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颖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逼问:“私事?你能有什么私事?你的亲人朋友我都认识,难道什么时候背着我偷情了?”“就是、就是和一个朋友有约。”“朋友?男的女的?有约?有约会还差不多吧!”大侦探胡颖突然反应过来,挪开台灯仔细打量,“你的衣服也换了,不是昨天上课穿得那套,不是等会,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林斐然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差点就要缴械投降,又想再坚持一下,“什么哪一步!我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呢,你放心吧!”
林斐然其实还没组织好语言,如何对朋友们提起她已婚这件事。
所以文字在页面上来来回回编辑,最后还是胡颖在快要熄灯的时候一直@她询问情况,林斐然才慢吞吞打下一行完整的回复:
斐er.:【今天有点事,不回宿舍了,大家早点休息!】
嘤嘤嘤:【你是本人吗?】
嘤嘤嘤:【发条语音过来我就相信你。】
林斐然知道胡颖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只能无奈的发送长语音条到群里。
下面,祁遐也跟着回复:
最可爱的小遐宝:【我也不回宿舍了,今天住家里。】
看着祁遐的消息,林斐然有点心虚。
她们虽然没有在同方向的院区,但说到底是同一个家。
而现在,听着浴室那头隐隐传来的哗啦啦水流声,林斐然将自己缩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祁老太太的办事效率太高,前一秒才知道自己有孙媳妇,后一秒就让人置办了各种衣物用品到公馆。
所以今天晚上,林斐然连“没有合适的睡衣”这样拙劣的借口也找不到。
衣帽间里的服饰,春夏秋冬、款式齐全。
在林斐然用晚饭期间,又有一批佣人来这边重新整理过,留下的都是目测过后适合她的尺码。
甚至还有非常夸张和暴露的情调款睡衣。
想起第一眼看到它们时因为表情古怪,祁邈不明所以,也想跟来一探究竟,还好被她手忙脚乱及时合上抽屉,这才逃过一劫。
身旁的床垫似乎微陷下去,林斐然反应过来,祁邈不知何时沐浴完,连头发都已经吹干了。
而她因为一直在胡思乱想,竟然没有察觉。
这里的床不是她以为的古代拔步床样式,只在红木靠背上雕刻喜鹊登梅和万福字纹的图样,因此尺寸其实很大。
但场景特殊,即便他们隔着一些距离,林斐然也止不住心跳如雷。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不敢动、更不敢呼吸。
祁邈低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小鹿。”
她怯怯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话却说得中气十足,“你也不是什么老虎。”
然而林斐然没由来记起他们在镜月初遇时,那些公子哥们打趣祁邈的话,他们说他……如狼似虎。
祁邈不知道天底下的女人,思维能发散得这么快。
他关了床头灯,躺下时对她许出承诺:“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林斐然不知道这一丝失落因何而起,她翻了个身,看着三交六椀菱花窗外的夜色,心中默念:晚安,祁邈。
她合上眼睛,却没有睡意。
几分钟后,祁邈靠了过来,他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是一个拥抱。
就在林斐然要开口时,祁邈先一步道:“睡吧,我就抱抱你。晚安,尔尔。”
几秒后,被烟雨江南洇过的婉转低低传来,“晚安,祁邈。”
次日醒时,手机上时间显示已经临近八点半。
林斐然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在祁邈抱住自己后,波旁香草的馥郁将她包裹,像在顷刻之间获得数不清的安全感,推着梦朝她涌来。
身边的位置带有凉意,想必祁邈很早就已起床。
第一次睡别人家,甚至这么晚才醒,林斐然有点微妙的尴尬。
从浴室出来时,祁邈也回屋正在换衣服。
林斐然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模样,惹得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翘起的一绺头发。
“上午是没安排吗?你的闹钟没有响,所以没有叫你。”祁邈回头对着镜子系一条烟灰色领带,一面道:“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学校。”
林斐然没有刘海,中分的长发有些贴头皮,好在她头骨与脸型都很优越,所以看上去只觉分外有古典韵味。
她随手拿起梳子,理顺被揉乱的乌发,眼睛却在看着祁邈那翻飞的手指,修长、有力。
啊,又好想亲自摸一摸了。
祁邈以为她别有目的,勾唇笑道:“祁太太这是在学习,好待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什么?”林斐然回过神,大声掩饰着什么,“才没有!”
她转身拉开衣柜,头也不回道:“你好了就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十几秒后,门被轻轻带上,林斐然用余光看去,祁邈已经离开。
她松口气:要死,刚刚到底在想入非非些什么啊!
整理好心情,林斐然取下一件米色中领麻花毛衣,搭配浅咖色A字裙,以及同色长靴。
因为要回校,她又挑了件米色的毛呢大衣御寒。
衣服都没有吊牌与标签,她猜不到金额,但从版型和面料来看,想必价格不菲。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盈盈,她仔细对照,最终还是取出一支豆沙色的口红增添些许气色。
打开妆台抽屉时,昨天晚上佩戴的那条紫藤花钻石项链也放在一边,林斐然没有带上它,起身提上自己的包走出去。
外面,祁邈还站在回廊上等待着林斐然。
他坐在美人靠前,低头拿着手机在翻看什么评论区。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眼看来,起身接过她的包。
早餐很丰盛,但祁老太太等人都各自忙碌不在,只有祁邈与她共用,林斐然为不用面对起床过迟而暗自吁口气。
上午没有课,但祁邈还要去公司,所以将人送达学校后,林斐然催着他出发。
“你是老板,应该以身作则。”
祁邈抬手松了一下领结,举止矜雅,“嗯,毕竟我现在也为祁太太工作。”
林斐然想起那份合同,耳尖又泛起胭色,她开门下车,朝他挥手,“注意安全。”
不远处,胡颖和管小曼各自双手抱胸,看着夜不归宿的某人,正恋恋不舍地面向那辆离开的宾利添越,齐齐察觉出八卦的气味。
林斐然转身就看到她们这姿态,便知将军大势已去。
“嫌疑人林某,于十二月二十七日,夜不归宿,有何阴谋,从实招来。”
一回到宿舍,林斐然就被拉到桌边坐下。
胡颖将管小曼用来做手工的一盏小台灯对准她,灯光并不刺眼,重要的是仪式感十足。
林斐然含糊其辞:“嗯……处理一点私事。”
胡颖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逼问:“私事?你能有什么私事?你的亲人朋友我都认识,难道什么时候背着我偷情了?”
“就是、就是和一个朋友有约。”
“朋友?男的女的?有约?有约会还差不多吧!”
大侦探胡颖突然反应过来,挪开台灯仔细打量,“你的衣服也换了,不是昨天上课穿得那套,不是等会,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林斐然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差点就要缴械投降,又想再坚持一下,“什么哪一步!我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呢,你放心吧!”
管小曼抓到重点,“所以,斐然真的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认识吗?”
胡颖弯腰与林斐然直视,追问:“是不是那位甜品先生?”
林斐然被她审视得手脚发软,站起身打算倒水喝,没料到放在椅子上的包也被带了下来。
因为没有合拢拉链,里面的东西有一部分滑散出来,其中就有被她在车上取下收起的婚戒,以及那张红色结婚证。
烫金的大字在白色瓷砖上格外醒目。
胡颖、管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