪当场拎出来质问。
她挣扎了一下,手腕被孟知溪牢牢扣住。
最后只能小声哀求道,“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快放开。”
“不是故意的,那为什么推了人不道歉?”
没办法,那位林绣娘这才妥协道歉。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对不起~~”
孟知溪并没有放手。
她又放大声音,似乎带了哭腔,“对不起,孟绣娘,你快放手吧!”
这边争执的声音,已经惹了不少人注目观看。
孟知溪听到道歉,这才放开她。
同行的几位绣娘一直就看孟知溪不顺眼。
她绣工好,人长的漂亮,在绣坊也会讨罗姑姑欢心。
本来几人想在外面下下她的脸面,但没想到对方是个不好惹的。
一时间,大家都收了心思。
何青枫来的晚,从末席路过时,他放慢的脚步和孟知溪相互凝视。
按理说他现在没有官职在身,位置也应该在末席。
幸好有之前的同僚,给他在中间留了位置。
何青枫坐在中间雅座,向孟知溪的方向看过去,才觉得脸上没那么热了。
“哎,你们看啊,那位英俊的大人好像看我了,这会儿他一直往我这边瞟呢!”
刚刚推人的林绣娘此刻羞的和盛开的牡丹花一样。
同绣坊的人呲笑一声,“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那位可是貌似潘安的何大人,连张绣娘都上赶着追的人物,人家会看上你?”
“就是,我看主座上的谢大人也一直往咱们这儿看呢,不会也看上你了吧?那该如何是好,林绣娘,这泼天的富贵,你可要好好接住啊!”
几人打趣提到谢首辅,林绣娘忽然变了脸色。
那几人也跟着佯佯地收了嘴。
明明是一样的英人之姿,谢首辅的玩笑,她们却不敢开。
孟知溪在一旁听着,身体下意识的绷直,抬头往主座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穿过人群,直接撞进那双墨色的眸子里。
谢长宴的视线从她手腕上,移到她的脸上。
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舍得移开。
几日不见,原以为对她的期待淡了些。
可今日再看见,还是控制不住。
“咳咳咳。”
郑世子走近,“行了,我说谢大人,这么多人咱也收敛一点呗,别待会把人家姑娘看羞了,提前跑了可就损失大了。”
他今天还准备了一场好戏呢,谁都不能提前离场。
不出所料,没过多大会儿,张琼华姗姗来迟。
她是最后一tຊ位宾客。
郑世子宣布开席,节目才正式开始。
美人歌舞,琼浆玉露。
觥筹交错中,今日的春日宴才渐渐进入正题。
这样的热闹场面,一直持续到压轴的舞女们上场。
月扇这才从后面悄悄入席。
从入宴开始,孟知溪就一直派她去后台盯着,就是怕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别人她不放心,只有月扇。
“放心吧,小姐,一切顺利。”
月扇入座,孟知溪才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点心往她那边推了推。
“给你留的,快吃吧!”
“谢谢小姐。”
月扇化感动为食欲,埋头苦干。
旁边的几位绣娘颇为嫌弃。
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是什么场合,跑这里来蹭吃蹭喝了。
她们的心思,自然不在吃喝上,而是在中间席位的那几位大人身上。
上座的张琼华先一步主动出击,她敬了何青枫一杯酒,却没想到意外泼湿了他的衣衫。
何青枫擦着下摆,匆匆离席。
孟知溪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碍于席面,她不能跟上去。
月扇这才抬头小声嘟囔,“奇怪,张绣娘在宴会,她的丫鬟绿儿为什么不跟着服侍?”
“你在外面见到绿儿了?”
月扇点头,“嗯,不小心瞧见的,她鬼鬼祟祟的,还说什么准备好东西和衣物,也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这个小月扇,怎么不早说。
孟知溪指节发凉,再抬头看向主座上的张琼华,哪还有她的身影。
心口,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
她太过谨慎,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今日这局,若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何青枫呢!
孟知溪的思绪彻底乱了,迫不及待想找机会离席。
好在,郑世子此刻也站起来宣布。
接下来的节目是游园,大家自由活动。
出了门,孟知溪渐渐和绣坊的人拉开距离。
这才让月扇引路。
当务之急,是找到何青枫再说。
一散席,众人便三五一行,四处交谈。
谢长宴地位高,虽然大家恭维之意尽显,但谁也不敢贸然上去攀谈。
只有郑子谦,脚步紧凑的跟在他身后。
见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人,郑子谦才笑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克己复礼的谢大人,也有这样坠入情网的一天。”
谢长宴双眸射出冷意,找不到人的烦闷一下子冲郑子谦使了出来。
“你有空操办这劳什子春日宴,还有闲心在这里笑,看来真是差事太闲了,正巧老师上次见我还说,让我务必送你进军营锻炼锻炼,我看不日,你便去皇武营报道吧!”
谢长宴口中的恩师,正是郑子谦的父亲郑侯爷。
提到此人,郑子谦才收敛笑意,“可别,你可别听那老头子的,他吃过苦就见不得别人享乐,人我帮你找还不行吗,左右今天这春日宴就是为了撮合你俩的,看在我散尽千金的份上,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郑子谦没敢再开玩笑,当即派出去几名小厮,四处寻找孟知溪的身影。
别苑前后门他都派人守住了,左右她是出不去大门的。
只是院子太大,找起人来费些功夫。
孟知溪此刻也在大院子绕弯。
“月扇,你确定记得是这里吗?”
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
月扇也着急,她记得就是这里啊!
难道这府内太大,还有别处一模一样的院子。
月扇急着跑到院门口查看,却被人一下从后面打晕。
孟知溪就在后面几步跟着,眼睁睁的看人倒在地上。
她第一反应就是呼救,还没喊出口来,忽觉后颈一软,没了意识。
“丫鬟扔到没人的地方,绑起来,不能耽误事。”
“至于她,多给她找两个男人吧,我就不信,等青枫哥哥换完衣服回来,看到孟知溪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颠龙倒凤,还能继续喜欢她。”
张琼华低声吩咐完,下人立刻拖着孟知溪扔进内院一间小屋里。
张琼华则是快步回到前院,找了几位世家贵女攀谈,装作从没离开过的样子。
凉亭内,谢长宴听了下人的汇报猛然站起来。
若有所思的朝张琼华的方向瞪了一眼,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