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一拍他的脑袋,“这种事咱们也管不了,快回去办正事了。”第二天,在安月外婆躺地撒滚的丑戏下,安临木为了仅剩的一点脸面,挤出些钱,勉强办了个简陋的葬礼。村里的人纷纷前来吊唁,安家院里一片惨白的稿素,安月外婆从早晨起,脸上就一直阳光灿烂地收着礼钱。灵堂内,宋言看向遗照上安月甜美的笑容,抚摸着粗糙的廉价木棺,想着安月的惨状,童年时的一幕幕就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当时他八岁,在明珩村里的破旧小学念书。
“师父!你来了!”就在两人交谈时,林白从远处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欣喜之色。
“我过来看一眼。”周霆像个老父亲一样,慈爱地摸了摸林白的脑袋,“不错,越来越有风范了。”
林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训着江呈年道:“呈年,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这也太莽撞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轻易对人民群众动手,影响不好。”
江呈年嘴角一撇,“哼,那个李老歪,可是在包庇罪犯呢。”
“对了师父,你问得怎么样了?”江呈年带着希冀问道。
“不行啊,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当时现场太混乱了,现在就看,痕检员能不能在女旱厕内,提取到男性的DNA或者鞋印什么的。”林白有些失望,“还是先把李老歪他们带回去吧。”
“现在人都死了,你说怎么办?”
这时,一道怒吼声从远处传来,林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戴着夸张金饰的中年男子,正手舞足蹈地,朝对面一个老太婆大喊大叫,旁边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他认出来,那个老婆子是安月姥姥,刚才还询问过她,因为她腿脚不利索,祭神活动也一直待在家里面,让安月一个人出去了。
“宋老师。”林白招呼了下不远处的宋言,“那个男人是谁啊?这是怎么了?”
“那个男的就是安月她爸,安临木,他也是接到消息,刚从市里赶回来的。”
就在宋言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二人的争吵越发激烈。
“你个老不死的,没看好那个赔钱货,倒怪上我了?”安临木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你之前管过她一点吗?”安月外婆一脸憎恨道,“我把她辛苦拉扯大,彩礼都没见个影,人就死了!”
“你看看她那死样,都快瘦死了,你也好意思说?还收彩礼?那小贱货就算不死,你个老东西也等不到那天了!”
“反正她的丧礼你出钱办,份子钱就当是我这些年的辛苦费了。”
“钱钱钱,一家子tຊ贱货就知道跟老子要钱,早晚把你们都砍了!”安临木的眼神像是浸了毒一般,狠狠地剜着安月外婆。
林白见状,默默摇了摇头,对着周霆道:“师父,这里的事差不多忙完了,我们也要回局里了,现在都半夜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正当林白要带队离开时,却从安临木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大贱货也是,跟汪承立这个烂厨子,勾搭上不知道多久了,现在肚里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你少追风捕影的,别人说你是条狗你也信啊?”
“师父,那面馆老板,看着挺老实啊,难道也在背地里偷人?”江呈年关上车门,对林白笑着说道。
林白一拍他的脑袋,“这种事咱们也管不了,快回去办正事了。”
第二天,在安月外婆躺地撒滚的丑戏下,安临木为了仅剩的一点脸面,挤出些钱,勉强办了个简陋的葬礼。
村里的人纷纷前来吊唁,安家院里一片惨白的稿素,安月外婆从早晨起,脸上就一直阳光灿烂地收着礼钱。
灵堂内,宋言看向遗照上安月甜美的笑容,抚摸着粗糙的廉价木棺,想着安月的惨状,童年时的一幕幕就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当时他八岁,在明珩村里的破旧小学念书。
他自小肠胃不好,家里又穷,只能吃些便宜买来的的发霉的米面,吃坏肚子是常有的事。
他记得,那天课上他独自去了茅厕,正要走的时候,却被一个戴着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堵住了出口。
“你要干嘛?”年幼的宋言害怕地问道。
“嘿嘿……嘿。”
那男人发出阵阵阴森的怪笑,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猛地扯下他的裤子,宋言哭嚎着,奋力挣扎,可惜还是无济于事。
尽管他百般哀求,但男人还是把瘦弱的他压在身下,粗暴地实施了性侵。
“啊!”
肛周传来撕裂般的痛苦,一股羞耻感淹没了宋言的求生欲,仿佛自己被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供人玩弄一般。
在极度的恐慌和剧痛下,宋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咔擦!”“咔擦!”“咔擦!”
在快要晕过去的前几秒,他竟然听见了几声相机拍照的声音,心中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的样子,我都拍下了。”耳边传来森冷的呢喃声,宋言哆嗦得像一个筛糠。
“是不是觉得,为什么偏是自己被糟蹋了?”男人一击即中,准确地说出了宋言心里的怨念。
“其实呀,你……”他说话用的气音,宋言怎么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谁。
在剧烈的惊恐下,没等听完对方的话,宋言就昏迷不醒了。
“哈哈,你们看,宋言光着屁股睡在茅厕了。”
朦胧间,宋言听到了四面八方的嘲讽声。
“我来把他浇醒!”
