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闹出了不少事,赵行简不想无功而返,将心思落在了许莓身上。想着,她们做这一行的,又都在这个圈子里讨饭吃,难免私下有所往来。更何况,警察一来,公寓里几乎人少了大半,他想找别人打听都没机会。但能不打草惊蛇,还能问出点有用的苗头也是好的,起码不白来一趟。不过,赵行简也没见过这人,只是看过几张照片,给许莓描述了个大概。末了,他抱着肩膀,神色懒散的倚靠在树旁,轻描淡写的瞟了她一眼。
许莓不知道阿舒是谁。
说到底,她住在这也不算久,但赵行简看人的眼色一冷,摆明了不信。
他眯了下眼睛,勾了勾唇,看人时皮笑肉不笑的,“你再好好想想。”
这不是商量,是质问,看的许莓眉心一跳,直觉告诉她这人不是善类。
但回过头想想,连盛况那种恶人都惧他,这人又怎么会是个好脾气的。
只是一想到盛况,许莓满心惧意,觉得自己被打过的地方隐隐泛着疼。
她疼的皱起一张脸,微微抬眼,见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她想,若是没有赵行简路过,怕死早已死路一条,不被盛况绑走,也要被打死在屋子里。
也不知道警察来时,是否将他给绳之以法,若是逃了,怕是后患无穷。
许莓下定了决心,等下还是要报警询问,在这之后,更是要趁早跑路。
她想,盛况说得对,她无依无靠没背景,若是被盯上,早晚都是个死。
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只有跑,才能不重复先前的悲惨人生。
天下之大,随便她隐姓埋名的去了某个地方,才不怕会被盛况缠着不放。
一旁,赵行简被晾着,侧目看去,见她早已默不作声的垮着脸暗自晃神。
摆明了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知琢磨着什么,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赵行简突然有些想笑,上前一步,挑着眼尾斜睨着她,“喂,你叫什么?”
被问着,许莓猛然清醒,恍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神,嗫嗫道,“许莓。”
她最近吃亏挨打太多,怕惹得这人不高兴,心惊胆颤道,“我在想了。”
但是,一无所获。
可赵行简听了这话,轻tຊ哼了一声,颇有些玩味的笑着,“你不老实。”
根本没想。
装都不让她装。
被不客气的戳穿,许莓瑟缩了下,语气软了几分,“能多给点提示吗?”
看得出来,她今天若是不说出些什么来,赵行简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他摆明了是救她一次,更要所求心里期待的报酬,你来我往才算是公平。
见她乖顺,赵行简瞥了她一眼,似是眉梢熄火,淡然道,“行,好说。”
阿舒这人上了年纪,但情商高,是圈子里出了名靠姑娘换钱攒人脉的老鸨,早年纵情声色场所,在富豪圈里混的风生水起,简直是不要太得意。
不过这人也会走眼,因为逼良为娼惹恼了大人物家的千金,直接被送进去判了几年大狱,听说最近被放了出来,正住在这里靠着以前的买卖为生。
但名气大,背后还有靠山,即便是窝在这,依然是这行当里的翘楚。
以至于不少想走歪路、赚快钱的姑娘,依然会慕名而来的投奔她。
试图被她指点一二。
赵行简此番来找她,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奈何这人突然不见了。
说不清是别有用心的躲着自己,还是怕担责任的闻风突然跑路了。
这一晚闹出了不少事,赵行简不想无功而返,将心思落在了许莓身上。
想着,她们做这一行的,又都在这个圈子里讨饭吃,难免私下有所往来。
更何况,警察一来,公寓里几乎人少了大半,他想找别人打听都没机会。
但能不打草惊蛇,还能问出点有用的苗头也是好的,起码不白来一趟。
不过,赵行简也没见过这人,只是看过几张照片,给许莓描述了个大概。
末了,他抱着肩膀,神色懒散的倚靠在树旁,轻描淡写的瞟了她一眼。
他能说的都说了,当下,不咸不淡的问着,“你现在想起来了没?”
许莓觉得这事儿太荒唐了,被质问,她只能如实回答,“我没。”
她觉得赵行简是故意为难人,从头至尾,没说出这人半点有用的信息。
她都想象不到这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但赵行简明显不信,权当她是在故意装纯,“不知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住这儿?”
许莓被嘲讽的面色一热,有些急,“我真不是,我是被中介骗来的。”
她当时被姑姑从家里赶出来,居无定所,着急找个落脚的地方,但一直没有合适的,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中介身上,试图被介绍个便宜好住的去处。
结果,中介为人不善,收了她半年的租金,将她往火坑里面推。
全是骗局。
她如今算是深深地领悟到,贪小便宜吃大亏,眼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赵行简嗤了一声,摆明了不信,许莓身心疲惫,但恍然想起个人。
她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眉目,迟疑道,“赵先生,我见过一个人,偶然听别人管她叫予姨,就住在我隔壁,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她先前被这人递过名片,说是可以当模特赚钱,她没信,也没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了。
但如今想想,所谓舒字拆开,半边是予,许莓这话心里没谱,不过是个大胆的猜测。
赵行简对这个说辞起了心思,不管真假,反正一夜过去闲来无事,他特意走一趟看看也好。
待二人重新回到这座楼里,一路乘着电梯上去,周遭格外诡异的安静。
这一晚,指不定被警察带走了多少人。
见许莓神色古怪,赵行简哼笑一声,“很奇怪吗,这地方早该整治了。”
真有人背后撑腰、踩点放风又如何,会被清扫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走廊尽头幽深寂静,许莓看的心发颤,生怕盛况又指不定从哪儿冒出来。
见她缩头缩脑的小心,明显是被打怕了,赵行简挑了下眉,淡笑道,“怕什么,有我在呢,你就放心大胆的走,真出了事儿,我替你担着。”
还没人能让他吃亏。
许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心下扬起一阵酸楚,只觉得这话程放也讲过。
只可惜,都是过去了。
她沉默着带路,经过家门时,她颤了下,却发现房门大开,一眼看去,里面空荡荡的。
许莓心惊肉跳的,顾不得赵行简,直接冲了进去。
果然,盛况不见了。
赵行简在外面等了会,见人半天没出来,走进去,见她抿着唇,眼里聚着泪,执拗的撕扯着墙上贴着的密密麻麻的照片。
他看的眼皮子一跳,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好多都是或贴脸或偷拍的照片,那些内容令他有些心惊。
这次,他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被绑来的,不是在这儿卖肉求生。
他突然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先前走了,这人是不是就真的不见了。
但许莓突然神色一滞,站在那,脸色极其惊恐。
赵行简沉声道,“怎么了?”
许莓惨白着张脸,指着墙上空缺的几块,嗓音颤抖道,“这里,少了几张。”
赵行简顺势看去,墙上空了几块,很显然,上面的内容被人特意撕掉了几张。
许莓清楚,这几张,是专属于医院的那些私密照。
如今,随着盛况的消失,一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