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翘抱着手臂站在一边,问道:“今天的事你就这么算了?毕维西可是当众给你下毒了!”“谁说我要算了?”薛忍冬拽了拽衣摆,“我这不是发烧了嘛!等我退烧了,我就去一趟派出所。”说到这,薛忍冬用胳膊肘撞了姜连翘一下,“不过你们两个暂时得帮我保密啊!要不然胡家派人到村口拦我,我就出不去了。”“这你放心,我俩嘴巴严着呢!”九里村太小,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两年都没一个,姜连翘两人才不担心什么毕维西进去了耽误整个知青点的名声呢!
薛忍冬属于天塌了也有嘴顶着的类型,闻言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怎么站不住了?要尿裤子了?”
“你少放屁!赶紧起来,别逼我动手啊!”胡旺春上前就要把薛忍冬拽起来。
这时谢临川冲了过来,挡在躺椅前,说道:“她现在这样子,你放她躺下,是想让她当众脱光吗?”
“你!”
胡旺春一下子黑了脸,扬起拳头要打人,却被亲爹拦住了,“看病要紧。”
胡旺春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拳头,扶着胡映秋站住了。
他面色不善地瞪了谢临川一眼,发现瞪不到后面的薛忍冬,立即颐指气使地说道:“先给我妹配药,那些猫猫狗狗的都排后面等着!”
薛忍冬一挑眉毛,看向毕维西,“是啊,就让狗东西等着吧!”
反正她的药已经在锅里了。
毕维西当即涨红了脸。
胡旺春这才发现把未来小舅子骂进去了,但又拉不下脸,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谢临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走回到药柜前,给胡映秋配起了药。
按理说,谢临川的捣药罐里就是解药,直接再捣碎一些拿来用就行了。
可这样一来,所有人就都知道,薛忍冬中的是春药了。
再加上他早知道胡家人的恶毒行径,于是便从药柜里取了一些不影响药性但极难闻的药材,替换了里面剩余的龙脑香。
其实谢临川一开始给薛忍冬的解药里加龙脑香,本身也是因为龙脑香闻起来十分清凉,可以在药效发挥之前提神醒脑,缓解薛忍冬的燥热,让她舒服一些。
现在没了这味药,胡映秋吸入解药的时候,就只能硬扛到解药起效了。
在场的人都不懂医理,除了薛忍冬之前看过谢临川配药,知道谢临川换了药之外,其他人都被蒙在了鼓里,眼巴巴地等着药配出来。
薛忍冬的眼睛转了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好奇谢临川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谢临川把捣好的药粉倒在了黄纸上,递给了胡旺春,“给她闻一下。”
胡旺春一把抢过药粉,凑到了胡映秋鼻子底下。
胡映秋人还迷糊着呢,突然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紧接着就感觉到什么又辣又呛的东西冲进了自己的鼻腔,表情立刻就变了,眯着眼睛鼻孔放大,猛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黄纸上的药粉随着气流飞了起来,喷了胡旺春满脸。
胡旺春一时没防备,一呼吸也吸了不少药粉进去。
“阿嚏!”
“阿嚏!”
兄妹两个就这么对着打起了喷嚏。
谢临川偷偷勾起了嘴角,清冷的眉眼透着一丝坏。
薛忍冬坐着的位置斜对着窗,眼睁睁看着这俩货喷嚏都打出丁达尔效应了,顿时一个激灵,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那个……谢医生,我们就先走了啊!”
二十一世纪戴了三年口罩的人受不了这个!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脏了!
“你的药熬好了,就在院子里,喝完了再走。”谢临川顿了一下,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
薛忍冬把大衣放下,跑出去把药喝了,之后就拽着姜连翘和裴念两人回了知青点。
与此同时,卫生所里,胡旺春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急赤白脸地冲谢临川发难,“你这什么破药?会不会看病!”
“汤药熬得慢,起效也慢,她挺不到那个时候。”谢临川面无表情地把胡旺春堵了回去,又给毕维西配起了药。
“这药涂了好得快,不过长肉快伤口就会痒,你需要忍一忍,抓破了很容tຊ易留疤。”谢临川配好伤药递给毕维西,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你脸上伤口太多了,不好好涂药会毁容的。”
毕维西心里打了个突儿,不客气地夺过药瓶,钱也没给就走了。
胡支书和家里人对视一眼,说道:“你们先回家。”
之后就向着毕维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胡映秋逐渐清醒过来,被亲妈和大哥扶着回家了。
卫生所终于安静下来。
谢临川走到躺椅前,盯着薛忍冬躺过的位置看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地情绪。
他拿起薛忍冬放下的大衣,突然心思一动,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等拿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张大团结。
谢临川抿起了嘴唇,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怨气。
总是这样,没心没肺地亲近他,毫无防备地对他好,让他产生两人关系匪浅的错觉。
可实际上,他们总共也没有说过几次话,和陌生人没多大分别。
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不知道信任他这样一个老右有多危险吗?
如果他今天真的动了歹心,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一张崭新的大团结被谢临川攥得皱皱巴巴的,最终却又被小心地抚平,夹在了一本《本草纲目》里。
……
另一边,薛忍冬回了知青点,就赶紧翻出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了。
姜连翘抱着手臂站在一边,问道:“今天的事你就这么算了?毕维西可是当众给你下毒了!”
“谁说我要算了?”薛忍冬拽了拽衣摆,“我这不是发烧了嘛!等我退烧了,我就去一趟派出所。”
说到这,薛忍冬用胳膊肘撞了姜连翘一下,“不过你们两个暂时得帮我保密啊!要不然胡家派人到村口拦我,我就出不去了。”
“这你放心,我俩嘴巴严着呢!”
九里村太小,工农兵大学生名额两年都没一个,姜连翘两人才不担心什么毕维西进去了耽误整个知青点的名声呢!
一年以后谁还记得这个?
这时裴念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过我看胡家那意思,是想让毕维西给他们家做女婿。忍冬现在毒也解了,过几天病好了,证据都没了。到时候胡家要是咬死了不指认毕维西耍流氓这事,毕维西再狡辩说他没下毒,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姜连翘说道:“他凭什么不承认?谢临川亲手配的解药,他就是证人啊!”
“那有什么用啊!谢临川是个老右,他的话未必有人信的!”
“老右怎么了?这治病还看什么成分啊?配的是什么药材就是什么药材……”
眼看着两人就要辩论起来了,薛忍冬连忙出声打断,“停!你们两个别担心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薛忍冬冲两人打手势,等两人凑过来,才低声和两人耳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