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峰应允。“小姐!”萍儿喊道。“萍儿,你也应当相信她。好了,口说无凭,须得带上萌萌和我的亲笔书信各一封,还要有信物,方才稳妥。跟我来。”温皎皎说着向书房走去。林清萌,缥衣,莺儿,萍儿,流苏连忙跟上。“父亲。”温简站了出来。“三皇子府跑出两个人来,虽三皇子可能现下无暇他顾,却未必不会发现。一旦发现,极有可能提前起事。即便是传信入宫,如不提前做准备却也不一定来得及。二哥驻地不远,儿子愿即刻前往通知二哥。”
“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哪里就至于这样了。”温皎皎觉得好笑。
洪启川就着温皎皎敲过来的手,贴着用脸蹭了蹭,又忍不住又唇衔了一下,才道:“至于的,一时一刻也不想分开。”
第二日就是除夕,丞相府不算皇亲国戚,温皎皎也尚未过门,自然是不会参加除夕宫宴的。
温皎皎的祖父祖母走得早,温峰除了正室乔月熙,另有两房妾室——丁氏和方氏,二人皆出身耕读之家,人品端方,温峰和乔月熙处事也公正,她们并不兴风作浪。
之前说过温皎皎上面有三个兄长,下有一个妹妹。
大哥和二哥皆为温皎皎的一母同胞,大哥名为温墨,从文;二哥名为温砚,行武。
二人外放做官,虽离京不远,逢年过节却不能擅离。
三哥系丁氏所出,名叫温简,与温皎皎年龄相仿,平日里在微山书院求学,今日刚刚归家。
行五的妹妹名叫温婷婷,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同生母方氏一样,是个温吞性格,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存在感很低。
虽人不齐,能回来的也都回来了,年还是要过的。
一家人如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就开始筹备了起来,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乎全都聚集在了主院。
正在此时,大门被急切的敲响,是林清萌。
林清萌常来做客,是温皎皎的手帕交,守卫也是识得她的,也就通报了一声放她进去了。
林清萌形容有些狼狈,刚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披着水红色披风,在雪地中格外玉雪出尘的温皎皎,直冲过去。
“皎皎,三皇子他,他要造反,就在今夜子时。”
闻言温皎皎吓了一跳,原剧情中大皇子早逝,三皇子顺风顺水,当然是没有这一出的。
温峰最先做出反应“关好前后门,不得多言,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侍卫领命下去,他们是丞相府按规制豢养的侍卫,几乎称得上是死侍,自然不会多言。
皇子造反太大的事,寻常人哪里敢造谣,再加上林清萌与温皎皎一向交好,又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众人天生就信了几分。
温皎皎扶住林清萌向下滑的身子,询问道:“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他,为救废妃卫氏,集结了将军府的残部,欲图谋反。前两日我无意间听到的,他应该没发现。但是从那日起三皇子就在府中议事,并不出门。我不敢硬闯,怕打草惊蛇。今日三皇子一大早就走了,我这才与缥衣钻了狗洞出来的。”
温皎皎听完,看向温峰“父亲,萌萌不会骗我,我信她。”
温峰是丞相,三皇子最近状态不对他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未往此处想,如今对上了,再加上他也有些识人的本事,看得透林清萌,闻听温皎皎此言是彻底信了的。
“此事,还是要尽早禀告陛下。”温峰说。
莺儿突然站出一步,跪在温峰面前“老爷,奴婢愿意传信。”
“你一个姑娘家,不行,不行。”温峰本能的拒绝,是出于保护,他知道莺儿与女儿从小一起的情分。
“老爷,听奴婢一言!二公主与小姐是至交好友,又有大皇子这一层关系,二公主是识得奴婢的,奴婢前去求见合情合理。如此才能掩人耳目,把影响降到最小。”莺儿说着叩首。
莺儿的话有道理,如今正是除夕,若派遣个家丁或是侍卫不合情理,若是亲自前去又不合规矩。
不合情理、不合规矩本就容易引人忌惮。
温峰沉吟。
书院今日关门,早早回来了的萍儿扑通一声跪在了莺儿旁边“若说是因为这个,奴婢也可,让奴婢去吧。”
“我可以的!”这句话莺儿是对萍儿说的。
温峰将目光投向温皎皎,这两个都是温皎皎身边的人,让不让她们去,让她们哪一个去,应该由温皎皎做决定。
温皎皎此刻早已红了眼眶,却不掉下泪来“莺儿去,莺儿跑得快、力气大,我相信她。”
“好。”温峰应允。
“小姐!”萍儿喊道。
“萍儿,你也应当相信她。好了,口说无凭,须得带上萌萌和我的亲笔书信各一封,还要有信物,方才稳妥。跟我来。”温皎皎说着向书房走去。
林清萌,缥衣,莺儿,萍儿,流苏连忙跟上。
“父亲。”温简站了出来。
“三皇子府跑出两个人来,虽三皇子可能现下无暇他顾,却未必不会发现。一旦发现,极有可能提前起事。即便是传信入宫,如不提前做准备却也不一定来得及。二哥驻地不远,儿子愿即刻前往通知二哥。”
温峰点点头“不愧是我温家好儿郎,你去吧,但要记住,告诉砚儿,点兵整装即刻,如无诏令,切莫妄动!”
“儿子明白。”温简连衣裳都不换一套,喊了声“备马。”率先冲了出去。
丁氏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到底一字未说,目送儿子出了门。
书房内------
温皎皎将两封书信递给莺儿,又拔了头上的玉兔抱月簪放到莺儿手心“递了消息就莫要再回来了,那时路上可能已经不太平,在宫中二公主会庇佑你的。”
“不,奴婢一定会回来守着小姐的。”莺儿说。
“小姐不是你一个人的小姐,我与流苏一定会誓死守护小姐。你听小姐的,不要再让小姐担心了。”萍儿说。
流苏也在一旁重重点头。
“莺儿你放心,我和缥衣也会保护皎皎的。”林清萌说。
“不要那么紧张,三皇子一定是集中力量逼宫,路上虽然会乱,府中却不会。即便来了些人趁乱闹事,府中的侍卫也足够抵挡。”温皎皎安慰道。
莺儿点点头“好,奴婢听小姐的。”
说完莺儿又跪下叩了叩首“奴婢定不辱命。”
温皎皎将她扶起“也要珍重自身。”
“是。”
温皎皎红着眼眶,回到前院,她还要守护家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冬日里天黑的总是很早,傍晚时分外面喧闹了起来,三皇子果然提前起事了。
有马蹄声,有人的哭喊声,有利刃的破空声……对于百姓来说,战争没有胜利者。
丞相府的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声音,没有人说话,非常沉默。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撞击门板的声响,侍卫们上了围墙,开始厮杀。
众人仍然一动不动,能部署的早已部署好,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们现在只有等待。
好在和他们估计的一样,来的只是些小鱼小虾,但这也证明皇宫面临的将是绝大多数人马。
温皎皎捏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不自知。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即使房间里烧着碳,仍感觉刻骨的冷意。
太漫长了,漫长到眼睛里出现了光斑,漫长到手心出现了血痕,漫长到心里结了霜,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现下已经是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