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带想你回家,别怕。”孟倾夏翻身下马,伸出手想要拉住迟寒柏。迟寒柏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石头往后滚落,可迟寒柏却没有一丝想走回来的意思。迟寒柏的眼睛里带着刻骨的怨毒。到了这一刻,她不想再控制任何自己的情绪了。“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家,我恨他们,也恨你道貌岸然的样子,连死都不愿意死在裴家。”“从你救我起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未像过活下去,是你一直在逼我,逼在世间挣扎,我想解脱。”迟寒柏用最为清晰的话语,说出了最为戳人心的话。
孟倾夏眼皮微垂,冷漠的目光慢慢落在她身上。
那么大个人,就这么从她们的眼皮底下跑了,竟然还无一人发现。
婢女大着胆子说:“今天小姐突然出来问李嬷嬷的事情,不知和这有没有关系。”
孟倾夏皱着眉思考,到底事出突然,打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婢女说提到了乱葬岗的字眼,要不要往那边去瞧瞧。
孟倾夏吸了一口气,叫人四处打探寻找。
自己便先取了马往乱葬岗那边去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就要跑呢。
明明为了她夜闯军营,也求了母亲将她留在府中。
金银细软,绫罗绸缎,哪一样都未曾亏待过她。
为什么要逃呢?
迟寒柏运气不算太差,出了门,便寻了个马车,让车夫带她去城郊。
心里发着颤,但也还是上了车,只是一直缩在角落,全身紧绷。
乱葬岗在城郊的崖边,一般人极少会过去。
车夫也是送到离乱葬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把迟寒柏放下了,说晦气。
迟寒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那边走着。
没想到刚刚到乱葬岗,便听见一丝马蹄。
迟寒柏本能的往深处跑去。
恍惚间她似乎又感受到了当初第一次从军营逃跑时的慌乱感。
“迟寒柏,不要在往前了,同我回去。”孟倾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而此时迟寒柏几乎已经跑到了峭壁边,退无可退。
孟倾夏原本一身火气,看到她时又突然卸了下来,现下只剩下了慌乱。
前面是孟倾夏,后面是悬崖。
她没有想过孟倾夏会这么快发现的。
原本她想先寻下生母的尸体的。
若是寻到了,便将她好好安葬,再随她一起离开。
若是寻不到,她更是了无牵挂了。
可是还不等她找,孟倾夏就来了。
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好像逃也逃不开,好像命捏在他手里了一样。
“我只是带想你回家,别怕。”孟倾夏翻身下马,伸出手想要拉住迟寒柏。
迟寒柏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脚下的石头往后滚落,可迟寒柏却没有一丝想走回来的意思。
迟寒柏的眼睛里带着刻骨的怨毒。
到了这一刻,她不想再控制任何自己的情绪了。
“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家,我恨他们,也恨你道貌岸然的样子,连死都不愿意死在裴家。”
“从你救我起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未像过活下去,是你一直在逼我,逼在世间挣扎,我想解脱。”
迟寒柏用最为清晰的话语,说出了最为戳人心的话。
孟倾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像是一场无人看见的海啸。
他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迟寒柏已经垂下了眼睛不再看他。
孟倾夏在这一瞬间,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似乎能够察觉到迟寒柏的下一步动作。
那种感觉,和迟寒柏大婚那日几乎一样,甚至更为强烈。
下一刻,他便看迟寒柏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跃。
只一瞬整个人便从山崖坠下,落入悬崖之下滚滚江水之中。
天气晴朗,天空湛蓝如洗,可孟倾夏的内心却如暴雨倾盆。
满脑子只剩下了那抹决绝的身影,和那句“我想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