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着崔墨白的黑靴,松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方才是我出现幻听之时,那声音又幽幽响了起来。【这是陵墓中出土的如意祥云金丝黑靴,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在大婚之日所穿。】【但洞房花烛夜,驸马却让公主独守空房。】我呼吸一滞,正紧张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崔墨白垂眸看着我,清隽的模样透着几分薄凉。“臣求娶的是将军府的嫡长女,陛下却赐婚臣与公主——”他一言便将我与他的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鸿沟。他的心上人,是南楚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谢雪枝。
成亲之日,我服下慢性毒药,亲手给自己下了死期。
只因我的驸马是当朝权势滔天的帝师,也是我珍藏在心底七年的人。
我不愿成了父皇放在他身边的棋子,也不愿看他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他这样好的人,又怎能有一个冷宮长大的粗鄙公主做正妻?
只是,服下毒药的一瞬,一道声情并茂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
【欢迎参观南楚博物馆,这些是从长乐公主墓中出土的文物。】
【您现在看到的瓷瓶,是两千年前
公主服毒自尽所用。传闻此毒服下后,人会在三月后离奇死去。】
我握着瓷瓶的手一抖,立即谨慎张望四周。
什么博物馆文物?
她怎么知道我刚服的是毒药?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无人回应。
我没有等到那个声音,只等到了“咯吱”推门声。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
停在我的面前。
我垂眸看着驸马的黑靴,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方才是我出现幻听之时,那声音又幽幽响了起来。
【这是陵墓中出土的如意祥云金丝黑靴,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在大婚之日所穿。】
【但洞房花烛夜,驸马却让公主独守空房。】
我呼吸一滞,正紧张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
驸马垂眸看着我,清隽的模样透着几分薄凉。
“臣求娶的是将军府的嫡长女,陛下却赐婚臣与公主——”
他一言便将我与他的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鸿沟。
他的心上人,是南楚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而我,是冷宫里长大徒有虚名的公主。
这桩婚事,非他所愿。
“日后,若公主有了心仪之人,我们便和离。”
听得驸马的话,我有些无措的攥紧了手中的红盖头。
“我·…暂无心上人。”
除了他,我此生再无心仪之人。自年少与他初识,他跳入冰湖,救下差点溺亡的我。
我的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喜欢的少年郎,他什么都好,只是偏偏不喜欢我而已。
可这份而已,足以要了我半条命。听得我的话,驸马微愣,眉头一颦。
“即是如此,臣便如公主所愿。”说完,他恭敬的躬身行礼,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眼见他的背影在我视线中消弭,我心底的苦涩蔓延成河。
御赐姻缘,不是和离二字就能断掉待我三个月死后,便能给他想要的自由了……
婚房内一片冷清。
案上龙凤烛噼里啪啦的细微声还在作响,摇曳的火芯仿佛随时会灭。
我坐于梳妆台前,将头上的凤冠取下。
正当我要拔出发髻中的金簪时。
那抑扬顿挫的解说声音又徒然响起
【据史料记载,元和二十六年初春,驸马就是用这支金簪亲手杀死了公主—】
我的耳畔有一瞬的空鸣。
驸马身为当朝如日中天的帝师,父皇忌惮他权势滔天,遂将我赐婚于他暗涌羞辱和警告。
他对这门婚事心怀不满,我心中清楚。
但这金簪,是驸马婚前赠与我的礼物。
他若要杀我,手中的剑足矣,又怎会用这根簪子?又何须等到来年初春?
思及至此,我觉得那道天外来音甚是荒谬。
长夜漫漫。
我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驸马前来与我请安便走
,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我知他心中无我,这般相敬如宾也算岁月静好。
三日后归宁日
我整理好了要带进宫的行装,等着和驸马一同入宫行礼。
但我在苑门前没等来驸马,反而等来了那道来自两千年后的解说词。
【据史册记载,长乐公主与驸马回门日,是公主独自一人入宫。】
【驸马一向遵循礼法,怎会做出这般失礼之事?】
【自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谢家嫡长女,从边疆得胜归来,驸马要去城门口迎接他心爱的姑娘。】
耳边的声音阵阵传来,荡得我的心阵阵沉闷。
我本不信解说词所言,但与此同时
驸马的侍卫阿布来了绛云院,告知我驸马临时有安排,不能与我一同入宫的消息。
鹅毛大雪漱漱落下,压弯了院内的梅枝。
我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驸马回,只能独自前往皇宫。
马车轮缓缓行驶在京城街道。
一路上,车外都是热闹的百姓吆喝声。
“谢将军回来了!我们南楚国的女将军回来了!”
我晃神片刻,掀开轿帘,却见众人都朝城门口挤去。
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城楼前,也眺望着那里。
驸马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希冀,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于他而言,谢将军是这样特别的存在吗?
