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齐承朗却觉得不对劲,“就算你们是在全州边境上的村,漠北军也会镇守在你们前面。你们说北狄人进犯屠杀,漠北军没有抵抗?没有厮杀,任由北狄人自由进入?”二十年前,漠北军的大将军应该是那位,怎么可能会让北狄人这样悄无声息进入全州附近烧杀抢劫?“是真的!”其中一人见齐承朗不信,急急忙忙开口,“我们都听见了,是北狄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杀一家,烧一家,我们没办法只得连夜跑了,等过了几日听说漠北军抓到了北狄犯人,我们再回家的时候,发现我们没了身份。”
齐承朗的话音一落,安静的周遭忽然就有了声音,好像之前他们处在一个幻境当中一般,现在幻境破了,回归到了现实。琓
呼痛的声音,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而齐承朗的信号弹也在这个时候发了出去。
信号弹在空中炸出一朵蓝色的花朵,短暂地照亮整片山头,齐承朗和章原恺在这短暂的亮光下对视一眼,随即都抽出长刀,飞身扑了进去。
本来他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但怎么回事,踢开一扇门,里面的人是缺胳膊断腿的,又踢开一扇门,里面的人已经咽了气,留给他们的完完整整的人并不多,而这些人战斗力十分薄弱。
两人你争我夺,山腰上的人刚刚冲到山顶,山顶上的围剿行动就已经结束了。
齐承朗刀尖向下,为数不多的血水顺着刀尖落到地上,看着章原恺咧着嘴笑:“缴获十个人”
章原恺愤愤不平静将刀收起,没报数,转身怒吼道:“快点,将里面那些伤残人士全都给我绑了带出来,老子要好好问问,谁给他们的胆子!”
齐承朗啧啧摇头,上前拍了拍章原恺的肩膀:“你说说你,何必动怒呢。没比过就是没比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整个宫里,能比我强的又有几个呢?再说了,有狼大爷的帮忙,我们也减少了损失不是吗?”琓
章原恺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半步,肩膀微微抖动:“滚蛋!”
齐承朗嘿嘿笑了声,这才将刀收了起来,等整个山寨的人都被串糖葫芦一样用麻绳串了起来后,齐承朗才开口道:“你们,谁是这里能做主的?”
这些山匪觉得自己冤枉得要死,还在睡觉呢,莫名其妙就断胳膊断腿了不说,还被官府的人给包了饺子。
其中一个断了胳膊的人大声嚷嚷着:“你们这些人,太不要脸了!是官差就能大半夜抄别人家吗?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呀!”
这话一出,齐承朗就知道他的tຊ身份不简单了,上前两步一脚将他踢翻:“和我单打独斗?你也配?”
他一个有身份的殿前带刀侍卫,现在是闻王殿下身边的侍卫长,和一个山匪单打独斗,说出去不笑掉人大牙!
“说说看吧,你们前两天抢的东西在什么地方?”琓
那领头的将头偏向一边,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这位官爷,我们可都是好人啊,就是囤了个山头当村寨,你自己看看,我们这个里面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你们口中的山匪。”
说来也是奇怪,护送的侍卫以及那些赏赐,翻遍了整个山头都没找到,这让原本信誓旦旦的齐承朗有些焦躁,同时也明白了这个山匪为什么能存在这么多年了。
它的背后一定有人支撑,并且不是一个小人物。
想起今天没回信的那些知府,齐承朗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脚踏在这人的胸口处,微微用力,这人便疼得不断哀嚎,想要打滚,却又被齐承朗的脚死死踩住:“我再问你一遍,抢的东西去哪了?”
这人哎呦哎呦地叫着:“杀人啦,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啦!”
齐承朗微微闭了闭眼睛,抬起脚往后退了两步,给章原恺使了个眼色:“拉到旁边的小屋去和他好好聊一聊,让他们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友好交流。”
那领头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跳,竟有一种此刻在外面被拳打脚踢是种好事的感觉。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章原恺就已砍断他的周遭的麻绳,拽着脚将他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里。
等里面那领头人不知道比之前惨了多少倍的叫声传出来后,齐承朗才微微一笑:“你们可知刚才进去的人是谁吗?此人来漠北前,在刑部任职,自上任以来,接触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这些犯人无一人能在他面前守住秘密。”
齐承朗声音不急不缓,极为平静,背着手在众山匪面前来来回回地走,身后是打着火把的众位捕快,众山匪看不清这人的面容,却有一种活阎王降世的恐怖感。
众山匪只觉夜间凉风习习,凉意从心底蔓延,很快便包裹住了四肢百骸。
“你们现在不说也没关系,等押解进昌州府后,你们想说也没机会了。”
“我说,我说。”其中一人扛不住压力,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们原本真的就是村民,是全州井乡的村民,我们村在是漠北最北边的一个村,北狄人进犯第一时间就是屠杀我们村。”
周围几个山匪也好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恐怖,跟着呜呜咽咽哭诉了起来:“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半夜,我们村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几乎都死光了,留下我们这些人拼命逃亡……”琓
“等等!”齐承朗却觉得不对劲,“就算你们是在全州边境上的村,漠北军也会镇守在你们前面。你们说北狄人进犯屠杀,漠北军没有抵抗?没有厮杀,任由北狄人自由进入?”
二十年前,漠北军的大将军应该是那位,怎么可能会让北狄人这样悄无声息进入全州附近烧杀抢劫?
“是真的!”其中一人见齐承朗不信,急急忙忙开口,“我们都听见了,是北狄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杀一家,烧一家,我们没办法只得连夜跑了,等过了几日听说漠北军抓到了北狄犯人,我们再回家的时候,发现我们没了身份。”
整个村子的存活下来的人都没了身份,他们有人去找衙门,却被衙门的人直接关进了大牢,从此以后再也没出来过。
这些人没身份,没路引,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落草为寇。
在这个时候,齐承朗并不怀疑他们会说假话,但这件事整体就说不通,一个村子老人、妇女小孩全部杀死,留些青壮年却又完全没有身份,这事说出去,谁听了不迷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群村民,如何击败护送队的侍卫,成功带走所有赏赐?琓
齐承朗按下心思,指着最先开口的人道:“你们的身份说明了,现在老实交代,抢劫来的东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