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份信,林今絮是寄给自己先前未入东宫时,执掌的营生处的。她挂心兄长,却也知晓科举之事对于兄长尤其重要。再次更换书院,是不到万不得已之举。可是若让兄长每日同那许慈晖一道。却让她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只怕重蹈了前世的覆辙。林今絮思来想去了许久,才寻到了一个她觉得较为妥当的法子。便是给兄长身边,加上几个有拳脚的仆人。若只是稍稍懂些拳脚的,林今絮也不会这般的放心。她要寻的人,是先前在江南镖局做过的镖师,走南闯北一路来,多少风雨未曾见过,依旧得了个全须全尾。
两封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便是过去数日,都没有半分的回应。
松萝如同炕上的蚂蚁般乱转,倒是林今絮,却是丝毫不见的慌乱。
还饶有兴致问了一句白芷:“那江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白芷正修剪着花枝,听着林今絮的话,停了手里头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林今絮:“回小主,奴婢上午听了一嘴,说是江姑娘如今已经醒了。只是…”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下半辈子,这戏,怕是唱不了了。”
林今絮一听,也顿时觉得可惜。她虽不听戏,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只可惜了那江姑娘,年少时便被抄家。如今这般年岁了,唯一倚靠的营生,却也一夕之间没了。
林今絮又问:“那断栏之事,可有眉目了?”
她不信太子妃是个蠢笨的,在开梨园香之前,连这般重要的地方都未曾检查到。
要么是戏班子中,早有看江姑娘不顺眼的人,要么就是…
太子府中,有人忌惮江姑娘,故意而为之。
只是林今絮向来只是想听个热闹,这些弯弯绕绕之事,她不想掺和进半分。
白芷摇了摇头:“尚未。”
林今絮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只“哦”了一声,便转头问道:“今日小厨房做什么?”
白芷如今也已伺候主子两月有余了,自然知道她的秉性,笑道:“放心主子,奴婢特意去安排了,今日有一碟荤菜两碟素材,还有特意讨的一碟点心。听说是牛乳饼,软糯酥脆得很。”
林今絮一听,顿时也有了胃口。她点了点头:“好。”
却又想到了什么,带了些憧憬:“上回有好几个肉菜的时候,还是上回了。”
白芷低下头来一笑,没有立马接主子的话。只顿了顿半晌才说:“小主日后的机会多着。”
林今絮摆了摆手,只当是奉承。
没过多久,便见松萝紧紧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一脸喜气洋洋走了进来。
林今絮见状,急忙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把松萝头顶的树叶子给摘了下来。
如今已到春末,更是暖和。松萝方才回来之时应该是小跑了两步,额间都有些出汗,只是她自己未曾察觉到。
“小主,夫人的回信来啦。”
距离上回的送信,如今已过了半月有余,
终于有回信,叫林今絮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接过从松萝护在怀里的信,坐回书桌前,慢慢展开。
林今絮看得仔细,见着信中是一首娟秀的小楷,自然认出来了这是出自自己母亲亲手,没有假手于人。更是上心了些。
等林今絮看完,眉心却微不可察的一皱。
松萝察觉到了,只眼巴巴的问:“小主,夫人这是在信中说了什么?”
林今絮合上了信封,开了自己的妆奁,将这一封信塞入最底下。
“娘亲说,哥哥先前去的书院,夫子请丧假,便指了哥哥去另一家书院求学。只是…”
林今絮张了张口,顿时有些欲言又止:“那一家书院中,为首的,便是许家的世子。”
松萝眼睛瞪大了。她虽然到如今都不知晓,这许家作何要与林家为敌,先前好好的姻亲不做,偏要什么事都争上一回。连林今絮入了东宫后,许慈欢也后脚便跟了进来。
可她心系林家,惯是看不得林家的人受欺负。
松萝嗫嚅了下,才开口:tຊ“那小主,如今该如何是好?”
听上回许慈欢身边丫头的话,怕是林贡溪入新书院,已经有段时日了。也早就与许家的人有来往。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如今坐得地方跟针刺一般,左右不得劲。只不过兄长的事,她向来都不予以置喙的。
林今絮默了默,又书信了两份,叫松萝找机会送出去。
一封是给母亲的回信。母亲在信中除去说了兄长的事,也同样记挂着她,问了林今絮在宫中的近况如何。
林今絮不想让母亲担忧,尽捡着些好的说。
其中自然也有那两回的侍寝。
毕竟在母亲眼里,入了东宫,得到了殿下的喜欢,若是日后能有这般的幸运,诞下麟儿。是比其他任何事都要紧的。
而另一份信,林今絮是寄给自己先前未入东宫时,执掌的营生处的。
她挂心兄长,却也知晓科举之事对于兄长尤其重要。再次更换书院,是不到万不得已之举。
可是若让兄长每日同那许慈晖一道。却让她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只怕重蹈了前世的覆辙。
林今絮思来想去了许久,才寻到了一个她觉得较为妥当的法子。
便是给兄长身边,加上几个有拳脚的仆人。
若只是稍稍懂些拳脚的,林今絮也不会这般的放心。她要寻的人,是先前在江南镖局做过的镖师,走南闯北一路来,多少风雨未曾见过,依旧得了个全须全尾。
便是朝廷都没办法的土匪窝,也没在他身上讨得半点的好处。
林今絮想,若是兄长身边有这般的人护着,她在东宫,也是安心许多的。
只是这终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如今,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芷见她愁眉苦脸的,就连往日里爱吃的几道菜,都只草草动了几筷子。
她沉默了许久,还是上前同林今絮开口:“小主。”
见着是白芷,林今絮强打起精神,开口:“白芷,怎么了?”
白芷摇了摇头,只是说:“奴婢是想说,如今小主卦心,可终究不是个法子。归根究底,还是得林公子自己立起来才是。”
林今絮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蔽着白芷。疑人不用,况且同在一个屋檐底下,外边的粗使侍女还能够蔽着的,可若是一直蔽着白芷,也不是个法子。
于是林今絮索性也让白芷知晓究竟是何事。只是细究起来究竟如何她还是有些不知晓的。
只不过虽是如此,便是林今絮着人送出的信,尤其是进宫里的那一份,其中的门道,便也少不了白芷的帮忙。
如今白芷掏心掏肺的说,林今絮又如何不懂。
她只看着前方,叹了一口气:“那且要看看下半年的科举了。”
距离秋闱,只剩四个月的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