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父亲似乎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形象。从他生病以来,那些形象都已经悉数颠覆。父亲从西装革履总是雷厉风行地的公司总裁变成了一个只能靠着营养液度日的老人。他被迫接手公司,他并不擅长管理,空有理论却几乎没有实践。只能一步步摸索着从头学起,父亲给他留下了助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觉得力不从心。他才开始理解曾经父亲对他的那些责难,也意识到自己执意求佛是一件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傅晏承在离病床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猝不及防地对上父亲的眼神。
傅晏承看着脸上有些肿胀,已经满头花白的父亲,却有些不敢靠近。
在他心里,父亲似乎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形象。
从他生病以来,那些形象都已经悉数颠覆。
父亲从西装革履总是雷厉风行地的公司总裁变成了一个只能靠着营养液度日的老人。
他被迫接手公司,他并不擅长管理,空有理论却几乎没有实践。
只能一步步摸索着从头学起,父亲给他留下了助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觉得力不从心。
他才开始理解曾经父亲对他的那些责难,也意识到自己执意求佛是一件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
傅晏承在离病床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猝不及防地对上父亲的眼神。
父亲对着他们招手,口齿不清地叫着两人的名字:“南音……晏承……”
他手上一片青紫,全是大大小小的针孔。
周南音看着这样的傅父,莫名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母,眼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
她含糊不清地答应:“傅伯,我在这呢。”
傅父努力将手伸直。
傅晏承将他的手握紧。
周南音则是绕到另一边,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傅父的手像是一块寒冰,周南音试图将他的手捂热。
傅父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嘴角牵动,眼底浮现出笑意,呢喃道:“真好。”
只是这两个字都好像将所有力气耗尽。
傅父慢慢闭上了眼睛。
安静在病房内流转,周南音和傅晏承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直到傅父疲惫,断断续续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南音。”
“傅家对不起你。”
尽管傅父看上去已经将所有力气用在这句话上,声音却依旧虚弱又无力。
周南音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不住地摇头。
傅晏承一边给傅父顺着气一边劝到:“爸,你别说话了。”
傅父按住傅晏承的手:“晏承,你也别记恨爸爸。”
傅晏承看着傅父因为生病已经所剩无几的头发:“爸,以前是我更不懂事,我不怨你了。”
听到两个人的回答,傅父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手上松了劲,安心躺在床上。
“你们的事就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吧。”
傅晏承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周南音,却不巧正好撞上周南音看过来的视线。
傅晏承心里一沉。
“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傅父的声音逐渐减弱,心电图机上的影像也趋近于一条直线。
傅晏承紧紧握着傅父的手:“爸……”
随之响起的,却是心脏检测机“滴——”的刺耳警报声。
以及检测器上,那条笔直的横线。
傅晏承看着,倏地,一滴泪从他脸上滑落。
周南音看着无声流泪的傅晏承,绕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
可就是这抹温暖,让强撑镇定的傅晏承一招破防。
他紧紧抱住周南音,脸埋在她肩颈处,滚烫的泪不断涌出,湿润了她的衣服。
傅晏承嗓子里像梗了石头一样,声音听起来憔悴又无助。
“南音,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