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人都在等他把话说完。盛野忽地侧头看向夏至，无声的动了动唇，随后有声的问：“可以说吗？”夏至盯着他嘴巴，瞬的看出他无声说出的六个字是什么。幽黑的睫毛颤了颤，夏至抿抿唇，没有过久犹豫轻点了下头。看她答应了，盛野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澎拜，先是故作姿态的坐直身子扬起下巴，后又明目张胆的靠近夏至贴着她的胳膊。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特意放在陈言书身上，扬起一个好看又得意的笑。清了清嗓子，音量大到整个车里的人都听到他说。
因为竞赛地点是在京城，所以参赛的同学们提前一天在陪考老师的带领下直奔飞机场。
路上，大巴车里，盛野和夏至坐在了最后一排。
大家都很自觉的往前坐，离后面两位越近，空气越稀薄。
除了一个人，陈言书，他坐在夏至的前排。
盛野也不在乎，有了上周在游乐园里夏至的那两句话外加上一个香啵啵，他这会儿根本不care陈言书。
两人戴着一副蓝牙耳机，里面放着歌曲，盛野悠闲的靠着椅背，侧头看着小姑娘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漫画。
这两天临海降温，夏奶奶提前一晚专门把夏至的外套都给找了出来，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监督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才放夏至出门。
小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棒球服外套，下身白色牛仔裤配上帆布鞋，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后，整个人又乖又软嫩。
盛野看她吃的香心里就满足，从家装了一大袋她喜欢吃的零食，水果，就怕她在路上无聊没事干。
夏至注意到他的视线，偏过头，把手上的一袋薯片递给他：“你tຊ饿不饿？要不要吃？”
“要吃。”
盛野余光扫了眼前排的陈言书，后者侧着半张脸正看着夏至。
盛野在他的注视下握住夏至的手腕，微微倾身直接咬了一口她捏在指尖上的薯片。
“好吃，”盛野低低笑了声：“真甜。”
夏至一愣，耳尖发烫，手也有些痒。
盛野笑的桃花眼弯弯，“怎么不吃了？”
指尖的酥麻感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回过神的夏至仓促的把剩下的薯片放到他手心。
没受他蛊惑，重新在袋里拾起一片吃。
盛野笑的更欢了，歪了歪头眉梢微挑：“还挺精啊，夏好好。”
坐在前排的陈言书收回视线，双拳握的紧紧，眼底晦暗。
*
到达机场，取了机票，没有过多的繁琐过程，同学们都只是背了一个书包，方便轻捷，带队老师在上机之前点个名，人数齐全后，所有人踏上去京城之路。
两人戴着同款白色口罩，一同看着悬疑推理小说。
从上了大巴车再到飞机上，夏至注意到陈言书三番两次投来的视线，她没作任何回应。
临海到京城的距离不算太远，两个小时的飞程。
二班的两个女孩聊着八卦：“苏嘉这次没能来，听说好像还哭了。”
“她最近成绩下降了不少，都跌下前十了，苏茵我看她上课时一直瞪着苏嘉。”
“班上有人说苏嘉得抑郁症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知道，如果真的，苏嘉今天要是来了，看见盛野和夏至，估计会控制不住情绪。”
下了飞机一行人坐上了京大专门派来的大巴车，带队老师站在车厢前方嘱咐：“同学们，这两天请遵守纪律，听老师的话。”
“住所也安排好了，就在京大附近的酒店，两个人一间房，男女分开，大家考完试白天晚上不要随便跑出去，有事找老师。”
车里同学们齐刷刷应了声好。
竞赛分两天，带队的老师来了两个，一男一女，这次参加的学生不多不少，加在一起十个左右，老师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然后又把所有人的手机号留下，微信加上。
一圈加下来，最后到了盛野和夏至。
带队老师出示二维码，两人扫了下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老师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两条申请信息。
一个X，一个S。
一个猫头像，一个狗头像。
身为年轻人，天天活在网络的他，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再抬头看向两人，这不是校长最看重的两颗好苗子吗！
他一下呆了，“你们两在谈恋爱？！”
车厢里所有人目光“咻”得投过去！
盛野掏了掏耳朵，语气懒懒散散：“没有。”
老师松了口气。
陈言书憋了一路的气也顺了下来。
所有人都同步蹙眉皱着脸，没谈？！我磕的cp是假的？！
盛野：“不过呢。”
所有人：！
老师：！！
陈言书：！！！
狭窄的车厢内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一车人都在等他把话说完。
盛野忽地侧头看向夏至，无声的动了动唇，随后有声的问：“可以说吗？”
夏至盯着他嘴巴，瞬的看出他无声说出的六个字是什么。
幽黑的睫毛颤了颤，夏至抿抿唇，没有过久犹豫轻点了下头。
看她答应了，盛野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澎拜，先是故作姿态的坐直身子扬起下巴，后又明目张胆的靠近夏至贴着她的胳膊。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特意放在陈言书身上，扬起一个好看又得意的笑。