“哗啦啦。”“呕!”
突然,宋言感到一股热流撒在脸上,灌进嘴里,瞬间清醒后,宋言狼狈无措地爬在了墙角。
“宋言,你干嘛呢,是不是穷的买不起吃的,偷跑到茅厕尝鲜来了。”
“你们看,他屁股缝里面怎么有血啊。”
周围的哄笑和嘲弄声,无情而狠厉地将他凌迟,在带头人的起哄下,他们把他围住,一齐向他撒尿,一些女同学甚至都好奇地探头望去。
“丢死人了!”晚上回家后,母亲不停地数落着他,“别去报警了,这件事你也憋到肚子里去,到死也不能说!”
“还让人家拍了照,你怎么不去死啊!”母亲发自内心地,真挚地诅咒着儿子,“要是拿着照片上门要钱可怎么办?”
昏黄的煤油灯下,宋言的泪水无声滑落,他颤声哀求道:“妈,我好痛……”
“倒霉催的,怎么人家偏偏就挑中你了?”母亲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一刻不停地缝补着夫妻共用的老破外套,“当初也是跟上鬼了,嫁到这个烂窑子里。”
“啪!”
正一脸无所谓,抽着旱烟的父亲猛扇了她一巴掌,“臭婊子,你在放个屁试试!”
母亲顺势抓住手里的针,朝父亲脑袋用力捅去,两人熟练而默契地厮杀在一起,都竭力想把对方捕杀在利爪之下。
伴随着宋言凄厉的哭喊声和锅碗瓢盆的打砸声,坑洼的土墙上投来两道狰狞的鬼影。
“宋言。”
“啊!”
一道声音将淹溺的宋言拖了出来。
宋言控制不住地,带着哭腔叫出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明珩村的村长李长鸿。
李长鸿看起来七十多岁,一副朴实的农民打扮,一双遍布裂纹的大手拍了拍宋言,随后为安月烧了一沓纸钱。
“逝者已逝,这是不争的事实。”李长鸿盯着宋言,眼中映衬着跳动的火苗,“小言,你从小心善,待她们姐妹也像亲人一样,也正因此,才更要替她们活下去。”
“你知道吗,小月的案子,让我想起了好几十年前的一件事。”李长鸿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当时我还年轻,听说,村子里面有个十几岁的男孩,被人夜里拖到田里面强奸了。”
宋言双手倏地一颤,身子靠在后面的墙壁,有些抗拒和心慌地听了下去。
“当时那个年代,出了这档子事,他爸妈肯定是要瞒下去的。”
“后来呢,没找到凶手吗?”宋言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现在几十年过去,凶手也早就死了,不过,那个男孩自从被强奸之后,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心里却越来越扭曲了。”李长鸿说着叹了口气,似是在替他惋惜。
“或许是因为不忿吧,他开始对其他小孩下手,不管男女,只要逮住机会,他都要实施强奸。”
“哎,那会儿的大人们都生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他们的名声。”
“据他说,是因为当时他被施暴,觉得命运不公,于是自己也成为了另一个凶手,他强奸完小孩后,还会对他们进行一个引导。”
“引导?”宋言有些奇怪。
“对,他还偷偷地买了台相机,拍下了那些孩子们受害时的照片,以此来威胁他们,让他们不要报警,同时对他们洗脑,命令他们将这种恶意传承下去,也让别人体会到这种绝望。”
“什么?意思是,他教唆被强奸的孩子,让他们长大后,也同样对别的小孩……”宋言不由自主地发抖。
李长鸿点点头,“这件事,还是我当年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不过,他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到死也没肯告诉我,当年的凶手究竟是谁,也许是怕丢脸,也可能是干脆不知道,。”
宋言缓缓蹲下身,双手掩面,童年时那恐怖的一幕再次浮现。
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强奸自己的凶手,是否就是成年后的那个男孩?
“李叔,你能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谁吗?”过了许久,宋言才抬起头,双目空洞地问道。
“哦,就是咱们村里面那个……”李长鸿说了那人的名字和住处。
“怎么,你是想找到那个凶手?”李长鸿试探地问道,“多少年了,都不知道他还活着不。”
长出一口气,宋言站起身来,避而不答,“李叔,那个男孩,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一直都在对小孩下手吗?”
“本来是的,不过慢慢地,时代毕竟变了,刑侦技术也先进了,他也不敢再犯案了。”
“我估摸着,你要找到他有点难,就算找到受害者,也没人愿意承认的,小言,你怎么一下想起这个了?”李长鸿一脸疑惑地问着他。
宋言扯了扯嘴角,“哈,没有,我就是觉得凶手太可恶了,再说,我又不是警察,管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