心涩像是潮水一样密不透风袭来,我无力地放下了帘子,不敢再看。
宫墙柳绿。
凤仪殿。
我踏入皇后娘娘的殿厅,如从前一般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行跪拜礼。
“长乐归宁,给皇后娘娘请安。”作为冷宫里长大的废妃孩子,我自幼便没资格唤她为母后。
每每进凤仪殿,只有跪着的份。皇后慵懒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新婚之夜的了事帕呢?”
我心一紧,攥紧了衣袖。
成婚这几日,我与驸马并无夫妻之实,怎能给出染血的白布……
见我沉默,一旁的嬷嬷立马上前,扯过我的手臂。
衣袖拽起,那一颗鲜红的守宫砂还停留在雪白的手腕上。
皇后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成婚三日都没让驸马碰你,你怎有脸归宁!”
我心底一痛,脸色跟着发白。
“这几日来了葵水,故而驸马不曾碰我。”我有些牵强解释。
皇后还想再斥责我,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徒然闯进凤仪宫。
“姑姑!我回来了!”
闻言,皇后的脸色霎时好看了不少,转眸看向殿门处。
身着红色戎装的谢将军与驸马并肩踏入殿内。
郎才女貌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谢将军英姿飒爽,又是皇后的亲侄女。
与驸马的确很是般配。
我蜷紧手心,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站到了一侧。
驸马不曾看我一眼,满目柔情都落在谢将军身上。
皇后拉着谢将军的手问长问短,眉眼间皆是慈爱和疼惜。
“打了胜仗,可想好了要什么奖赏?”
谢将军眸光微动,看了驸马一眼,随即应道:
“臣女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闻言,皇后意味深长:“哦?”谢将军顿了顿,起身走了两步,在皇后跟前直直跪下。
“我不求军功嘉奖,只愿嫁与帝师做妾!”
……
与驸马崔墨白成亲当晚,我听到了一道来自21世纪的声音。
【欢迎参观南楚博物馆,您现在看到的是长乐公主‘盛听澜’墓中出土的文物。】
【这个青花瓷瓶,是公主服毒自尽所用。据考古学家检测,服下此毒的人会在三月后暴毙而亡。】
【这是公主成亲时所戴的凤簪,据史册记载,公主服毒后,驸马用此簪亲手杀死了她。】
起初我是不信的。
直到后来,我手中所执之物,都成了那个解说员嘴里的遗物。
我才知道。
我死后两千年,有人挖了我的墓,拿走我的陪葬品,放进一个叫‘博物馆’的地方供人参观。
……
元和二十五年,冬雪漫天。
今天是我的成亲之日。
与我成婚的驸马——崔墨白,是当朝权势滔天的帝师,也是我珍藏在心底七年的人。
从良辰吉时等到夜色深浓,崔墨白还没有来。
我掩去心底的涩意,拿出早已备好的毒药,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瞬,一道声情并茂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
【欢迎参观南楚博物馆,这些是从长乐公主‘盛听澜’墓中出土的文物。】
【您现在看到的瓷瓶,是两千年前公主服毒自尽所用。传闻此毒服下后,人会在三月后离奇死去。】
我握着瓷瓶的手一抖,立即谨慎张望四周。
什么博物馆文物?
她怎么知道我刚服的是毒药?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无人回应。
我没有等到那个声音,只等到了“咯吱”推门声。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我垂眸看着崔墨白的黑靴,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方才是我出现幻听之时,那声音又幽幽响了起来。
【这是陵墓中出土的如意祥云金丝黑靴,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在大婚之日所穿。】
【但洞房花烛夜,驸马却让公主独守空房。】
我呼吸一滞,正紧张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
崔墨白垂眸看着我,清隽的模样透着几分薄凉。
“臣求娶的是将军府的嫡长女,陛下却赐婚臣与公主——”
他一言便将我与他的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鸿沟。
他的心上人,是南楚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谢雪枝。
而我,是冷宫里长大徒有虚名的公主。
这桩婚事,非他所愿。
“日后,若公主有了心仪之人,我们便和离。”
听得崔墨白的话,我有些无措的攥紧了手中的红盖头。
“听澜……暂无心上人。”
除了他,我此生再无心仪之人。
自年少与他初识,他跳入冰湖,救下差点溺亡的我。
我的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我喜欢的少年郎,他什么都好,只是偏偏不喜欢我而已。
可这份而已,足以要了我半条命。
听得我的话,崔墨白微愣,眉头一颦。
“即是如此,臣便如公主所愿。”
说完,他恭敬的躬身行礼,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眼见他的背影在我视线中消弭,我心底的苦涩蔓延成河。
御赐姻缘,不是和离二字就能断掉。
待我三个月死后,便能给他想要的自由了……
婚房内一片冷清。
案上龙凤烛噼里啪啦的细微声还在作响,摇曳的火芯仿佛随时会灭。
我坐于梳妆台前,将头上的凤冠取下。
正当我要拔出发髻中的金簪时。
那抑扬顿挫的解说声音又徒然响起——
【据史料记载,元和二十六年初春,驸马就是用这支金簪亲手杀死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