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范美婷考取了功名,成了女官。后来流苏留在了宫里一生陪伴女帝洪芃麦,深受宫女太监敬重。璎珞、点翠和华胜满二十五岁出了宫,有的相夫教子,有的在女子学堂任职。后来越来越多的女性出现在各个岗位。虽受到小农经济的影响,大多数女性还是留在了家庭之中,她们的付出也同样得到了重视和认可。但是这所有的后来温皎皎都看不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温皎皎和洪启川回了宫,洪启川赶走了所有侍候的宫女太监。
“我只想你做了自己喜爱的事。”温皎皎如是说。
莺儿眼中感激“娘娘,奴婢是愿意的。奴婢自小脑子不如萍儿聪明,却有一把子力气。原本奴婢不觉得这有如何好处,如今想来却是可以帮上娘娘了。”
莺儿的话说的恳切,温皎皎沉吟片刻。
莺儿确实力大,虽如今才开始习武年纪大了些。
但若真是有天赋,应当也能有一番成就,最重要的是她愿意。
“也好,从今日起,你便和萍儿一样,姓温,叫温莺儿。去了女子学堂也要记得,不要让人欺负了去。”温皎皎说。
原本丞相府的丫头都是买来的,没有姓氏,但若出去有了旁的身份,总要有个姓才不会让人看轻了。
莺儿闻言又跪了下去,给温皎皎磕了头。
温皎皎进宫后除了带进来的莺儿、流苏,后又加了璎珞、华胜二人,都是随了流苏的名字重新起的。
莺儿走后,太后又赐了个宫女,赐名点翠,四人凑了一套。注1
与女子学堂开设文、武两门课程同时进行的是,在朝堂之上推行女子入仕。
因为有被神化了的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温莺儿开了女子学武的先河,受过兼济书院恩惠的朝臣并不表示反对。
神奇的是老古板们也没有多反对,可能是早就习惯了皇帝的“离经叛道”,也知道他决定的事如何反对也没有用。
象征性的上了几个折子,竟然也就算了。
一个月后温皎皎再次见到了莺儿,这时莺儿身形矫健,整个人也更加自信了。
温皎皎不由得想起那个死在黎明前的女子,初见时一身明艳红衣的卫绾,如果她还活着,定然也不比莺儿差的。
【也许她的下一世会生在男女平等的时代,不再需要在泥泞中苦苦挣扎。】温皎皎这样想着。
寒来暑往,此时正是七月天。
这几日温皎皎总是咳嗽不止,今日甚至咳出了血来。
延福宫------
温皎皎看着绣帕上嫣红的血迹有些怔愣。
【神女,开始了。】系统的声音落寞。
【嗯。】
温皎皎安静的呆了一会,又问【是什么病?】
【肺结核。】系统的话也变少了。
是了,在上个世界肺结核是个小病,很容易就能治好,可是在这个世界肺结核却是不治之症。
更何况她的“白月光体质”,即便是能治的病也治不得了。
温皎皎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可会传染?】
【不会,神女的情况特殊,不会传染。】
闻言温皎皎放下心来,将帕子收了起来。
温皎皎本意是想瞒着的,但以洪启川对她的关注程度,一日也是瞒不住的。
当日晚上就急召了太医,来人也是老熟人,冯太医。
冯太医抹了抹头上的汗,现在谁人不知皇后对皇上的重要。
而早早就接触过对方的冯太医对这件事的认识是更加清晰的。
“皇后娘娘有喜了。”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还算不算是好事,于是面上并不露出喜色。
果然,听到这句话,洪启川脸色并不好看。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更何况温皎皎已经油尽灯枯。
挥退了冯太医,洪启川坐到温皎皎身旁,轻轻抱住她的身子。
温皎皎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的摸了摸洪启川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也将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月儿喜欢孩子吗?”洪启川问。
温皎皎点头“我喜欢孩子,更喜欢我们的孩子。”
