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还得是你体贴老姑,我这副老骨头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就遇着今日这么一遭了。”李婆子声音带着哽咽,语气充满了埋怨以及气愤。李婉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再听见张芳止不住抽噎的吸鼻声,便知道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瞧把咱老姑给累的,三弟妹快陪着老姑和姑父到灶房里吃口热饭菜,天大地大也没吃饱饭的事情大。”“好的大嫂。”李婆子欣慰的拍了拍李婉的手背,知道侄儿媳妇是在众人面前维护闺女的体面,她没有不依的。
“小芳妹子回来了。”
是的,李婉说的[回来],而不是[来],给足了张芳体面,也给李婆子和张姑父为者父母的安心。
哪怕看不清,也知道这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操劳了一日,怕且已经累坏了。
李婉走近牛车旁,依稀看清牛车中还躺了一人,那人被厚厚的绵被包裹着,看不清楚面容,想必就是张芳的丈夫——康砚。
见李婆子怀中抱着个小人,李婉赶紧让凌氏上前帮把手“二弟妹,你先把孩子抱下来。”
“哎。”
接着,李婉亲自搀扶着李婆子下车“老姑,您累坏了吧。”
“婉儿,还得是你体贴老姑,我这副老骨头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就遇着今日这么一遭了。”
李婆子声音带着哽咽,语气充满了埋怨以及气愤。
李婉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再听见张芳止不住抽噎的吸鼻声,便知道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瞧把咱老姑给累的,三弟妹快陪着老姑和姑父到灶房里吃口热饭菜,天大地大也没吃饱饭的事情大。”
“好的大嫂。”
李婆子欣慰的拍了拍李婉的手背,知道侄儿媳妇是在众人面前维护闺女的体面,她没有不依的。
“好好好~,老姑都听婉儿的,先吃饭。”
李怀江上前道“顺子,老三,你们俩小心些把康砚抱下车,送到规整出来的屋里。”
李怀池刚应声,顺子便道“好嘞姐夫,我一人就行。”
说罢,顺子果真一个人就将车上裹在被子里的人轻飘飘的抱了起来,简直毫不费力。
张芳下了车,手里还提着今日一早李婉装上馒头的篮子,看样子篮子里一个馒头都没动。
李婉接过她手里的竹篮子“小芳,这给我,你先进屋里瞧瞧,把妹夫安置好的,再同咱一块吃饭。”
“好的,大嫂嫂。”
张芳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又抽噎了两下鼻音,才转身跟进耳边的房屋。
李婉有条不紊的安排家里女眷活计,看此情节该是康家那边出了变故,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人都安排妥了。
李婆子心里宽慰大侄媳妇的当家能力,顺从的在三侄媳妇的搀扶下,和老伴先进了耳边的灶房吃点东西垫巴垫巴。
思婳这会子也从屋里出了来,先前她在屋里把小侄女明昭哄好了,生怕孩子跑出去给长辈们添乱。
见二嫂凌氏手上抱着孩子忙前忙后,识趣的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人“二嫂,孩子让我来抱着,你忙别的。”
“好。”
张芳原本还担心此次他们一家被接回娘舅家,娘舅几位嫂子因此生怨,如今听着大嫂嫂的安排,还有对爹娘的重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再看看炕床上面色依旧惨白虚弱的丈夫,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砚哥你看到了吗,我说了大嫂嫂一定会接纳咱们的。”
康砚疲惫的眨了眨眼皮子,想抬手替媳妇拭去脸上的泪花,奈何他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谢——谢你。”
康砚说话的气息很微弱,仿佛只要稍一用力,整个五脏六腑都疼得炸裂。
张芳手里的帕子今日是干了又湿,仿佛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全在今个流了干净。
她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便听闻身后的房门传来轻轻的磕门声,回头就见大嫂嫂李婉。
李婉手里端着一碗稀粥,稀粥是晌午剩下的,罗先生方才与她说,康砚可以适当的喝些稀水流食,不然身体所需的营养跟不上,只会加重病情。
“小芳,这碗粥水你仔细喂妹夫喝下,晚些罗先生吃了饭,再过来给妹夫瞧瞧。”
张芳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谢谢大嫂嫂。”
李婉见张芳憔悴的面容上顶着两颗肿肿的红眼泡,心底不禁有些动容“咱一家子,说谢便是见外了,如今最紧要的是养好妹夫的身子。”
因着男女有别,李婉不便进屋,只在屋门前交待了几句“你喂完妹夫,再来灶房同我们一块吃些东西,你自己也饿了一天了不是。”
听闻李婉关切的言语,张芳的眼泪珠子又涌了出来,慌忙又感激的点头应声。
李婉不敢与张芳多说,生怕再说下去张芳非得把长城哭倒了不成,退出耳边的屋子,就到对面的灶房一同吃晚饭。
李婉见李怀江似是没有多大的胃口,许是饿过头了,光喝了小半碗的汤水,于是,不停的给他碗里夹些青菜叶子。
他们这个地方,除了常见的野菜叶子,很难能见着现代常吃到的青菜,平常时到县城运气好了能遇着几颗大白菜,今晚饭桌上的大白菜是上回剩下的最后半颗。
难得被媳妇伺候,李怀江心里服贴,可媳妇光给他夹菜,自己却也没怎么吃。
李婉见男人给她碗里夹的小半块红烧鱼,微微一笑“你们回来前,我偷偷吃了小半块点心,所以不太饿。”
她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李怀江能听清楚,同桌的人只以为他们小夫妻在说啥悄悄话。
李怀江闻言嘴角勾笑,疲惫的面容渐渐溢出一层宠溺之色。
李怀江记得,他们第一次到县城买回来的糕点里,李婉特别爱吃其中一种芝麻酥。
之后,他们再到县城,李怀江都会特意多买些放在正房,李婉嘴馋了随时都能吃上。
李婆子和张姑父累了一日,精神早就不济,吃过晚饭,凌氏主动到耳边另一间屋里给二老打点规整,好让他们早些歇下。
以往李婆子因着凌氏不争气的肚子,多少看不上这个二侄媳妇,如今瞧tຊ着凌氏主动殷切的给他们端洗脚水,铺盖子,心底要说不为所动是假的。
看来这段时日,凌氏在大侄媳妇手下,果真慢慢的立了起来,心里替老李家感到欣慰。
“行了,剩下的明个我老婆子自己个再慢着规整,你回去伺候你男人歇息吧。”
二侄子今个也为着他们张家跑前跑后,李婆子心里都记着呢。
凌氏端起二老用过的洗脚水,很是恭敬的点头应声“好的,老姑。”
说罢,便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在外把门掩上。
出了屋外,凌氏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慢慢的松懈,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来。
天知道她刚才整个人有多紧张,深怕一个做不好,或者没能顺着老姑的意,倒给他们二房招了老姑的眼。
晚饭后,李怀江到堂屋泡茶等着罗先生,罗先生替康砚施了小半个时辰的针才出来,交待了张芳这几日定要仔细着观察康砚的身体反应,如有不对劲的情况,立马去喊他云云。
李婉把张芳的孩子留在灶房,亲自喂孩子喝粥,小米粥熬得软烂,小娃娃饿狠了也不找娘,李婉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边,小丫头就知道张嘴吃,连吃了一小碗。
夜里,回了主屋不多会儿,李怀江也从堂屋回来。
待男人回来,李婉才知道今日他们一行到康家所遭遇的奇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