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傅祯经历了这些自然饿了,但她摸了摸紫鸢湿漉漉的头发,说:“你衣服都湿透了,先去换一身。”紫鸢抿嘴摇头:“我不冷的小姐,不打紧。”说着又要抹泪。燕傅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听见敲门声,这次是陆衡之沉冷的声音:“是我。”燕傅祯忙坐直身体:“请进。”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她不觉脸颊发烫。陆衡之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放到桌上。“寺里饭菜清淡,你们凑合两口。”燕傅祯刚要起身,便听到陆衡之不容置疑的声音。“坐着说话。”
紫鸢弄丢燕傅祯后都急得哭了,连忙回禀了大夫人钱温陵此事。
钱温陵亦是火烧眉毛,却不敢声张,打发手底下所有人去找,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未见人,更是急的团团转。
紫鸢也一直在冒雨找燕傅祯,即将入夜时突然有个黑衣人拿着一块玉佩问她是不是紫鸢,要她带件干净衣服跟他走。
那玉佩她先前给陆衡之送礼单的时候见过,所以一眼认出来。
她怕小姐真的遇到什么事,自然不敢声张,幸而出门前以防万一带了套换洗衣服,便拿着匆匆跟这人过来。
谁料一进门便吓得她差点当场倒地。
她家小姐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裙子都不见了,头发凌乱,面色微红,额头间全是汗水。
而另外一侧,陆衡之衣冠整齐,正在慢条斯理地系腰带。
紫鸢不觉瞪大双眼——小姐该不会被他……
她内心惊涛骇浪一般,看陆衡之淡漠的视线向她扫来,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捧着衣服的指尖却有些发抖。
陆衡之抬步往外走:“好好给你家小姐上药。”
紫鸢一愣:上什么药?
门被阖上,阻绝外头的风雨。
紫鸢转头看向燕傅祯,这时才发觉她衣衫上竟有斑驳的血迹。
她一时失声,立刻扑到床边哭出来:“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跟着小姐才对……”
紫鸢手掌冰冷,浑身湿透,显然已冒雨找了她许久。
燕傅祯轻轻摇头:“放心,我没事,是三……首辅大人救了我。”
那声三哥却再也喊不出。
紫鸢闻言松了口气,显然事情跟她一进来时猜测得有很大出入。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是方才喊她的暗卫的声音:“门外有热水。”
紫鸢忙起身,将热水拎进来,倒进铜盆里,替燕傅祯清洗身体。
燕傅祯在她搀扶下缓缓起身,开始打量这间竹屋。
竹屋虽小,摆设的东西却一应俱全,窗下摆着一张竹桌,上头是一套茶具。
角落是香炉和炭盆,床边架子上放置着铜盆,架子上挂着干净的素布,身下床褥柔软而暖和,十分舒适。
燕傅祯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她处理得不够及时,伤口跟衣服粘在一起,不好脱。
紫鸢无法,只得一点点撕下,燕傅祯疼得厉害,也只能紧紧咬牙,伤口便重新渗出血迹。
唯一庆幸的是伤虽有七八处,但都不算厉害。
紫鸢哪里见过这场面,帮她擦身体涂金疮药的时候便不停抹泪,自责不已,反倒是燕傅祯不停安慰她。
上完药重新穿戴梳洗整齐,天色已全黑了。
紫鸢抽噎道:“小姐饿了吧,我出去看看给你弄点吃的。”
燕傅祯经历了这些自然饿了,但她摸了摸紫鸢湿漉漉的头发,说:“你衣服都湿透了,先去换一身。”
紫鸢抿嘴摇头:“我不冷的小姐,不打紧。”
说着又要抹泪。
燕傅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听见敲门声,这次是陆衡之沉冷的声音:“是我。”
燕傅祯忙坐直身体:“请进。”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她不觉脸颊发烫。
陆衡之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放到桌上。
“寺里饭菜清淡,你们凑合两口。”
燕傅祯刚要起身,便听到陆衡之不容置疑的声音。
“坐着说话。”
她只好坐着没动,道:“多谢……大人。”
陆衡之挑眉:“大人?”
那意思好似在问,怎么这样称呼他?
燕傅祯抿唇,喊出这个称呼也实属无奈。
他不许她喊三爷,这种情形下她又实在叫不出三哥,只好另辟蹊径。
好在陆衡之没纠结这个称呼,平声道:“母亲那里我会去打招呼,你不必担心。你吃完东西好好歇一歇,明日我有话问你。”
他定然是要问她是如何弄成这样。
燕傅祯点头答是,折腾一天,今晚的确也没精神再跟他讲来龙去脉。
陆衡之起身,目光平淡看她一眼,说了句“我就在你隔壁”便起身离开。
隔壁。
想到两人仅一墙之隔,燕傅祯脸又热了。
紫鸢打开食盒,里头两碗白粥还冒着热气,还有一碟清炒豆腐和一碟清炒竹笋,显然是刚出锅。
她扶燕傅祯坐到桌边,两人开始吃饭。
紫鸢忍不住夸道:“这圣安寺的素斋味道竟然这么好吗?以前我怎么不觉得?”
这豆腐够嫩,竹笋够鲜,粥里还特意加了些姜丝为她们驱寒。
燕傅祯轻声道:“可能是特意为首辅大人准备的饭菜吧。”
紫鸢恍然大悟:“给首辅大人准备的饭菜果然同我们的不一样。”
燕傅祯抿唇,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一时有些失神。
陆衡之把饭菜让给了她们?那他自己怎么办?
随后又摇头,笑自己担心有些多余,堂堂首辅,多要两份饭菜必定不是问题。
*
陆衡之没什么心思吃饭,他写了封信叫谢廷玉的暗卫连夜派人送去京城,叫宋闻立刻赶过来,然后冒雨打着伞去了前头厢房。
圣安寺是京城最大的民间寺庙,为了满足百姓需求,和尚尼姑皆有,但是严格分区的。
前头早乱成一团。
钱温陵急得晚饭都没心思吃,燕傅祯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绝不能在她手上丢了。
却也不敢惊动旁人,只命所有家仆前去找,说是丢了东西。
听闻紫鸢也不见了,她越发着急,这时听人来报说陆衡之来了。
她早没了主心骨,仿佛一下子抓到救命的稻草,立刻命人请进来,把燕傅祯和紫鸢不见的事一口气说出来,问他该怎么办。
陆衡之弹了弹袖间雨水,平声道:“我就是来回禀母亲此事的,她在我那儿。”
钱温陵浑身一震,惊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