听到肯定的回答,洪启川不语。
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确实想过拿掉这个孩子。
可是很快反应过来,拿掉孩子同样对母体有很大的伤害,而且月儿喜欢这个孩子,如果失去,不知会不会对她有太大的打击,以至于身体更糟。
“流苏,从今日起不得让任何人接近皇后,所有接触之物必得经太医查验。”吩咐后,又让宫女们下去了。
这一夜洪启川与温皎皎相拥了很久,温皎皎畅想着孩子的未来,洪启川红着眼睛认真的听着。
温皎皎怀孕的过程非常顺利。
可能是因为太后对这一胎十分看重,太皇太后早就已经不管事。
可能是因为宫中没有什么嫔妃,少了很多危险,再加上四个宫女和太医尽职尽责。
虽然她因为生病十分难受,咯血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但胎相却稳。
洪启川每日见着温皎皎面上带着笑意,抚摸着肚子,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哼不知名的小调,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孩子也有了期待。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一个可爱的女婴,温皎皎给孩子起名洪芃麦。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承载了温皎皎对女儿如草茂盛貌、健康平安的期盼。注2
第二日洪启川就宣布立皇长女洪芃麦为皇太女。
文武大臣麻了,已经懒得反对了。
洪芃麦出生后,温皎皎的身体更加快速的衰败下去,后来竟是连起身都不能了。
洪启川就一日日的陪着她,直到洪芃麦满月之后。
那日温皎皎精神很好,自己起了床,第一次亲自抱起了芃芃,又将从前和洪启川的通信一封封拿出来看了。
那些早就被洪启川收好放在鎏金翠玉盒子里。
午后洪启川带着温皎皎出了宫,他们见了温皎皎的一家人。
后来温墨成了第二个“温丞相”;温砚做了镇北大将军,还封了侯;温简成了大儒,桃李满天下;温婷婷嫁了人,夫妻举案齐眉。
他们去见了萍儿、莺儿和林清萌。
后来萍儿成了富甲一方的皇商;莺儿执掌着大枫朝最强悍的一支女子军队;林清萌成了女子学堂德高望重的老师。
他们见了洪萱。
后来她参政,被封为王爷,是历史上第一位女王爷。
他们碰到了范美婷。
后来范美婷考取了功名,成了女官。
后来流苏留在了宫里一生陪伴女帝洪芃麦,深受宫女太监敬重。
璎珞、点翠和华胜满二十五岁出了宫,有的相夫教子,有的在女子学堂任职。
后来越来越多的女性出现在各个岗位。
虽受到小农经济的影响,大多数女性还是留在了家庭之中,她们的付出也同样得到了重视和认可。
但是这所有的后来温皎皎都看不到了。
天擦黑的时候温皎皎和洪启川回了宫,洪启川赶走了所有侍候的宫女太监。
偌大的延福宫里只有他们二人。
洪启川一如从前,抱着温皎皎,不厌其烦的讲述着他们的故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温皎皎,像是要将她刻入灵魂之中。
温皎皎勾起唇角,认真的听着、听着。
很久以后,最终掉下一滴泪来,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洪启川又抱了她一会,才开口道:“月儿别怕,等我将我们的孩子养大的,我就来陪你。”
皇后薨逝,举国皆哀。
皇帝却并不太悲伤,只是再未续弦,直到皇太女洪芃麦十七岁能够独当一面时,皇帝突然传位给皇太女。
成了太上皇的第二天,周宾没能叫醒他,洪启川面带微笑在睡梦中离世。
这时世人才知太上皇用情之深,想到是那位“神仙娘娘”,又觉得甚合情理。
在洪芃麦的主持之下,洪启川和温皎皎合葬在了一处。
系统空间------
温皎皎回到了这个纯白的空间,可能是想通了,这次她的心情好多了。
【神女要进入下一个世界吗?】系统问道。
【嗯。】温皎皎回答。
注1:流苏、璎珞、点翠、华胜都是首饰的名字
注2:出自《诗·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