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丁岑话说一半,才想起来自个儿真说过这话,“我那是气话!什么是气话你不懂吗?”林衍笙薄唇抿成直线,侧身靠墙,没说话。丁岑看他这个样子更气,“还有,她和林一凡才分手多久,你又才回国多久,这么草率的领了证,你们当婚姻是儿戏么?你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没要我操过心,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选另一半的眼光总这么……刁钻?”先前那个奚瓷,现在这个贝琳。“那您喜欢什么样儿的?”林衍笙眼底没有太多情绪,“沈繁繁那种?”
什么叫一鸣惊人?
林衍笙这会这句‘结婚了’就可以很好的诠释。
什么叫两眼一黑。
丁岑看见那本结婚证时,总算彻头彻尾体验了把这种感觉。
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瑜伽室里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林衍笙手里捏着结婚证,见她没有要接的意思,就准备收起来,“您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你站住!”丁岑这才一把抢过巴掌大的红本本,但凡她承受能力再弱点,这会恐怕已经被他气初心脏病了。
“怪不得你昨天突然让陈靖来拿户口本!”这事儿她原本也没放在心上,谁想到林衍笙就给她憋了这么个大招。
轻飘飘的红本本。
丁岑看着‘结婚证’三个字,觉得这字自个儿认识又好像不大认识。
好一会过去,她才抖着手腕把手里这东西打开。
一眼瞧见那张合照,她儿子神色淡淡,不像在拍结婚证,倒像是在和手底下员工开大会。
边上正是他领进门那姑娘。
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有那么点儿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
直到她视线落‘贝琳’那俩字上,这才恍然大悟。
是像沈繁繁!
有些事儿,只要露出一点端倪,就能迅速拼凑起很多被忽略掉的细枝末节。
丁岑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林一凡。
虽说她同继子那边关系很淡,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一些上流社会广为人知的事儿。
这其中就有贝琳。
林一凡交往了好几年的小女友,沈家继女,跟沈繁繁同父异母。
丁岑感觉自己血压一下又窜的有点儿高。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丁岑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就不懂了,北城女人那么多,你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你非得娶个和你侄子交往过的?这要传出去,以后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显然,丁岑不大满意这个儿媳。
抛开家世出生,光是和林一凡交往过这事儿,就足够她把贝琳从备选儿媳名单里直接剔除。
“您不满意?”林衍笙明知故问。
丁岑简直想打他一顿出气,“对,我不满意!”
“您不是说只要不是奚瓷,我就是找个男的您也没意见?”
“我什么时候说过……”丁岑话说一半,才想起来自个儿真说过这话,“我那是气话!什么是气话你不懂吗?”
林衍笙薄唇抿成直线,侧身靠墙,没说话。
丁岑看他这个样子更气,“还有,她和林一凡才分手多久,你又才回国多久,这么草率的领了证,你们当婚姻是儿戏么?你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没要我操过心,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选另一半的眼光总这么……刁钻?”
先前那个奚瓷,现在这个贝琳。
“那您喜欢什么样儿的?”林衍笙眼底没有太多情绪,“沈繁繁那种?”
“难道沈繁繁不比她好?”丁岑觉得这姐妹俩放一块,是个脑袋正常的都会选沈繁繁。
但林衍笙油盐不进,“没觉得。”
丁岑这会脑子也乱。
本来挺高兴他回来吃饭,但是谁知道他进门就丢了个炸弹。
“行,你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丁岑觉得这么僵持不是办法,“要不能,你俩立马办离婚。”
她心里想的是,等下不管林衍笙说什么,她都不可能被说服。
但林衍笙问她的是,“您不是急着抱孙子么?”
丁岑先是愣了下。
随即冷笑,“能让我抱孙子的女人多得是,你娶谁以后不得生孩子?”
“她怀孕了。”
“……”
又是一个平地惊雷。
丁岑以为他突然说孩子的事情,是要告诉她,结了婚,贝琳可以开始备孕让她抱孙子。
但结果她孙子已经被人踹肚子里了?
“你在跟我讲笑话?”丁岑觉着这话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可她看的仔细,林衍笙脸上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痕迹,“回头我让陈靖把检查结果送来给你。”
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丁岑也不得不接受,“所以你们这是奉子成婚?孩子多大了?”
“一个多月。”
“你刚回国,你俩就好上了?!”
“嗯。”
“……”
有那么几秒钟,丁岑觉着自个儿活到这个年岁,大半辈子经历的,可以用‘震惊’这个词来形容的事情加起来,也不及眼前和林衍笙谈话这一会。
她是盼着他结婚不错。
但他就不能循序渐进一点儿?
“如果您实在不能接受。”林衍笙见她这会一直按着太阳穴不撒手,难得‘贴心’一回,“我可以带她去国外,以后逢年过节和从前一样,我回来看您,或者您去国外找我。”
“我呸!”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丁岑已经顾不得形象,“我看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爸爸盼着你回来盼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要让他知道我又把你给逼走了,他还不把我折腾疯?”
说到林嗣源,丁岑不免又恶狠狠瞪他一眼,“你爸爸那你自个儿去说,说之前先给他备好速效救心丸!”
“他没您想的这么弱。”林衍笙淡淡陈述事实,心想,林嗣源知道这事儿绝不会跟丁岑似的,这么一惊一乍。
丁岑懒得和他争论,“既然已经领了证,孩子也有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话带着试探。
林衍笙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也没多做解释,只说,“暂时先不办婚礼。”
“真的?”丁岑微微松了口气。
“嗯。”林衍笙如实点头,又提醒,“但您也别再打其他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丁岑有点不满,“我在你心里就那么龌蹉?”
林衍笙没再多说,两人前后出去。
他俩从瑜伽室出去时,林一凡父子刚好也进了门。
林茂基大病初愈,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和丁岑打过招呼,便直奔主题的问林衍笙,“阿笙今天怎么想起来叫大家回来吃饭?”
这个弟弟可不是个热衷于联络家族感情的人。
“有点麻烦事儿要解决。”林衍笙神色淡淡,说话时没什么情绪的黑眸扫过一直没有说话的林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