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真切切地难受起来。小团子一看,他要走,三哥难受得都要哭了,赶紧跑回来,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黏糊地说:“三哥,我也舍不得你!你好好歇息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三皇子视线往下落了落,看着才桌子腿高的沈泓,僵硬地点点头。席玉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想笑,叫你装!这下给你装到了吧!小团子黏糊够了,才从沈渊怀里退开,再次跟沈渊告别。沈渊没再做什么,规规矩矩地跟他道别。出了偏殿的门,席玉朝着六皇子恭敬地施了一礼:“今日多谢六皇子相助!”
虽然疑惑,但两人心照不宣,闭口未提。
沈渊看着桌上,各种精致的点心,调动了一下情绪,含着泪冲小团子道谢。
小团子一看三哥被自己感动哭了,赶紧上去抱住他,搂着他的腰撒娇。
“三哥别难受,泓儿喜欢你。”
沈渊被他搂着,反倒很不适应,僵在了原地。
他生硬地拍拍小沈泓的肩膀,推开他,在餐桌前坐下。
不得不说,这么精致的点心,在平时,他很少吃到。
虽然他深受圣贤书熏陶,不重口腹之欲,但小团子沈泓坐在他对面,托着腮望着他,满脸写着求夸夸。
沈渊只得再次调动情绪,红了眼眶,对着小团子说:“多谢六弟!”
小团子听了,一脸满足。
哎,三哥没有我可怎么办哦!
他人小鬼大地说:“三哥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包在我身上!”
沈渊红着眼睛点头。
一旁的席玉看出了点儿门道,只是没拆穿他。
这会儿,他有点替自己难为情。
原来装哭卖乖,一切都是落难皇子骗人的手段,自己竟然也跟八岁的六皇子一样,着了他的道。
真真可恨!
沈渊根本不知道席玉内心的波动。
他红着眼眶,默默吃完了重生以来的第一餐。
不一会儿,太医来给沈渊诊脉。
“三皇子落水受寒,我会开一些驱寒的药物,让他服用后发发汗。”
写好药方,太医又补充道:“三皇子长期营养不良,今后需要增加进食,多食用滋补的食物,把身体养好。”
这番话,让小团子看沈渊的眼神又忧伤了一度,心里的使命感又增强了一分。
太医交待内侍抓药、煎药,便离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席玉带着六皇子跟沈渊告辞。
沈渊恋恋不舍地看着席玉。
席玉却避开他的眼神,未再看他。
沈渊总觉得,席玉突然对他冷淡了起来,不似之前对他那般关心了。
他真真切切地难受起来。
小团子一看,他要走,三哥难受得都要哭了,赶紧跑回来,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黏糊地说:“三哥,我也舍不得你!你好好歇息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
三皇子视线往下落了落,看着才桌子腿高的沈泓,僵硬地点点头。
席玉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想笑,叫你装!
这下给你装到了吧!
小团子黏糊够了,才从沈渊怀里退开,再次跟沈渊告别。
沈渊没再做什么,规规矩矩地跟他道别。
出了偏殿的门,席玉朝着六皇子恭敬地施了一礼:“今日多谢六皇子相助!”
小团子见状急忙侧步避开,双手慌乱地挥舞着:“司业大人,您如此大礼,我可不能受。母妃跟我说,有你做我的老师,是天大的幸运,让我一定要敬重您。
“再说,三哥生病,我是弟弟,关心兄长,是我该做的。”
席玉眼中流露出对六皇子的欣赏。
“今日你成功救下三皇子,实乃大功一件。”席玉世子温声夸道。
想到三皇子对弟弟敷衍的态度,又有点替他不值。
“我还想劳烦你一趟,对云妃娘娘宫中的人交待几句,生活上不要苛待三皇子。”
小团子听了,拍着小胸脯说:“司业大人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席玉见他的样子,实在可爱,笑着拍了拍六皇子的脑袋:“如此甚好,有劳你了。”
小团子又蹬着他的小短腿,端着皇子的身份四处去吩咐了。
席玉返回偏殿,他有话想问三皇子。
沈渊正坐在炭盆边出神。
看到席玉一个人又折返回来,他高兴地站起身,期待的眼神看向席玉。
“子桓哥哥……”
席玉想到被他的眼泪哄得团团转的六皇子,眼神冷了冷,心下平静很多。
“三皇子殿下……”
“子桓哥哥,你不叫我阿渊了吗?”
席玉:……
别装了!
“三皇子,你是否发现,你母妃之事,恐怕有异?”
“子桓哥哥,你不叫我阿渊了,为什么?”沈渊走上前来,无声的泪水悄然滑落。
席玉一阵头痛。
“三殿下,我在跟你说正事!”
“子桓哥哥……”沈渊见席玉真的无动于衷,不是自己的错觉,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他的泪水不断滑落,滴在衣襟上,很快就氤湿了一大片。
“你怎么突然不理阿渊了……”他抽泣着问,“告诉阿渊,好吗?”
席玉看着他的泪眼,自己的心竟然还不争气地一抽一抽地疼,想伸手替他拭去。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道:“三殿下,我不是六皇子,不是八岁孩童,你无须如此哄骗于我!”
沈渊怔住,神情痛苦:“没有……子桓哥哥,我没有骗你。”
席玉看着他,有些失望。
“子桓哥哥,我确实故意示弱于小六……”沈渊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六皇子殿下虽小,但对兄长一片赤诚之心,你不该如此待他。”席玉道。
“我一无所有,只能蛰伏……但是,子桓哥哥,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
“我沈渊,今日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绝不骗你,绝不负你!若有违此誓,人神共厌,万箭穿心!”
席玉眼前一阵阵发黑,这又是什么招?
给自己下这么重的诅咒,只为诓他,也太不值当了。
“三殿下,你应该知道,太后下了懿旨,给我和三公主赐婚。
“我成了驸马,以后连参与朝堂的资格都没有tຊ,你在我身上费心思,是没有用的,我帮不了你。”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到这个,沈渊哭得更伤心了。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沈渊眉头紧锁。
三公主不知跟哪家贵女争风吃醋,听说了席玉之名。
出身第一世家的状元郎,生得俊逸无双,整个京城的贵女,哪个不想嫁给他。
奈何席玉祖母去世,议亲之事被耽搁了下来。
待席玉入了翰林院,又得皇帝青眼,将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席家便也想挑一挑门第,一来二去,席玉的婚事又耽误了下来。
三公主最受太后宠爱,一听说席玉的名头,立马缠着太后,求太后赐婚。
她得让全京城的贵女都羡慕她。
最好的东西,本就应该给她。
席家在世家中地位超然。
席玉祖父,是前太傅,天子之师。虽然已经致仕,但门生故旧遍天下。
席玉的父亲,官至户部尚书,管着大荥财政命脉。
席玉大哥,小小年纪官至太常寺卿,前途亦不可限量。
再来一个席玉,比他哥哥还要出色。
席家未来的地位,只会更加贵不可及。
煦帝乃千古一帝,能驾驭席家,可是太子资质平平,等他登基,却不见得还能让席家乖乖俯首称臣。
三公主一闹,太后便顺水推舟,将席玉赐婚给她做驸马,绝了席玉的仕途。
煦帝以仁孝治天下,自然不会公然违背太后的旨意。
席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赐给了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