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了,傅殿下到西楚之前,传言中他身子怎么样?”孟歆和春华都陷入了回忆。这位傅殿下在大靖排行第三,来西楚之前,关于他的传言不多。还是来了之后,萧蘅为了羞辱他,才挖出他的许多宫廷秘事来。关于他的身世,骂他生母地位卑贱。而他这个人,在大靖皇城也属于透明,出身不好也没有功绩,得不到重用。“似乎有说,他十七岁开始,就一直频繁生病,直到十八被送来西楚时,我曾远远瞧过一次,从那时他的脸色也可以看出,他是病着的。”
远远的看见孟歆走来,程京妤在春华的唇边比了个嘘。
即便与孟歆是老相识,有些话也不好在孟歆面前说,这毕竟是在宫墙下。
“郡主怎么崴的这么严重?”
孟歆给她看完了脚踝,发现里面的筋已经拉伤。
别的不能说,吐槽傅砚辞的话春华却是忍不住:“还不是傅殿下,以为郡主的伤是假的,非要推了一把。”
“春华。”
“手掌和膝盖的擦伤没什么,”孟歆利落地清理上了药,“只是脚还是要养着,最好不要落地了,我每日去给郡主换药。”
孟歆本就频繁出入程府,有些府医不方便看的,程京妤向来都交给孟歆。
“辛苦你了。”
将东西收拾进药箱,孟歆遥遥头:“郡主近来似乎与傅殿下多有摩擦,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生来恬静,在太医院恪尽职守,从不多事端。
程京妤前世便喜欢孟歆的性子,不过后来她嫁入皇宫,孟歆照家里父母的意思成了婚,似乎过得还行。
她对程京妤,也向来都是止于君臣之礼,不僭越也不多话。
因此对她,程京妤是放下了几分戒心的:“傅殿下向来不喜欢我,孟歆你此前在猎场给他送药的时候,我要你帮把一下他的脉,你看出什么了吗?”
“傅殿下那日身中情/药,脉搏本就与平时不同,”孟歆回想着,摇了头:“我并未看出什么,不过殿下此前身子弱,最近几次见,倒是看起来好了许多。”
傅砚辞因为身子弱,还未入冬就裹得厚。
整日见了,他身上都有一股萧瑟的灰败之色,似乎总也不见好。
不过因为他身边有个唐未央,所以他的脉一直不经过太医院的手。
也就没人知道他的身子骨到底怎么样。
包括程京妤。
她只记得前世,傅砚辞一直都是这样一副身子,直到——
直到他离开西楚回大靖,再一次回来之后就变了模样。
从前人人都觉得他体弱,刀剑拿不动,长枪不能提,走三步都会被风吹倒。
后来的他竟然能统领三军,踏破西楚国界,成为五洲共主。
他身上的病似乎一直拢着一层纱,这里面藏着什么,程京妤从前根本不屑探究。
可现在,她却渐渐撇不开傅砚辞的一言一行。
“我忘记了,傅殿下到西楚之前,传言中他身子怎么样?”
孟歆和春华都陷入了回忆。
这位傅殿下在大靖排行第三,来西楚之前,关于他的传言不多。
还是来了之后,萧蘅为了羞辱他,才挖出他的许多宫廷秘事来。
关于他的身世,骂他生母地位卑贱。
而他这个人,在大靖皇城也属于透明,出身不好也没有功绩,得不到重用。
“似乎有说,他十七岁开始,就一直频繁生病,直到十八被送来西楚时,我曾远远瞧过一次,从那时他的脸色也可以看出,他是病着的。”
孟歆是大夫出身,第一眼看人总会下意识关注这人的身子。
比如方才远远走来,不用程京妤身边的人告知,她也一眼能看出程京妤手掌和膝盖受了伤。
那时大靖质子入宫,如此轰动,再加上傅砚辞的长相,孟歆自己不会记错。
那没错了。
程京妤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傅砚辞,他被猫挠的那次,似乎挠完他就晕了。
她当时还嗤笑一个大男人胆子小。
但是现在想来,傅砚辞难道不是身体有蹊跷么?
如果他是出生就体弱,那断然长不到如今的体格。
更何况在大靖好歹是个皇子,调理一个体弱的皇子还是有办法的吧?
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他是被大靖皇城里的人刻意陷害的。
有人想要他短命,用了某些手段牵制着傅砚辞。
从上次傅砚墨来西楚就知道,他是个笑面虎,表面上似乎对傅砚辞挺好,可是背地里呢?
有一个唐未央,难道就不会安排第二、第三个唐未央么?
看来自己是时候要找唐未央好好聊一聊了。
她待在傅砚辞身边,对傅砚辞是极大的危险,如果能帮傅砚辞除掉这个人呢。
自己跟傅砚辞的关系会不会缓和两分?
但是这事就算要做也不可操之过急,手上要拿到唐未央的证据才行。
想到这,程京妤不动声色地做了打算。
春华越发闹不懂她家郡主在想什么了:“郡主,你又要做什么呀?”
“孟歆,我托人搞一副傅砚辞平日喝的药渣出来,你介时帮我看看,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或者他喝的药渣里有没有蹊跷。”
孟歆虽然也不知道程京妤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好。”
“此事不可让任何知道,太医院的任何人,明白了吗?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程京妤对身边做事的人向来大方,不会亏待。
而且看似简单的事,如果牵扯上傅砚辞,以傅砚辞敏感的身份,孟歆也会被牵连其中。
这时,夙乙不知从哪个墙拐角飞下来,抱臂提醒:“你们最好不要再商量了,来人了。”
于是话题止住,程京妤任孟歆给自己上药。
直到回府的路上,程京妤才将夙乙召过来:“以你的轻功,去偷个东西不会被人发现的,对吧?”
夙乙:“.....那得看去哪。”
“比如你去哪里被发现过?”程京妤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求知。
“没人教过你不能戳人伤疤?”夙乙凉凉道:“说吧,偷什么?偷钱我不干。”
“傅砚辞的药渣。”
夙乙无语了片刻,扫了她的脚一眼:“我建议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听见这话,原本在一旁给程京妤剥柑橘的春华抬起头,猛地上下点头。
程京妤却不是个听劝的主,但她摸着下巴凑近夙乙,带着几分打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
“傅砚辞从前在大靖的处境什么的,夙乙,本郡主从未问过你是哪来的吧?”
夙乙一只手摸向自己袖袋里沉甸甸的银子,一手摸向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