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发现自己最近在学刺绣?不应该啊。燕淮近日一直在宫中,并未回东宫,怎么可能知道。况且她与燕淮关系差成这样,东宫里的人应该也不会主动通报给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看错了。毕竟那个目光停顿的极短,短到谢昭华都有几分不确定。一阵喧闹地鼓点响起,宴会就开始了。宴席分为东西两列,正上方是建崇帝的位置。而东侧则以燕淮为首,坐着朝廷重臣,而西则是后宫嫔妃。谢昭华身为太子妃,同与燕淮同坐在东侧。宴会开始后,建崇帝率先举杯,祝贺燕淮生辰,随后便是源源不断的人起身敬酒,恭贺生辰。
他这人,若是不喜欢你,即便倾国倾城也没用。
若是喜欢你,就是貌若无盐也无妨。
一切皆由他的喜好而定。
管家掀帘子来报,马车都准备好了,只等动身。
谢昭华正要让青禾再去看看给燕淮准备的礼物,便见侍女红玉,有些神色慌乱地从外头进来。
“娘娘,不好了,这香囊上的丝线散开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托盘奉上前。
托盘正中央,放着要送给燕淮的香囊。
谢昭华一惊,赶忙看去,果然发现香囊下角的祥云处丝线有些松散。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马上就要进宫,修补肯定是来不及了。
青禾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近日来,娘娘最近一直循规蹈矩地,不敢出什么差错。
若是在生辰礼出错了,那前面所做的事情就都白费了。
谢昭华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攥着香囊,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想起,十日前,父亲谢时远曾送来一块上好的玉佩。
顾不得旁的,她急忙让青禾从库房里取出来。
这玉佩是谢时远特意送来,让谢昭华当作生辰礼送给太子的。
谢时远是个急性子,每次见到原身必是一番说教,可心里却是实打实的对女儿好,即便是被女儿累的降了官职,也没有丝毫怨言。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谢昭华这么作下去,会小命难保。
因而他一直想让谢昭华缓和二人的关系。
此次燕淮的生辰,他怕谢昭华再作什么妖,便特地送来一块玉佩,让谢昭华作为生辰礼送给燕淮,以向燕淮示好。
这玉佩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玉体莹润灵秀,纹理清晰,在阳光下,却发出如月光般柔和的光芒,雕以吉祥如意的云纹,寓意万事顺遂。
以它作为生辰礼,并不算轻慢太子。
当时谢昭华打算把香囊作为生辰礼,就把这块玉佩收到了库房里。
没想到能在这时派上用场。
谢昭华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打量,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让红玉收好。
燕淮的生辰宴,在兴庆殿举办,谢昭华到时,人已经来了大半。
身为父亲的谢时远原本也能来,可因前日感染风寒,未能前来。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燕淮,谢昭华竟一个也不相熟。
燕淮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身着黑色蟒袍,脊背挺直,蟒袍上的金纹浮动,显出几分矜贵倨傲。
他似乎瘦了一些,神色冷清,手指轻轻地抚摸酒杯。
他皮肤冷白,手指修长,空杯在手中,转个圈又被放下。
谢昭华走过去,本想说些什么,却见燕淮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看上去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要难以相处。
谢昭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这时,燕淮却突然转过头来,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昭华。
他转得猝不及防,谢昭华一点准备也没有,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祝殿下心想事成,岁岁无忧。”
软糯的女声在空气中响起。
谢昭华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等回过神,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明明想要寒暄,却把祝寿的话给说出来了。
她有些尴尬,又去看燕淮,发现燕淮已经悄然垂下眸子。
他薄唇微张,口中把“心想事成”轻轻念了一遍。
他的嗓音低哑,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读出来,像是打了个转又绕到谢昭华耳朵里,无故的有些撩人。
烫的谢昭华的耳朵发热,手指蜷缩,一时竟有些紧张。
偏偏这时,燕淮又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深邃、凌冽,谢昭华总觉得那目光在自己脸上停了一下,又在自己的手上停了一下。
随后,燕淮的视线再次移开。
他如方才那样,手指轻轻地抚摸茶杯,目光飘向别处。
谢昭华这才微微松口气,只是,燕淮的目光为何在自己的手上停了一瞬?
难道是他发现自己最近在学刺绣?
不应该啊。
燕淮近日一直在宫中,并未回东宫,怎么可能知道。
况且她与燕淮关系差成这样,东宫里的人应该也不会主动通报给他。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看错了。
毕竟那个目光停顿的极短,短到谢昭华都有几分不确定。
一阵喧闹地鼓点响起,宴会就开始了。
宴席分为东西两列,正上方是建崇帝的位置。
而东侧则以燕淮为首,坐着朝廷重臣,而西则是后宫嫔妃。
谢昭华身为太子妃,同与燕淮同坐在东侧。
宴会开始后,建崇帝率先举杯,祝贺燕淮生辰,随后便是源源不断的人起身敬酒,恭贺生辰。
燕淮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热闹的地方也不显聒噪。
谢昭华坐在旁边,正看着往来敬酒,却忽然感受到一股恶意的目光。
那是种密密麻麻,说不出口,却让人汗毛竖起的感觉。
谢昭华心中一惊,立刻环视一周,然而那目光却像是清晨的雾气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低下头,却仍然能感受到那股目光残留下的余威,搅得心神不宁。
这时,倒是对面的贤妃娘娘有些关心地看向谢昭华,对她露出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
贤妃娘娘,在宫中风评很好,是在容德皇后还在世时进的宫。
虽然已年过三十,保养的却很好。
为人和善又好说话,宫中的一切事务,都由她和贵妃所操持。
她身旁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谢昭华从没见过,模样倒是与贤妃有些像。
少女身着碧蓝色罗烟裙,小脸莹白粉嫩,是干净的长相,让人看了却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也冲谢昭华释放着善意的笑容。
谢昭华醒来后,好多人都变了模样,就连以往的熟人也要辨认一会儿。
青禾见谢昭华一直盯着对面,以为没认出来,便小声提醒道。
“那是温国公家的嫡女温晗,与贤妃娘娘一母所生,听说眼高于顶,已经年过十六,还未订下婚约。”
谢昭华闻言又看向温晗,倒不像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大夏的贵女们一般十二三岁便订下婚约,十五便会成婚。
早如容德皇后,早早被订婚的,十三岁便嫁给了建崇帝。
而谢昭华也是被燕淮早早定下,十四岁成婚。
大部分贵女都会在十五岁成婚,成婚前一两年定下婚约。
若是温晗十六岁还未订下婚约,那确实有些晚了。
眼见着对面的人对释放善意,谢昭华也打算对她回以微笑。
谁知,却恍然发现温晗正在悄悄看向燕淮,那目光脉脉含情。
察觉到谢昭华看过来,温晗又连忙掩下。
谢昭华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对燕淮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