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其他同学也同情起宋雨薇来。于远抱起双臂往后倚靠,轻哼一声,只觉得他们天真,“讲什么讲。亲人重病住院,本来就是件极其难熬的事情,心理压力巨大,经济又拮据。你们以为,她把困难诉诸于口,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吗?我们也还跟家长伸手要钱呢,她要是说出来,只能得到更多同情的目光罢了。人人都有坎坷挫折,自己的事是要自己去解决的。我们只是她的同学,又不是神仙,能帮多少?”“人家就是懂这个道理,才一言不发,默默承受。不想让自己的苦难给别人造成心理负担。”
随后,宋雨薇就被司霁清带回了房间,尽情的“琴瑟和鸣”了一番。
阳光铺满了院子,辛勤的园丁在修剪枝叶,佣人们在打扫卫生。
饭厅。
宋雨薇唇瓣嫣红,面颊上红潮难退,垂着头,慢吞吞地喝着粥。
对面的男人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司霁清道:“什么时候去参加聚会?我让周特助送你。”
宋雨薇抬眸,放下手上的勺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问题,“今晚六点,在越创酒店。他们订了个包房,说是吃饭唱歌。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去的,不用麻烦周特助了。”
顿了顿,她眸光流转,又道:“对了,我九点钟就会回来。”
司霁清微微挑眉,看着对面纤瘦甜美的女人,明明她脸上的嫣红还没消散,杏眸也是水盈盈的,和刚才在他怀里那个娇媚的样子并无二致。
可她挺直脊背,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的模样,却让司霁清有点恍惚。
他似乎看见了那些每日跟他汇报工作的下属。
那肩颈线微微紧绷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司霁清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夫人那么自觉的汇报行程,倒是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控制狂呢。”
宋雨薇神情一怔。
她感觉司霁清笑得有点渗人,说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只是想表明自己不会乱跑,会乖乖的养好这个胎儿。却不曾想措辞太过严肃,让他不舒服了。
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实在很难分辨他的喜恶。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得罪他。
宋雨薇眉心轻皱,垂下眼睫,缓慢又羞涩的补了一句,“我看电视上,丈夫出门都会和妻子交待行程。我想着,反过来妻子出门和丈夫说好行程,不也是应该的吗?”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妻子吗?所以我就交待的清楚一些,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说了……”
“喜欢。”
司霁清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又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很喜欢。”
宋雨薇的杏眸陡然亮了亮。
-
临近傍晚,晚霞在空中弥漫。
司霁清给周特助打了个电话。
他吩咐道:“今晚的应酬饭局,改到越创酒店。待会儿,你过来别墅,送少夫人去同学聚会。”
电话那边的声音略微惊讶,“越创酒店?那只是个普通酒店。”
司霁清轻描淡写道:“我去了,就不普通了。”
等宋雨薇换好衣服,梳妆打扮好下来时,司霁清已经离开了别墅,赴宴去了。
楼下站了一位挺拔毓秀的青年。
他礼貌温润,主动上前打招呼,“少夫人,你好。我们上次见过。我叫周时昱,是司总的特助。”
宋雨薇点点头,她还记得这个人。
“周特助,你好。你在等我?”
周时昱道:“是的,司总特意交代我全程接送少夫人去参加同学聚会。”
宋雨薇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
看来司霁清还是对她不放心,居然还真的要特助来接送,生意人的警惕心就是比较高。
还好她一刻都不敢懈怠。
宋雨薇上了车,刚扯好安全带,驾驶位上的周时昱就回眸看向她,低声问道:“少夫人,是要去什么地方?”
她回应,“越创酒店。”
周时昱面露疑惑,但还是转过头去,启动了车子。
他望着前方笔直的道路,脸上忍俊不禁。
——真有意思,两口子去同一个地方,还非得分开去。
-
越创酒店。
包房里,已经很热闹了。
顾曦宁是个爱闹爱玩的性子,早早的就来了,唱了好几首歌,高兴极了。
她好不容易坐下来休息,刚喝了口酒,班长于远就凑过来问道:“诶,顾曦宁,宋雨薇今晚来不来呀?”
“来!她说了会来就是会来!”
顾曦宁没好气的回答。
一边的陶依依不屑道:“不一定吧。毕业典礼都见不到人。一个同学聚会,只怕人家根本看不上吧。”
“就是。我以前还觉得她人挺不错的,结果大学最后这半年,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们。”
吴可心也附和道,语气里多有不满。
还没等顾曦宁反驳,于远就开口了,音调抬高,“你们知道个啥!你们最后这半年在忙着找工作,在忙着和男朋友依依惜别。
你知道人家在干嘛吗?人家在忙着赚钱救命呐!还给你们眼神,难道给你们一个眼神,你们就能给人家百八十万吗?”
在场的同学都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
陶依依一头雾水,问道:“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于远叹了口气,“宋雨薇的妈妈生病了,挺严重的。她这半年来,一直忙于打工赚钱,哪有精神和我们团结友爱啊!
这本来是人家的私事,我不好多说的,可你们呢,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的。还在这控诉人家。我只在憋不住了。”
听闻此言,吴可心和陶依依都有些害臊。
陶依依支支吾吾道:“那我们这不是不知道情况嘛。她怎么也不和我们讲呀,都是同学,有困难说出来,大家可以帮帮她。”
“是呀是呀。”其他同学也同情起宋雨薇来。
于远抱起双臂往后倚靠,轻哼一声,只觉得他们天真,“讲什么讲。亲人重病住院,本来就是件极其难熬的事情,心理压力巨大,经济又拮据。
你们以为,她把困难诉诸于口,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吗?我们也还跟家长伸手要钱呢,她要是说出来,只能得到更多同情的目光罢了。
人人都有坎坷挫折,自己的事是要自己去解决的。我们只是她的同学,又不是神仙,能帮多少?”
“人家就是懂这个道理,才一言不发,默默承受。不想让自己的苦难给别人造成心理负担。”
众人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同情心,但光有同情心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于远瞥了他们一眼,语气略有缓和,“你们不必这样丧气。既然她要来,说明她目前的情况还过得去,而且也很珍惜我们这群同学的。待会儿她来了,大家就像平时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