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这种词从至亲血肉口中说出,带来的杀伤力无法估计。苏忱轻也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收到母亲的消息。她急切的划亮屏幕,看到母亲发来的是两张截图、一段录音。一张,是她陪傅文琛出面风月场所的照片,男人抱着她坐在腿上,施舍般将一叠红色钞票塞进她胸前的布料。她当时刚和傅文琛交往,脸上满是懵懂被动。另一张,是从车外拍的,虽然镜头不清晰,但也能勉强看出她跟傅文琛在车里做什么。这两张照片确实非常有误导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苏忱轻都还没反应过来。彼时暮色沉沉,她走在街上,耳边仍是父亲面红耳赤辱骂她的那些字眼。
轻贱,放荡,恶心。
贱种。
这种词从至亲血肉口中说出,带来的杀伤力无法估计。
苏忱轻也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收到母亲的消息。她急切的划亮屏幕,看到母亲发来的是两张截图、一段录音。
一张,是她陪傅文琛出面风月场所的照片,男人抱着她坐在腿上,施舍般将一叠红色钞票塞进她胸前的布料。她当时刚和傅文琛交往,脸上满是懵懂被动。
另一张,是从车外拍的,虽然镜头不清晰,但也能勉强看出她跟傅文琛在车里做什么。
这两张照片确实非常有误导性……
不对,
即使她和傅文琛之前是包养关系,但事情也不应该是父亲所说的那样!
苏忱轻紧接着点开那段录音,听到的确实是傅文琛身边那位私助的嗓音,言简意赅道:“这五六年,苏小姐跟着我们傅先生,在包养关系下已经捞到不少好处。如今苏小姐又以各种原因强求和傅先生结婚,傅先生心软,同意了。傅家的意思是,用一笔钱买你家女儿。价格由你们定,但一旦买卖落定,她跟原生家庭就不能再有任何联系。苏小姐已经同意,二老觉得如何?”
“……”
苏忱轻听完这段录音,整个人陷入麻木状态。
她想再给母亲解释,手忙脚乱的打电话给母亲,却无人接通。对话框里,母亲给她转发过照片和录音以后,也没有再发送任何别的消息。
苏忱轻打字过去,却也没得到任何回复。
一切都冷冰冰的。
她指尖都在抖,从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恶寒,在低温的路边站了很久,才打车回家。
大抵因为司机没有接到她,所以早早发消息给傅文琛。苏忱轻推开别墅大门的时候,一眼便在侧厅的露台上见到那人。
男人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笑眼看她:“轻轻,见父母回来了?”
苏忱轻面无表情往楼上走。
她没回头,但能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落在身后。傅文琛的语气有些委屈:“怎么不理我,是因为我今天没去拜访岳父岳母?还是两位长辈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苏忱轻开口说话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居然已经嘶哑到快要发不出声,被玻璃碴子割过似的:“你送那么大的一份礼,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傅文琛回她:“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苏忱轻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一整晚积攒的委屈和愤怒。
她转过身,将身侧陈设架上的瓷瓶举起,不管不顾的往楼下扔!
苏忱轻感觉自己仿佛一个陈旧且满身故障的风箱,呼哧呼哧的。
瓷瓶在地面炸开,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身后,傅文琛没有继续拾阶而上。
“我父亲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她听到自己麻木到没有起伏的声线,控诉道:“他突然间看到自己女儿跟其他男人的露骨床照,还得知自己女儿被包养四五年的消息,惊喜到直接犯了病。”
苏忱轻抬眼,看向那个人:“傅文琛,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傅文琛问:“什么意思?”
她懒得再解释,直接将母亲发来的录音和照片丢过去,让他自己理解是什么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似乎真的对此毫不知情,翻看了每一张照片,也仔细的将录音从头到尾听过。
男人脸色从未有过如此阴沉的时候,毕竟即使是谈生意不顺畅,他也依旧能保持不露声色,此时那点虚与委蛇的善意也消失不见,拨出一串号码,寒声:“现在滚过来。”
他又重新抬头望向她,抱歉却也无辜的眼神:“对不起,轻轻。”
“这件事确实很过分,但并不是我做的。”傅文琛重新迈上楼梯,靠近她:“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就把人给你叫过来,把事情查清楚,好不好?”
苏忱轻依旧保持怀疑。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私助赶来以后,不等傅文琛用什么手段严刑拷打,便自己主动交代了实情。大抵也是身不由己,私助跪在地上,说是傅家的几位前辈得知了傅文琛要跟她结婚的事,不肯同意,又不好当面跟傅文琛撕破脸,所以才强令他做出这种事。
“苏小姐的那些照片,都是傅老先生交代给我的。应该是傅老先生在您身边安了人,这些年偷偷监控时拍下的。包括那一套话,也是傅老先生让我说的。”
私助也很无奈,“傅先生,我知道自己已经保不住工作了,希望您不要怪我。”
傅文琛对老手下的求情无动于衷,冷漠道:“你从我父亲那里拿了多少好处,就该从我这里吃多少苦头。没什么好商量的。”
私助的脸色很难看。
苏忱轻不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处置,但傅文琛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处置手下人的那些手段,也从来不会告诉她。
只是,既然傅文琛对这件事毫不知情,那她刚才就是误会了这个人,不该发火的。
苏忱轻在内心怪罪自己,应该道歉。确实是自己不够信任傅文琛。如果她能再信任傅文琛一点,就会怀疑这件事里会不会有猫腻,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做的事就不会是跟傅文琛发火,而是先问清楚。
她捉着男人的手指,小声认错:“刚才我摔东西,没有吓到你吧?”
傅文琛捏她的脸,道:“你说呢?”
苏忱轻认真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乱摔东西。”
“不需要保证这个,”他温柔注视她,请求道:“但我想让轻轻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信任我。”
苏忱轻点头。
傅文琛便满意笑了,伸手摸她今日哭红的眼尾,哄道:“今天就不折腾你了,受这么大委屈,早点睡。”
她鼻尖又有些酸,点头,上楼回到自己的卧房。
别墅一层,客厅很快恢复寂静。
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今日最新出炉的时尚杂志,并没有着急离开。
记不清过了多久,大概表盘上的分针转过两圈,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傅文琛早有预料般按亮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不错,刚才做的很好。”他笑道:“答应你的报酬,我会一分不少的打过去。”
电话那边,私助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演技,拿到一笔足够自己下半辈子养老的资金。他跟了男人七八年,知道这是个多么不好伺候的主,如今有机会拿钱离开,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是,他依旧看不懂自己这位老板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把苏小姐的私照发给苏小姐的父母,又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场戏。
反正自己以后也不用再在这里工作,私助按耐不住好奇心,将疑惑问出了口。
“想要一只雀儿乖乖待在笼里,就要让她知道,离开这个笼子,她没有任何去处。包括她的家。”傅文琛浏览过手中杂志的最后一页,索然无味的将杂志丢到旁边,“我养tຊ的这只雀儿还是不够老实,总想跑。”
“所以,我得先毁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