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仪收了弓箭,朝沈和摇了摇头,又招了招手,意思让他回来,不要追了。沈和忙赶过去,然后急问道:“因何不追?你放长线不就是为了钓大鱼,再不追,鱼就跑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人赃并获,除了刘安。”一夜嘈杂,苏凤仪也累了,打个哈欠道:“折腾一整天了,你们还不累?本宫可累了。一个刘安,算不上什么大鱼,随他去吧,且让他再蹦跶几日,若没他,谁把沈大将军伤重垂危的消息传给北虏小王子?没人传消息给北虏小王子,他若听说沈大将军没事,吓得滚回老家了怎么办?
沈权加入,队友加二,苏凤仪的杀男主小分队,正式成立。
不过男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还是得把北虏小王子的事,先做个了断。
苏凤仪开始派活:
“不出十日,北虏小王子必到兴和,若他得知沈大将军安然无恙,说不定就打道回府又龟缩回到神女湖去,再要抓他,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他既自己送上门来,本宫便不准备放他回去,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如此,本宫要劳烦沈大将军,接下来重伤垂危一段时间。”
沈权笑道:
“殿下好计谋,沈某重伤垂危,北虏小王子必定左右为难,既不敢来犯京城,又不舍得走。
他带着大军滞留兴和,我们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拿下守备空虚的北虏王庭。
殿下放心,莫说是重伤垂危,便是要沈某病逝而亡,也悉听殿下安排。”
苏凤仪再次为沈大将军和自己的默契而震惊了,她的确是准备过段时日安排沈大将军“病逝”,沈大将军竟然连这个都预料到了。
安排完沈大将军,苏凤仪又开始安排沈和道:
“有沈大将军留在京城为饵,争取时间。沈少将军,攻下北虏王庭之事,本宫就拜托给你了,秘宝之事,本宫派谢玄助你。
不知少将军需要本宫留北虏小王子滞留几日,又需多少兵马,方有把握?”
谈到战事,沈和眼神一下子就变凌冽了,甚至破天荒地,不再你我相称,而是对苏凤仪用起了尊称:
“三千轻骑,一月时间,必不负殿下所托。”
沈和说的这两个条件,苏凤仪评估道:
“三千轻骑,明日自有人送上门来。留北虏小王子一月时间,也不算困难。
如今难点,倒在这粮草筹措上,若是大张旗鼓就怕走漏风声,但若是暗中进行,这一时之间,要筹齐三千兵马来回月余用的粮草,也怕是难,且让本宫再想想法子……”
苏凤仪在愁粮草呢,沈权却突然大笑道:
“筹齐月余的粮草,这打的是什么神仙富裕仗。殿下这是让他去打仗呢,还是去游山玩水呢?
攻北虏,备足五日粮草即可,北虏处处是牛羊,其他的,你让他自己抢去。”
出门打仗,粮草都不发,还要靠自己抢?
若非沈权是沈和的亲哥哥,苏凤仪都要怀疑沈权在公报私仇,坑人了。
结果沈和也深以为意道:
“正是,当年我哥杀北虏王,不过带了三日粮草,辎重带多了,反而拖慢行军速度,全是累赘。”
打仗,沈家兄弟是专业的,既然如此,苏凤仪当即拍板:
“既只需五日的粮草,也无需大张旗鼓,本宫出了。”
既然沈家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了,下一场戏也该开始了。
苏凤仪看向谢玄:
“谢玄,去吧。”
谢玄顶着张五的脸,连声音都换成了张五的声音,答道:
“是,殿下。”
又朝沈和拱手道:
“沈少将军,请吧,沈大将军重伤垂危的消息,该送出去了。”
……
长公主府一阵阵“抓刺客”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梧桐把第二拨来搞刺杀的人放了出来。
第二波来的人,自称王六,化名比张五更为儿戏。
梧桐却浑然不觉似的,领着王六往外走,边走边抱怨道:
“你既是来救沈大将军的,白日里就该与我说,否则何苦受这些罪。
若非张壮士知你陷了牢中,特托付我来救,否则你可就白白死了。”
王六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王某没齿难忘。”
王六明显比张五疑心更重些,虽口中说着感激的话,身体却全程藏在梧桐身后,如此既可防备前端来的偷袭,又可背后偷袭梧桐,关键时刻还可挟持梧桐做人质,是个可攻可守的站位。
一回生,二回熟,梧桐天赋惊人,进步飞速。
和刚刚战战兢兢,紧张到几乎如鬼撵一般相比,梧桐这次就镇定自然多了。
她这絮叨叨的抱怨,不仅没让王六生气,反而让王六降低了戒心。
两人刚走出私狱,迎面就撞上拎着一把带血的刀的张五。
梧桐见了那刀,惊叫一声:
“你竟然是刺客!你杀了何人?我敬你是条好汉,好心救你,你居然骗我!”
张五二话不说,抬手就捅了梧桐一刀,并快速对王六道:
“沈洪先重伤,必活不成了,沈克正追来了,快走!”
王六本有话要问,结果身后抓刺客的声音越来越近,加之听说沈和在追,王六也不敢啰嗦,比张五还跑得快,撒丫子就往前跑。
两人逃到偏僻处,离长公主府的外墙仅几步之遥,正要逃出生天,花径中沈和持剑朝张五刺来,口中喝道:
“敢伤我哥哥,狗贼去死!”
张五举刀拦住沈和,将王六往墙外一扔:
“快跑!”
王六跳上围墙,往回看了一眼,见张五独力难支,已被沈和刺倒,再不敢耽搁,跳下围墙,仓惶而去。
人跑了,沈和要追,一只羽箭射到墙头,沈和身形一顿,往羽箭来处看去,不远处戏楼的窗边,沈权和苏凤仪一站一坐,正看着他。
苏凤仪收了弓箭,朝沈和摇了摇头,又招了招手,意思让他回来,不要追了。
沈和忙赶过去,然后急问道:
“因何不追?你放长线不就是为了钓大鱼,再不追,鱼就跑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人赃并获,除了刘安。”
一夜嘈杂,苏凤仪也累了,打个哈欠道:
“折腾一整天了,你们还不累?本宫可累了。
一个刘安,算不上什么大鱼,随他去吧,且让他再蹦跶几日,若没他,谁把沈大将军伤重垂危的消息传给北虏小王子?
没人传消息给北虏小王子,他若听说沈大将军没事,吓得滚回老家了怎么办?
好了,明日有贵客来访,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准备迎接贵客。
梧桐,此屋住不得了,给两位将军重新就近安排个住处。”
都这么晚了,若是再重新打扫个院落出来,不知要弄到什么时候,长公主既说就近,梧桐倒是知道一个住处,那就是殿下给裴驸马准备的院子,院子和人都是配好的,现在就能住,只不知道殿下舍不舍得。
梧桐试探问道:“就近的话,简静斋如何?”
苏凤仪根本就没从简静斋想到裴宇那里去,点点头:
“就简静斋吧,对了……”
苏凤仪上下打量沈和:
“沈克正,你哭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