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御医打开医奁,取了针包,一针扎于手上,令一人配合他将赵令悦翻了个半身,扎在她的颈后,年轻点的御医道:“玉体贵细,疗中衣衫不整,可否将帐子放下以掩身。”又对王献说,“非礼勿视,男子一律避到帐外。”婉娘南方农村出身,从没讲究过这些精细礼节,请示王献。他点头,“隔帐也放下吧。”外帐和内帐都放下了,帘子垂挡住那道细影,他坐在一旁等着,因炭盆烧狠了,额上背后起了一层温热的细汗,几缕脚步声之后,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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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御医打开医奁,取了针包,一针扎于手上,令一人配合他将赵令悦翻了个半身,扎在她的颈后,年轻点的御医道:“玉体贵细,疗中衣衫不整,可否将帐子放下以掩身。”又对王献说,“非礼勿视,男子一律避到帐外。”
婉娘南方农村出身,从没讲究过这些精细礼节,请示王献。
他点头,“隔帐也放下吧。”
外帐和内帐都放下了,帘子垂挡住那道细影,他坐在一旁等着,因炭盆烧狠了,额上背后起了一层温热的细汗,几缕脚步声之后,还以为是倒茶的来了。
却没想到是邵梵。
“你不是还要点兵?这就忙完了?”
邵梵抬眼,“我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还在救,但不大好,她伤的太重了。”
“噔”的一声,邵梵将剑重重搁在桌上,“连阎王都不肯收她,那便就再重,也救得了。”
话里听不出喜怒,但突兀的声响吓了换水进来的婉娘女儿抬莲一跳。
邵梵今日一身冷雪,被热气一蒸,竟开始散发出隐隐的血腥气,跟赵令悦的那种不同。
赵令悦虽然脑有创口,仍通身存清澈的女子体香,抬莲怕得很,轻手轻脚地缩着过去。
布帐一开一合间,邵梵甩衣坐下。
他盯紧帐子缝隙,帐中女子眉目紧闭,额发已经打湿。他抿唇道:“她当时从雪底下爬出来,就是还想活。”
她爬出了马车,努力从大雪中挣扎出来,才算得了一丝tຊ生机,那一马车只有她侥幸存活。
若就这样死了,邵梵料定她不会服气。
王献惋惜赵令悦的处境,“她确实是个很倔强的姑娘,凡事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与......”顿了顿,“渡之,若有可能还是放她走吧。她以这样尴尬的身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
邵梵见他神情怜惜中带着落寞,知道他是又想到了那个人,捏住他肩膀,“别再说这种话,让郑思言听见,又去让他父亲的门客在英王前参你一本,落人口实。”
王献撇过头去。
论心硬,他道行不如邵梵,邵梵可以说是个没有软肋的人。
他们谈话的时刻,抬莲又端着水盆出来了,一盆淡血色的热水在他二人面前过去。
邵梵眼尖地叫住她,“姑娘你过来。”
抬莲瑟瑟缩缩。
王献看了那血水也微微皱眉,邵梵疑心重,“他们在做什么?”
“扎头,”抬莲急的打舌头,“指头,给姑娘指尖放血呢。”
“为何?”
“那些人没,没说。”
“莲小姐,你先去倒水。还烦你给我们端些茶来,多拿几个杯子。”王献支走抬莲,也喊他坐下,“你疑心他们害她?赵光和赵洲不会舍得的,她年纪小染了重风寒,确实也得把湿毒排出来。你着伙夫杀几只新鲜鸡跟鱼,给她补补血,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邵梵手扶上桌,王献以为他要坐,谁知他的手一把摸上了桌上的佩剑,提剑就往帐中走。
“渡之......”
在帐边燃艾柱的婉娘见到人高马大的身影出现,骇了一声,“郎——”不待婉娘喊完,他已经掀开了卧床的内帐,直接闯了进去。
弯腰忙碌的两个大夫转过身挡住邵梵视线,对邵梵横眉冷对,“施针作疗不可打断,你还不快退出去?”
邵梵表情未变,提起手中紧握的刀柄。
那二人一见兵器,神色大变,“你要干什么!”
下瞬邵梵手腕一挑,用刀鞘挑开了碍事的两人,那动作看似轻巧,实则下了力道,两个御医一下子便被搡开了几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