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弦一愣,出列跪下:“臣愿为陛下分忧。”慕容行又看向魏国公和陆峥嵘,皮笑肉不笑道:“两位爱卿觉得呢?若两位觉得不妥,那朕就把人留下,镇国将军夫人的落水案和国公府小公子买人替罪的事,都得好好查一查。”陆峥嵘如芒在刺,低头应道:“臣无异议。”魏国公亦面色铁青,皇帝这是在威胁他,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汲州的利益,他必须舍弃一个。魏国公忽地懊悔了起来,是他低估了云寄欢的能耐了。一片小小的破布,竟让她掀出了这么大水花!
男人的手掌紧紧掐住了她的细腰,让她不得动弹,双唇也被人压住,气息如热浪一般侵袭而来。
云寄欢下意识地往后躲,一个满是蛊惑的嗓音骤然响起。
“新婚夜欠你的,我现在补上,好不好?”
云寄欢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不止声音,秦携的眉眼,都布满了深情。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挚爱一样,欣喜的,小心的,又满是渴望的。
云寄欢一下陷了进去,放弃抵抗,阖着眼任由他攻城掠地,炙热的吻从她的嘴角,落到了耳垂,而后遍布全身。
一时间,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云寄欢在一派荼蘼中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天光和熟悉的床幔。
足足呆怔了半刻钟,云寄欢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个什么梦。
云寄欢躺在床上,面红耳赤。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太馋他的身子了?
好丢脸!
万幸,秦携不在。
今日有朝会,秦携上早朝去了。
金銮殿上,顺天府府尹正在汇报云寄欢三年前落水案的进展。
“启奏陛下……魏小公子遗失的蓝雀锦袍,在工部侍郎之子李天成房中找回,李天成也对此案供认不讳。”
“李天成称,当夜他在国公府巧合撞见了云氏,想到汲州数万百姓饿殍遍野,而罪孽深重的云氏却毫无忏悔之心,一怒之下,与她争执,然后失手把她推下了水。”
罗均的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出声提议。
“既然有人认罪,那魏小公子是无罪的,当立即释放。”
“那李天成也是满腔正义,并非蓄意杀人,且云氏如今还好好的,这李天成有罪但情有可原,当从轻发落。”
罗均不说话,悄悄去看秦携。
虽然他是站在秦携这边的,但是魏家推出了替罪羊,他这个府尹也只能照律令办事。
秦携面无波澜,只向皇帝道:“微臣尚有一些疑议,请陛下准许,容臣见一见李天成。”
慕容行纵观百官神色,挥手应允:“传李天成。”
不多时,穿着囚服,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李天成被带了上来。
慕容行看了一眼,“用刑了?怕不是屈打成招的吧。”
罗均扑通跪在了地上,喊屈道:“不曾用刑,这伤是他在外与人斗殴留下的。”
这头,李天成已经来到了殿中,他瑟瑟发抖地跪了下去,求救地寻找着自己父亲的身影,结果没找到李父,却见着了面若阎罗的秦携。
“听说,是你推我夫人下水的?”
李天成剧烈一抖,濒死的恐惧感立即袭来。
李天成眼前出现了那天在揽月阁,被秦携一掌摁在桌上,刀锋从鼻尖擦过的画面。
‘要么管好你的嘴,要么这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只是骂了云寄欢几句,就被秦携要了半条命,那他要真成了谋害云寄欢的凶手,那秦携岂不是要……
“皇上,皇上,我说谎了,我没推云寄欢,我没动她,我不知道是谁推她落水的,不是我。”李天成慌不迭的磕头告罪。
“是魏长庚叫我替他顶罪,国公府威胁我们,我要是不顶罪,就让我们全家滚出京城,我是冤枉的。”
李天成当场翻供,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魏国公和魏长荣神色一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喊道:“冤枉!我儿是冤枉的,这里头必定还有隐情,请陛下明鉴。”
陆峥嵘悄悄在袖中握紧的拳头,神色尤为紧绷。
秦携一直咬着这个案子不放,李天成这个替罪羊是魏国公特意为他选的,不轻不重,又跟云寄欢有瓜葛,正好可以用来堵秦携的嘴。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天成竟然会当众翻供,还反咬他们一口。
这秦携,当真是厉害!
陆峥嵘恨恨看了秦携一眼。
“你这查的什么案?”慕容行满脸不耐烦,朝着罗均头上砸了个折子,“一个小小的落水案都查不清楚,废物!饭桶!”
慕容行又看向魏国公:“魏国公,你教子有方呀,害人在前,不思悔改,还买人顶罪,简直无法无天了!”
魏国公磕头道:“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魏国公一跪下,立即有一堆人要跟着跪着求情。
“这李天成出尔反尔,话不可信,还需再严查。”
“纵然行凶者有罪,难道那云氏就没错吗?”
“那云氏乃罪臣沈敬之后,能存活至今,已是朝廷格外宽宥,她只是落了下水,又没有伤及性命,她该心存感激,就此翻篇才是。”
慕容行真是看清了这一群人的嘴脸,对一个弱女子都能落井下石,何况是自己的政敌。
慕容行冷笑道:“既说到了沈敬,朕正好有件事要宣布。汲州知府魏贤良死前留下遗书,直言沈敬一案另有隐情。不管是沈敬还是魏贤良,都是我朝大员,他们的死都不可随意发落,现两案并案交由大理寺审理。”
陆峥嵘和魏国公的神色再次突变,皇帝这是要为沈家翻案呀。
“这不可呀,沈敬一案乃由先帝亲自审结,陛下此举是对先帝的质疑和大不敬呀。”有言官出声阻拦道。
慕容行哼了一声,“爱卿说的是,朕自会在先帝灵前向他老人家长跪请罪的。先帝爱臣如子,定能理解朕的用心良苦。”
“前大理寺卿云惊鹤,在任期间,破案无数,如此复杂的案件,交由他前去汲州处理,最适合不过。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慕容行顺势又提出了让云惊鹤审理的要求,直接把立案推到了审理人选定上。
底下立即激起惊涛骇浪:“这不符合规矩,这云惊鹤乃是沈敬的女婿,他理应避嫌,怎么能去审理沈敬的案子?这样太失公允。”
慕容行沉思:“只让云惊鹤一人审理,确实有失公允,那要是再加上大理寺少卿呢?”
慕容行看向下方的陆为弦,“陆爱卿,你愿意为朕分忧吗?”
陆为弦一愣,出列跪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慕容行又看向魏国公和陆峥嵘,皮笑肉不笑道:“两位爱卿觉得呢?若两位觉得不妥,那朕就把人留下,镇国将军夫人的落水案和国公府小公子买人替罪的事,都得好好查一查。”
陆峥嵘如芒在刺,低头应道:“臣无异议。”
魏国公亦面色铁青,皇帝这是在威胁他,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汲州的利益,他必须舍弃一个。
魏国公忽地懊悔了起来,是他低估了云寄欢的能耐了。
一片小小的破布,竟让她掀出了这么大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