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脸上赔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珠玑:“不是怕丞相府给不起,而是担心大姑娘拿不出来。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府中银钱也不是你随意可以拿出来的是吧?”说到这,他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随即朝旁边的店小二吩咐着:“对了,昨天二姑娘在店里定的胭脂,快快送去,记得路上小心些,那三盒都是从南离国运来的,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十盒。”小二点头便去办事了。掌柜的回过头,对假纳兰言笑道:“铺子事情有时候太多,难免疏漏,好在今儿遇见了大姑娘,才想起来二姑娘的东西还没送,不过赶得及在申时前送到府里就好。”
“呵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相府的纳兰言吗?不过是个养女,也在采容轩装面子?”
“之前要死要活的嫁给东宫那位,现在竟然还有脸出来…”
“是啊,也不知道纳兰柔那么聪明的天才,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妄想着那种尊贵的位子、”
“就是个纸老虎罢了,连区区一百两都拿不出来,噗!”
“什么老虎,顶多算个草包,文墨不通多少,心思倒是多的很,还想要养颜丹?是要魅惑…”
后面的话,一群人没再说下去,虽然是女人们之间的夹枪带棒,但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太过也不好,只要点到位,旁人都能听懂意思就好。
果然,一句话,引起女人嘤嘤笑意。
周围人的冷嘲暗讽,假纳兰言哪里忍受得住,直接甩手就给了满月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彻采容轩。
纳兰言握着胭脂的手微动。
一双露在外面的眸子,也清冷了许多。
满月忍住眼泪,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
古余心瞧见倒是没有开口帮忙,但少年的眉峰却也皱了起来。
只是跟纳兰言低声说道:“言姐姐,胭脂钱我已经给过了,我们走吧。”
纳兰言问:“你不想帮那位小姑娘吗?”
古余心摇头:“她是相府的丫鬟,生死都攥在相府的手里,挨一巴掌算得上什么。”
其实古余心不说,纳兰言也明白他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就算能帮上这一次,谁又能每次都帮她。
纳兰言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揉搓,很轻也很缓慢,但这样的小动作,古余心知道,言姐姐有些不爽了。
另一边打完满月的假纳兰言,为了面子,也为了她非常想拥有的养颜丹,便顾不得太多,口不择言道:“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我是不是你能得罪的人,别说我父亲乃是朝中丞相,还有一点你可知…”
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眼睛扫向周围的贵妇小姐身上,接着才开始继续说,“我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你觉得偌大的王府会少你这点银子吗?还是说,在你眼里,连王爷都入不了你的眼?”
“这…这…”掌柜的听到摄政王三字,额头上霎时显现出细汗。
连着刚才还在嘲笑讽刺假纳兰言的女人们,面色也变得惨白许多。
摄政王啊,那可是一个阎王爷,性格阴晴不定,手段残忍狠毒,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能在皇帝身体不佳,不理朝政的时候,以一己之力,将众多皇兄打压下去,弄得皇室里的亲王们疯的疯傻的傻,甚至还在勤政殿前斩杀朝臣,流放与他作对的言官武将。
其中民间流传最多的还是他跟太子之间的事。
摄政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所以跟如今皇帝长子,也是自小被册封的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年纪不过才差三岁。
但在皇帝不理朝政的时候,本应该由太子监国,最后却因为摄政王手里有二十万兵权,暗地筹谋调动,似乎有谋反之意。在种种危机下,皇帝只好下旨封他为摄政王,代理监国。
当然此举有许多反对的声音,毕竟太子已经及冠,如此安排不合常理,不过都被皇帝以太子经历不够,还需成长为由拒绝了。
而最后,那些反对的声音,当然也成为了勤政殿门前流的鲜血,千里流放之路上的悲哀。
所以在北燕,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大多数人都是很惧怕。
特别是家里有在朝为官的,唯恐祸及自己。
掌柜的腿虽然也哆嗦了下,不过养颜丹可是他花了铺子近半年的流水,才从清虚观道长手里买下的。
要是今日不清不楚的被这位相府大姑娘拿走,他主子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所以相比较得罪王府,他首先选的是,自己先要在主子手里活下去,“大姑娘,小人在这里恭喜您了,您与王爷大婚之日,小人必定送上大礼,以敬诚意。”
假纳兰言笑容不自觉更深了,谅这掌柜会看眼色。
以为掌柜的是怕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伸手就将养颜丹的盖子放下,拿起来便准备走。
但掌柜的却伸手拦住:“等等,大姑娘…你要丹药没问题,不过,银钱需要先付,要不这样,我现在就随你一起回相府拿可好?”
一听到掌柜还是从她要钱,假纳兰言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过她搬出摄政王的名字后,周围的女人倒是不敢在出言羞辱了。
所以她声音抬高许多:“掌柜还怕我堂堂纳兰家给不起五千两吗?”
掌柜脸上赔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珠玑:“不是怕丞相府给不起,而是担心大姑娘拿不出来。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府中银钱也不是你随意可以拿出来的是吧?”
说到这,他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随即朝旁边的店小二吩咐着:“对了,昨天二姑娘在店里定的胭脂,快快送去,记得路上小心些,那三盒都是从南离国运来的,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十盒。”
小二点头便去办事了。
掌柜的回过头,对假纳兰言笑道:“铺子事情有时候太多,难免疏漏,好在今儿遇见了大姑娘,才想起来二姑娘的东西还没送,不过赶得及在申时前送到府里就好。”
古余心抚着下巴,小声说道:“这掌柜的好口才,几句话,就说的大姑娘根本比不上二姑娘,不对,是根本没可比性。人家都没拿她当相府的姑娘。”
又想到之前那位大姑娘的荒唐事,补充道:“她好像不是丞相亲生女儿,你看她那样子,已经不算骄纵,而是无知愚tຊ昧,在外随意打骂贴身丫头,还公然要拿走丹药,都不准备给钱,不是相当于抢吗?”
纳兰言内心暗暗叹了口气,殊不知,余心嘴里贬低像一文不值的大姑娘,其实就是她本人。
但是那位冒充她的女人,干出来的事,别说她,就算是原主,也是根本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