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朵暗自叹了一口气,上前缓解气氛,她拉起苓姐儿白皙的手,劝慰道:“婶婶这是爱之深,恨之切啊,苓姐姐再别说这坏了母子情分的话。”韩雪苓眼睛往她这儿转,向着她撒娇道:“漂亮妹妹,可我还是委屈,你可要多哄哄我。”韩朵朵唇齿轻启,“好,等会去你房中,我们细说这私房话,眼下,我看婶婶还有话要说。”苓姐儿跟着她一块儿把目光移向梅花椅上的柳氏,她正用着指尖儿细细剥着糕点外包着的糯米纸,不一会儿
“哼,柳氏那个该死的病秧子,尽会下我的颜面。”李姨娘翻着白眼,满腔怒火。
“她有什么好高贵的?不就是有个做大官的爹嘛,更何况她那一家子前些年犯的可是天家的忌讳,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要论出身,她就是个罪臣之女,怎么敢压我一头?”
风儿看着还在伺候着的两个丫鬟,眼珠子一转,那两人会意退下,屋内只留下主仆二人。
她走到李氏身后,一双并不细腻的手轻轻替她捏着肩,想了许久,才试探着开口。
“主儿莫气,与她一般见识做甚?俗话说,胜者隐而不露,败者无能猖狂,咱自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这一时得失的。”
李姨娘一听,话也是这个儿理,这才舒缓了眉头,拿茶润了润嘴。
“还好有你这个知心的在身旁,不然我该一肚子气呢。”李姨娘眼睛一转,问道,“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风儿嘴角翘起,眼里闪着暗光,“自是不付主儿所托。左清呢,现在是咱们的人了,靠她,奴好不容易才拿到主母平日用的药方子。”
“奴这两天想告假一趟,回去问问家中的叔伯,定是能配出您想要方子来。”
李姨娘矜持的点点头,眼中含着阴冷的笑意,“等这件事成了,有你的好处。”
风儿当即高兴的应了两句“是”,继续捏着李氏的肩。
主仆两跟这你侬我侬,主屋那边却是一阵闹腾。
苓姐儿抱着柳氏,就是撒泼打滚,“母亲,今日李姨娘那番话,可真真气着我了,您怎么还拦着我,不让我给那贱人点颜色瞧瞧?”
一旁的孙妈妈急忙把小主子从夫人身上拉下来,柳氏面色不佳,扶额道:“你这孩子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我怎么能生出你这蠢货来?”
苓姐儿一听这话,当即就把脸耷拉下来,委屈道:“母亲这是厌了我,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那双桃花眼瞬时就蒙上一层水雾,配上苓姐儿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可真是我见犹怜。
韩朵朵暗自叹了一口气,上前缓解气氛,她拉起苓姐儿白皙的手,劝慰道:“婶婶这是爱之深,恨之切啊,苓姐姐再别说这坏了母子情分的话。”
韩雪苓眼睛往她这儿转,向着她撒娇道:“漂亮妹妹,可我还是委屈,你可要多哄哄我。”
韩朵朵唇齿轻启,“好,等会去你房中,我们细说这私房话,眼下,我看婶婶还有话要说。”
苓姐儿跟着她一块儿把目光移向梅花椅上的柳氏,她正用着指尖儿细细剥着糕点外包着的糯米纸,不一会儿,两块糕点被摆放在小碟子中,由孙妈妈端给两位姑娘。
柳氏边拿着绢布擦着指甲缝,边说道:“这是南北糕点铺子刚送来的吃食,知道你们不爱吃糯米纸,特意剥了去,快些尝尝。”
苓姐儿低头吃着糕点,默不作声。韩朵朵尝了一口,细腻到入口即化,恰如其分的甜度,那糕点铺子老师傅的手艺真没得说。
“老太太是向来偏向李姨娘的,今日却对她那番话没什么表态,自是她心里也清楚,若真将你许了那个举子,以后不光是我,连她在家中或许都要避着李姨娘三分。”
她柔情的眼里泛着凌厉的光,看向苓姐儿,“其中种种厉害,你又没点手段,若当时为着痛快说上两句,,就你那破脾气,还不是挖个坑让自己跳?”
“如今到来怨我不怜爱你,不疼惜你。你可想想母亲的难处与考量?”
咬了半口的糕点握在手中,豆大点的泪珠“啪”的掉落盘中,打湿了盘中细碎的粉面。
苓姐儿带着点哭腔道:“原是孩儿不好,一时冲动,给母亲添了许多麻烦。”
见着母子俩说开,韩朵朵与孙妈妈俱是松了一口气,座上的柳氏眉间的郁气褪去,她捂着胸口,有些胸闷。
她身边的大丫头月儿这时刚好端着煮好的药进来,轻轻放在一旁的小桌边。
韩朵朵看着白色的热气从碗中升腾而起,逸散在空气中的药香味不自觉的勾动她的鼻尖,一股混杂带着甜味的苦香味在刺激着她的嗅觉。
柳氏拿起药勺,端起碗来搅了搅,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一旁的孙妈妈有些担心道:“主儿,这药还是趁热喝的好,等凉了,效用可就减了一半哪。”
“我自是知道,只是,近日我肠胃不好,时常犯些恶心,这一时半会还真是不想喝了这药,还是等一会吧。”柳氏应道。
孙妈妈面露难色,看向韩朵朵。
那双杏眼轻眨一下,韩朵朵道:“婶婶既然犯恶心,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柳氏眼里流光微转,“也行,从宁心阁搬到这品香院里头,倒是一直没顾上请大夫来瞧瞧。”
她微微转头,“月儿,你去请西边药王铺里头的柴大夫。”
月儿一路小跑出门,很快就不见了身影,孙妈妈打趣道:“倒是个急性子。”
柳氏笑着点了点头,韩朵朵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白瓷般嫩滑的手拿着药勺轻轻搅了搅,舀起一勺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不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柳氏看着她一番动作,柔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青丝盘着的发钗微晃,韩朵朵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怕这药喝久了,失了些效用。婶婶喝药可向其中加了蜜?”
孙妈妈点头,“主儿喝了药后口里总是苦涩无味,放些蜜好些。可是这蜜坏了这副药方子?”
“孙妈妈不必担心,喝了这么多年的药失些效用也算正常,等大夫来了,让他细看看。”韩朵朵答道。
柳氏:“当年你呀,和我们一起去塔山寺祈福,人鬼灵精的,足足消失了一个时辰才让人找到。本想着对你斥责两句,可你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的送来一张药方,说这是庙里一个小和尚让你带予我的机缘。即是为着我好,总不能受我一顿骂吧?”
“后来找了几名大夫仔细研究,那张药方确实精妙,一直管着我这病到了今日。我时常在想,能遇上你,可真是我的福分。”
韩朵朵眼里带着动容,她笑道:“婶婶这话说的柔儿心口痒痒的,遇上您和苓姐儿,也是我三世的造化。”
几人相视一笑,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