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复又坐下,傅清晏抬眸,视线不自觉落在玉阳公主身上。她果然穿了一身茜色蜀锦,只是花样更繁复,色彩更艳丽,坐落时面色带着天生的骄矜与傲然。幸好她换了衣裳。傅清晏不免有些后怕,长长地舒了口气,又要谢姜倾月一次。想到姜倾月,她心中不觉一紧。玉阳公主已经十八,仍旧未嫁,听闻皆因姜倾月。而孟青黛跟他也有牵扯……难道说,姜倾月虽然不近女色,但却乐于助人?像帮她一样帮过许多女子,这才惹得这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
傅清晏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内院,众女眷都开始落座。
她坐到钱氏身边时,钱氏吓了一跳:“你怎么……换了衣服?”
陆明思目光则直直向她扫来,目光里闪过一抹愤恨——她真是不明白,孟青黛为什么突然要帮傅清晏,总不会真的看上了她那破花样子?
不过她并不紧张,傅清晏在陆家这么久,一向是个息事宁人的主,不会多言。
傅清晏对上她目光,笑了。
陆明思拿准了她的性子,料定她不会将真相和盘托出。
更何况,即便她说了缘故,陆明思只要推脱自己真的不知道,旁人也拿她没有办法,可能还会责怪傅清晏不懂事。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二房一家的得寸进尺。
她这笑陌生极了,让陆明思不觉有些发怵。
傅清晏慢慢道:“回舅母,因为孟小姐跟我说,玉阳公主最喜欢茜色,且最讨厌旁人与她撞色。”
钱温陵讶然:“什么?”
傅清晏笑笑:“我第一次参加赏花宴,并不知晓,幸得孟小姐提醒,还借了我一身她多余的衣裙,还算合身,我就穿着了。”
她话语里,将第一次几个字咬得极重。
明显暗示,来过多次的陆明思理应知道此事,却未开口提醒。
钱温陵自然听懂了,极为不满地看了陆明思一眼。
柳氏也不知怎么教的孩子,太小家子气了,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若是傅清晏真因此冲撞了玉阳公主,老太太只怕以后也不会再命她出门。
一时间,她心中将柳氏又记了一笔。
陆明思脸色一白——这傅清晏,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吃了闷亏只会咽进肚子里,这次竟然敢暗戳戳指摘她?
还是说,自从跟她哥哥退亲之后,这人就懒得装了?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冷冷看傅清晏一眼,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
耳旁突然响起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玉阳公主到,睿王妃到——”
众人皆起身行礼。
玉阳公主轻轻一抬手:“起吧,赐座。”
众人复又坐下,傅清晏抬眸,视线不自觉落在玉阳公主身上。
她果然穿了一身茜色蜀锦,只是花样更繁复,色彩更艳丽,坐落时面色带着天生的骄矜与傲然。
幸好她换了衣裳。
傅清晏不免有些后怕,长长地舒了口气,又要谢姜倾月一次。
想到姜倾月,她心中不觉一紧。
玉阳公主已经十八,仍旧未嫁,听闻皆因姜倾月。
而孟青黛跟他也有牵扯……
难道说,姜倾月虽然不近女色,但却乐于助人?
像帮她一样帮过许多女子,这才惹得这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
胡思乱想被睿王妃的话打断。
睿王妃年过四十,保养得宜,看上去像三十多岁,声音里却有一种威严。
“今年南方遭了旱灾,公主提议,今年将诸位小姐的字画拿出去拍卖,所得银两全部捐给灾民。”
话音刚落,院内便响起不少赞叹玉阳公主心系百姓的话。
玉阳公主自是十分开心:“还要仰仗大家。”她又看向睿王妃道,“不如将外头作的诗也一并拍卖,只是不知道王爷同不同意?”
每年赏花宴,都是睿王妃领着女眷在内院,睿王爷带着男客在外院,中间只隔一道大门,用屏风隔开,所以时不时地倒是能互相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永顺伯府位置靠后,傅清晏落离屏风极近,已经听到那头有男人说好。
一时间,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声被一道声音中断:“六皇子到,睿王爷到,首辅大人到——”
众人皆是一惊。
傅清晏一颗心立刻提起来,听到身旁不知哪个府的姑娘小声问:“陆大人来了?我没听错吧?姜倾月可是从不出席赏花宴的,怎的今年来了?”
“这还能有错?看看那架势,还有谁能让六皇子和睿王爷亲自陪着进来?”
傅清晏看向屏风,那头乌泱泱跪倒一片,三个身影先后进来,她一眼便认出走在最后那人是姜倾月,步伐从容,仪态非凡。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那个便是陆大人吗?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真真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六皇子其实也不错吧……”
“你可千万别被骗了,那个六皇子整日游手好闲,沉迷酒色,还是陆大人好……”
玉阳公主蓦地起身,竟是忍不住当众问身旁宫人:“你去看看,陆大人真的来了?”
现场霎时一静。
她一开口,好似在向众人宣告,姜倾月是属于她的。
没多久,那宫人回来道:“千真万确是陆大人。”
玉阳公主不觉一笑,这才面带娇羞地坐下:“先前邀请了首辅大人,还以为他如往年一般不得闲,谁知竟来了。”
睿王妃笑着附和一句:“还是公主面子大。”
“哪里。”玉阳公主声音带了几分娇嗔,“那各位小姐便开始吧,三炷香内画完。本次义卖为匿名,谁的字画筹得银两最多,谁便是今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