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连忙正襟危坐:“好,好了吗?”“小主在想什么。”他问,将桌上晶莹璎珞对簪,挑花雪青小簪一并为她插在凌云髻上。“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梳的比桃溪还好。”他梳的发髻,工整中带了股慵懒,漫不经心似的在耳鬓留了两缕小碎卷。昭月恍惚几秒,一瞬间居然看见在春棠宫端坐的自己。赫权微微俯身,将耳铛为她戴上,他的手指触及到昭月的耳垂。“奴才进宫伺候主子,这些自然要学。”他的嗓音暗哑,也一起洒在昭月的耳畔,她袖子里的手迅速攥紧,只觉得一切好像停滞了。
秦一做好的桃姜水是赫权端来的,昭月懒懒的靠在榻上,正在看今日桃溪拿回来的话本子。
她抬眸:“桃溪呢。”
赫权用勺子散了散碗中的热气,放在她面前:“陛下送了花来,她们在外面忙活,说要给小主一个惊喜。”
昭月伸手晃了晃勺子:“那你还告诉我?”
“小主问了,奴才自然要说的。”赫权微微勾唇。
……
昭月心下无言,端起碗喝了一口,眉心一蹙,什么也没说。
赫权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了,不好喝。”
“以前都是桃溪给我煮这些,秦一的厨艺好,就是吧……有些许的过于……健康。”昭月斟酌着,似乎想不到一个准确描绘的词语。
赫权却挑眉,冷疏的俊颜带着促狭:“小主,太过喜甜会蛀牙的。”
“我又没说什么!”昭月辩驳,一口喝完,吐了吐小舌,苦着脸将碗放好,小声嘀咕:“真是没有眼力见,也不知道偷偷给我放一勺糖,这么懂这么不去做太医。”
她重新将书翻开,眼前就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还拿着她爱吃的果脯。
昭月抬眸,看见赫权举着它道:“不想吃吗,那奴才拿走了。”
说罢便要撤回去。
昭月连忙哎一声,抓住他的手,嗷呜一口将果脯吃进了嘴里,两腮塞的满满的,满足的哼唧一声,推开他的手。
赫权的视线落在她刚才碰过的地方,对她忽然大胆,就着他手吃下食物的动作感到诧异,抬眸看她。
又见她像只仓鼠,有些可爱,心脏跳动快了几拍,放了手。
昭月嚼着,见他呆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心一蹙:“你,你不会没洗手吧!”
“……”
桃溪推开门,脸上带着笑:“小主!您猜猜,外面多了什么?”
“花?”昭月懒懒打了个哈欠。
“您怎么猜到了?”她看向赫权:“不会是小权子说的吧。”
她叹了口气,但又立刻重新兴致勃勃:“小主,晚上陛下要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在这用膳,您要同陛下一起吃吗?”
昭月有些诧异,看了赫权一眼,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那就先做吧,看陛下什么时候来。”
“行,奴婢去告诉秦一,让她做些锅子,用火先温着。”说完欢天喜地的走了。
赫权见她依旧坐着:“小主不预备着吗?”
“预备什么?”昭月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自己的衣裙。
啊对,她现在应该同上一世一样兴奋的涂脂抹粉,换裙簪花,让朱定袁再次为她的美貌心动。
脑子里这样想着,却莫名没什么动弹的心思,奇怪。
她不应该最想的就是获得陛下的关注与心吗。
昭月淡淡一笑:“你随意替我选几件,我等下就换。”
赫权没说什么,将柜中绛紫淡墨水纹锦裙放在她面前:“奴才觉得这件不错,衬着园中的满园春,更显嫊丽。”
“嗯,品味不错,簪子也你替本小主选吧。”
赫权颔首,将帘子为她拉上,朝梳妆台走去。
这个太监,这个时候还挺听话。
昭月自己换好裙子,长发散在背后,如藻如瀑,她拆下那几根素色的长簪,掀开帘子问站在那沉默的男人:“选好了吗?”
赫权转身,将椅子拉开,看向她。
如他所说,紫色很衬她,将她略带妩媚的眉眼,肤若凝脂的优点,与裙完美融合,那些淡色的裙子虽然让她显得干净,却失了味道,而红,又过于夺目。
她如今的气质还有少女的清嫩,就这几步,一颦一笑,都灵动逼人,后宫中她的容貌堪称第一。
昭月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坐在椅上,随意的拨了拨摆满的珠钗:“也是,你怎么会懂这些,还是等桃溪给我梳发吧。”
她话音未落,赫权的手就从背后伸来,以及他微凉的身躯与冷香,将她整个身体笼罩。
昭月莫名身子一僵,背脊挺直,他的衣裳也许碰到了她,如羽毛一样快速擦过,却让她耳根发烫,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赫权拿起她左边的发梳,从顶轻轻往下梳:“小主喜欢什么样的发髻。”
“就……和平时一样的吧。”
昭月看着铜镜,她的面容还未上脂粉,却好像染上了红霞,粉面桃腮,还有些热,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看向她身后之人。
她知道,赫权的模样很好看,可以说,是她前世今生见过最好看的人。
无论世人口中的那位谪仙太子,还是当今清俊儒雅的陛下。
都比不得他。
她如若是妖娆的女狐狸,那赫权就是冷疏的男狐,明明多情的眉眼,偏偏眼里含着薄霜,也正因为这样,将他衬托出一抹冷厉,不然当真堪女娇娥。
往日总是冷漠,浅淡,深沉的莲花目,此刻注视着她的发,眉眼柔和,就像捧着的是什么珍宝一样,专注极了,昭月痴痴盯着看。
如果他不画上黑粉,陛下看见他,一定会觉得他像个勋贵王族,而不是太监。
噗嗤,昭月笑出声,却对上铜镜里赫权抬起的眼。
昭月连忙正襟危坐:“好,好了吗?”
“小主在想什么。”他问,将桌上晶莹璎珞对簪,挑花雪青小簪一并为她插在凌云髻上。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梳的比桃溪还好。”
他梳的发髻,工整中带了股慵懒,漫不经心似的在耳鬓留了两缕小碎卷。
昭月恍惚几秒,一瞬间居然看见在春棠宫端坐的自己。
赫权微微俯身,将耳铛为她戴上,他的手指触及到昭月的耳垂。
“奴才进宫伺候主子,这些自然要学。”
他的嗓音暗哑,也一起洒在昭月的耳畔,她袖子里的手迅速攥紧,只觉得一切好像停滞了。
他明明是个太监,为何碰到她。
会有如此奇怪的,让她害怕又期待的战栗。
昭月偏头抬眸,与他垂下的眸子对上,他眼中如有一把星子缓缓流转,又像是翻涌的湖面。
不过,她都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