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小女孩叫袁宁,”她说道,“她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经常跟在我们后头。”袁宁也是经常被欺负的那类人,她和阿月在孤儿院立威之后,别人都不敢再来招惹她们,袁宁却巴巴地跑过来和她们玩。“我心眼小,”云锦书说道,“觉得她就是为了借我们的名头,好让别人不敢再欺负她。阿月劝我说,反正对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妨碍,她爱跟就让她跟着好了。”“后来有一户富人,想要将阿月带回去养,”她的声音很轻,“但阿月不想和我分开,就没有同他们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袁宁跑过去问他们可不可以带她走,于是他们就带走了袁宁。”
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起这些,又或许是夜晚太安静了,她一说起来便停不下来。
“阿月对我很好的,”她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吃不饱饭,有个男孩子长得比我高一头,常来抢我的东西吃,阿月在身上藏了一块砖头,等他再来的时候,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头都打破了,从那之后他见了我们就绕着走,再不敢来抢吃的了。”
阿月因此而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等她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男孩,把他又揍了一顿。
“小锦,”她对云锦书说道,“你要记着,你越是忍让别人就会越欺负你,你只有把他们打怕了,往后他们才会绕着你走。”
云锦书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又被院长拖去了关禁闭的小黑屋,隔天等那个男孩头上包着纱布出来的时候,她也冲上去给了他一板砖。
然后她也被关了小黑屋,不过从那之后,孤儿院里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们两个了。
“还有个小女孩叫袁宁,”她说道,“她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经常跟在我们后头。”
袁宁也是经常被欺负的那类人,她和阿月在孤儿院立威之后,别人都不敢再来招惹她们,袁宁却巴巴地跑过来和她们玩。
“我心眼小,”云锦书说道,“觉得她就是为了借我们的名头,好让别人不敢再欺负她。阿月劝我说,反正对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妨碍,她爱跟就让她跟着好了。”
“后来有一户富人,想要将阿月带回去养,”她的声音很轻,“但阿月不想和我分开,就没有同他们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袁宁跑过去问他们可不可以带她走,于是他们就带走了袁宁。”
“阿月吃了很多苦……是我拖累了她。”云锦书抱着膝说道。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了许多年,当她们两个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的时候,当阿月打工累了一整天,回家倒头就睡的时候,当过年那一天,两人分吃一盘饺子的时候,这句话都会忽然跳出来,在她的舌尖上徘徊。
但当着阿月的面,她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她知道阿月必然不爱听,只能把这句话和长达十数年的愧疚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这又不是你的错,”顾雁回说道,“她选择你,必定是因为与那富户相比起来,你带给她的东西更多。”
他不大会安慰人,只能从客观角度来分析:“兴许她跟了那富户走之后,日子会过得轻松些,可那富户平白无故带她回去,必然是有什么用意的,说不定他们家就有个要冲喜的儿子,哪怕没有,她花人的钱,也要过得小心翼翼看人眼色。”
云锦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她们两个与袁宁重新相逢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的养父母家中还有个脑瘫的儿子,一直不能自理,所以他们才想着要再领养一个孩子,等他们老去之后帮他们照顾儿子。
袁宁那些年虽然物质上过得十分富足,但却并不开心,她没能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反而去学了护理,就是为了以后更方便照顾哥哥。
养父母从小对她耳提面命,告诉她一定要对哥哥好,要不是因为哥哥,他们又怎么会领养她呢?她只怕现在还在孤儿院呢!
云锦书听得心中五味杂陈,阿月更是在袁宁的眼泪中义愤填膺,对她加倍好了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顾雁回摇摇头,“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好。”tຊ
“才不是呢,”云锦书反驳,“阿月对我就是不求回报的好!”
“那大约是因为你也是同样对她的。”顾雁回说道。
云锦书愣了愣,没有说话。
顾雁回许久不见她出声,转过头看,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一个人儿,缩在宽大的外袍中,半靠在他的身上,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他沉默地笑笑,将身子坐得更直了,好让她能靠的更舒服些。
朗月当空,他第一次觉得赶路也不是全然枯燥乏味的一件事了。
……
“你就是宁才人?”
江照月紧盯着眼前俯身跪拜的女子,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淡淡问道。
“回皇上的话,正是臣妾。”
女子的声音清婉温柔,说话的时候规规矩矩,不敢抬头看她。
“行了,你先起来吧。”江照月说道,“崔元,赐座。”
崔元很快拿了个小杌子来,宁才人从地上站起身来坐了上去。
江照月这才看清她的脸,是极美的长相,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着,含情脉脉,目光流转间摄人心魄。
她咳嗽了一声,示意崔元退下。
但崔元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似的,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江照月咬牙,定是陈袖吩咐过他,让他在她召见嫔妃的时候守在一旁的!
她这个皇帝做得憋屈,就连想摸摸自己嫔妃的小手,还要被摄政王的眼线监视着。
无奈,江照月只好说道:“朕听说你自荐司药一职,怎么,你莫非通晓医术不成?”
“回皇上的话,臣妾从前在家中曾看过不少医书,略懂些皮毛。”
中规中矩的回答,江照月没办法因此就确定她是小锦。
“略懂些皮毛可不够,”她说道,“你可会给人治病?”
宁才人微微笑着低下头去:“那些伤寒一类的小病,书中都有过记载,但臣妾一直未曾亲自给人瞧过,皇上这么一问,臣妾的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得到时候试试看才行。”
又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江照月只得启用方案B。
“宁才人,”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朕记得你颇通文墨来着?朕前两日得了个上联,说来给你听,你看能不能对出下联来。”
她清了清嗓子:“智者不入爱河?”
宁才人一愣,脱口而出:“愚者重蹈覆辙??”
江照月:“寡王一路硕博???”
宁才人:“……建设美丽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