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直回避着。”我掐得手心生疼:“你一直回避,是不愿娶她?”他摇摇头,看着天边明月,却叹了口气。“是我不好,总是瞻前顾后,让她平白等我这么久。”“你不知道,其实她是妖兽,我只是个凡人。”“我不过有运气窥得了一点天机,有运气认识了她。”“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可她却是永生的妖,我总不愿拖累她。”我不解:“你们彼此相爱,这算什么拖累?”国师不看我,闭了闭眼:“我怕她忘不了我。”“若哪一天我寿数尽了,她怕是会无止境地找我。”
再见到国师,我心中仍是一刺。
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眉眼谦和,腰间系着一方帕子,指尖却沾了些墨渍。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我送与他的帕子。
锦年将它随身带着,却从未用过。
我问他,他笑着看着我,告诉我他不舍得。
我僵硬站着,任他将我从头顶打量到脚尖。
可奇怪的是,国师望着我,却只望着我,对我身后的锦年视若无物。
像是看不见他。
看了我许久,国师忽然走上前。
“你是异世之人?”
他算不得说错,我的确不属于这里。
我点了头:“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暂未找到回去的法子。”
国师看着我,却笑了:“我是大梁国师。”
“要不要去我观天阁稍作休息,我可帮你寻得回去的方法”
我一愣,不由脱口问出。
“国师知晓我是异世之魂,却没有半点防范之心吗?”
这倒半点不像他的作风。
“本该有的。”
国师却依旧笑着,声音礼貌又温和。
“但你长得很像我的妻子。”
“我不愿瞧见她的脸,露出这般落寞的样子。”
妻子两个字被他珍之而重地念出口,像一颗石子击碎了封冰的寒潭,荡起层层的涟漪。2
我颤声开口,极力维持着平静。
“国师不像是已经成家之人,若不然,你的妻子该给你一枚柳叶合心的络子。”
国师顿了顿,却还是笑笑。
“确实如此,但今晚她应下我,便是了。”
我明知故问,看着他,想听他亲口说出那句话。
“那国师又怎会这般确信,她一定会应下你?”
国师回答着,语气却带着些愧意。
“她与我说过许多次了。”
“可我一直回避着。”
我掐得手心生疼:“你一直回避,是不愿娶她?”
他摇摇头,看着天边明月,却叹了口气。
“是我不好,总是瞻前顾后,让她平白等我这么久。”
“你不知道,其实她是妖兽,我只是个凡人。”
“我不过有运气窥得了一点天机,有运气认识了她。”
“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可她却是永生的妖,我总不愿拖累她。”
我不解:“你们彼此相爱,这算什么拖累?”
国师不看我,闭了闭眼:“我怕她忘不了我。”
“若哪一天我寿数尽了,她怕是会无止境地找我。”
他说得对。
他的确了解我。
苦涩残存在嘴角,几乎压抑不住。
我的声音小下去,自嘲般开了口。
“何必呢,不就是只畜生。”
国师却看着我,眼神冷下来。
“她不是,她是我的徒儿,是我的妻,是我一生最重要之人。”
“在山上遇见她的第一眼,我便决定将她带回来细心呵护,是我最先动了情。”
“怎容你轻描淡写一句畜生?”
他的声音含着愠怒,是真的生了气。
谁会想到,千年后这个称呼会从他口中说出。
我紧了紧拳,擦去眼角的泪:“抱歉,是我唐突。”
“我也是妖兽,只是我心爱之人说我是畜生。”
国师的眼神顿了顿,轻声劝我。
“那便忘了他,能如此说,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算的”我反驳着:“我们相爱过,但他现在很恨我。”
我不想再谈论,转身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脱口。
“你可以翻翻书阁右边最下面的柜子,里面应该有些好东西。”
柜子里有柳叶合心的络子。
每问一次,我便做一个,直到堆满了整个抽屉,锦年也未见得娶我。
明明就差一点点。
国师一愣,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
一杆红缨枪自我心口透过去,指向了国师。
“国师,您的徒弟盗走国防图。私通敌国罪无可赦,请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