清了清嗓子，音量大到整个车里的人都听到他说。
“我们高考完就谈恋爱。”
*
每个人下车的表情都很精彩，如果要问谁的最精彩，那一定是盛野、陈言书，带队老师。
盛野一肩挎一个书包，不紧不慢的往酒店里走，浑身上下挂着四个大字：得瑟、畅快。
夏至看他乐不可支的那副模样就想笑。
最后下车的陈言书对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很久，浑身上下挂着四个大字：不甘、无力。
带队老师全程苦着脸，安排部署好所有同学的房间，又一一确认他们都进到房间后，他走到走廊尽头给校长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李老师？什么事？”
李老师透过窗户望着水管一滴滴落下的水，仿佛那就是他的泪：“校长！盛野他…！”
校长听到这个名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两眼刹那间看不到光了：“他怎么了？打架了？不见了？还是要弃考？！”
“都不是！”李老师缩在拐角，双手握住手机：“他和夏至用的是情侣头像！情侣网名！”
“砰！”
手机直接掉在桌子上，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校长的心凉透了…
李老师沉浸在“完了，校长肯定心碎了”得悲伤中，并未注意到电话对面的动静。
他瞪大眼睛，愤慨道：“都被我发现了，他居然和我说，他们高考完再谈！”
五分钟后，校长捡起手机，满脸愁容，他找来江国福把李老师的话和他重复了遍。
江国福本来就被前两天晚自习那一幕刺激的连续两天喝了两斤菊花茶，现在听到校长的话只觉喝的还不够。
他赶忙打开手机看盛野和夏至的微信。
一分钟后，两颗呈亮的脑袋挨在一起。
江国福：“一只猫和一只狗？这是情侣头像？”
校长：“你问我我问谁！现在的年轻人还用蟑螂做头像呢！”
江国福：“我觉得是假的，要是按这样想，我用的是荷花，那别人用荷叶和我就是情侣头像了？”
校长：“……”
沉默。
江国福眼珠子一转，“我来打个电话给盛野。”
酒店里。
盛野正准备去洗澡，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过一看，接通。
江国福：“在干嘛呢？到酒店了吗？”
盛野太熟悉江国福这套操作了，开门见山道：“老江，有事就说。”
江国福和校长对视一眼，不装了：“你和夏至，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校长忍不了了，努力控制着音量和脾气，插话：“李老师说你们在谈恋爱！这是怎么回事？！”
“别造谣破坏夏至的名声。”盛野眸色一冷：“我说的是高考完谈。”
后面一句话让江国福和校长松了口气，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江国福：“很好，有一个意识很好！我等会和李老师解释一下。”
校长接话：“我亲自和他说，你们就好好考试，加油！”
挂了电话校长就给李老师打了一通电话，严重批评他一顿。
夏至洗完澡出来，和她住一块的女生还没来。
时间还早，她解锁手机点进微信，先回了置顶的盛野和奶奶消息，随后又开始看底下群聊消息和陈言书的信息。
群聊。
孟雨：【夏夏！你们到了吗？明天考试加油哦！】
宁晴：【拿不拿第一都无所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就好啦夏夏！】
孟初：【是的夏至宝宝，重在参与，晚上别熬夜哦，早早睡觉！】
夏至编辑好回：【我早就到啦，刚刚在洗澡手机在充电，我感觉还好耶没有什么压力，等会就睡觉，今晚不熬夜，明天我和盛野还要去京城逛逛。】
夏至点进陈言书的聊天框，对方一天发了很多信息过来。
陈言书：【夏至，冒昧问一下你和盛野确定关系了？】
陈言书：【你们是谈恋爱了吗？】
陈言书：【抱歉，是我唐突了。可以和我说一下你们关系吗？】
夏至正看着，被一通电话打断。
最近不是接到夏伟业的就是赵君的，她犹豫了一会儿，如果对方是这两人，立刻挂电话。
她摁了接通键，没出声。
对面一道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夏至，最近过的好吗？有没有想我？”
一听这声音，夏至的心就往下沉，冷着声：“陈帆，又来找打？”
电话那头的陈帆拖着不三不四的调子，笑了几声：“夏至，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不过呢我就喜欢你这样。”
夏至不想和他多说，准备挂断电话。
陈帆：“你爸妈都不要你，你以为跑到临海找上一个老太婆她就要你了？”
夏至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手机贴回耳边：“你敢碰我奶奶我弄死你。”
陈帆一愣，短暂的笑了一下：“紧张什么，这不是你不愿意回来，我闲着无聊没事干，就随便查查嘛。”
夏至望着窗外，面无表情，没吭声。
陈帆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盛野…你男朋友？”
夏至握住手机的手指一紧：“你想干嘛？”
陈帆像是达到了目的一样，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夏至，这么紧张他啊，也难怪，家里有钱有势，抱上大腿舍不得放了吧。”
夏至紧抿着唇，面色愈发冷。
“哦……忘了和你说，高三我会转去临海，”陈帆吐出一口烟雾，脸上笑意渐深：
“听说你们要一起考京大，那我不得去见识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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