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给自家女儿求情:“云兄,小女是有些不懂事,我回去定会好生调教。可是两年……”“怎么?”云谦忠抬眼,凉飕飕的反问:“孙兄是觉得两年时间还不够吗?”孙尚书立刻改了口:“够了,够了!云兄说的是,在下一定回去好好管教小女,叫她今后谨言慎行。”……深夜,孙尚书府。“呜呜呜!两年,我哪里还能再等上两年?青明哥哥说了,他下半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议亲的!等两年过去,青明哥哥只怕连孩子都有了!”
孙如月脸色灰败,一时间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云染初心中却暗自发笑,今儿她二哥这事儿办的还真是漂亮。
这些男子的官位或许不高,可眼尖的人却一下子都认了出来,这几位要么是新科刚中举的进士,要么便是朝中早有才名的言官。
这几人如今便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那支笔杆子随手一写,这些所谓亲贵便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本朝一向最重声名,方才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姐和这位孙夫人的名声如今可算是完了。
取得了大获全胜的贺氏便如一只骄傲的凤凰。
她昂着头看向在场左右人,正色道:“今日谁还想道一声我家女婿的是非长短,可以现在立刻便说出来。”
她指了指那些云行止带来的朋友,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
“都是一殿为臣的,我家老爷可不想平白无故背上污名,话还是说清楚了的好!叫这天下士子瞧瞧,诸位对我云家究竟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所有原本兴致勃勃的讽刺着景郁的众人此刻都成了鸵鸟。
她们一个个将头埋得老低,生怕自己和孙家母女一样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贺氏环顾一周,见没有人继续讨论,便露出了原本招待宾客时该有的热络的主人表情。
“看来诸位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既然这样,那便继续用宴吧。”
……
孙家母女最后是被人拖着离开的云府。
彼时正在用宴的孙尚书瞧着自家妻女被这么可怜兮兮的拖出去,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可他正要发作,身边的下人便悄悄来将方tຊ才在女宾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他。
另一边,云谦忠自然也知晓了这些事情。
他冷着脸对上孙尚书的目光,见对方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这才没有当即发怒,只沉着声道:“孙兄平日里公务繁忙,可到底是一家之主,家教还是要有些的。”
云谦忠端起酒杯闷闷的灌了一大口酒,随即对方才的事情给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
“依我看,孙兄的千金和夫人这两年还是少出些门,在家里修身养性得好!”
孙尚书的脸一下白了。
因为他知道,云谦忠这话就是字面意思,让他女儿和妻子这两年都不要出门了。
本朝的女子十五六岁就要议亲,若是世家贵女,准备婚事一两年都是很正常的。
他家女儿今年十六岁,若是在家里待两年,蹉跎了光阴,今后这婚事可就艰难了。
他挣扎着给自家女儿求情:“云兄,小女是有些不懂事,我回去定会好生调教。可是两年……”
“怎么?”
云谦忠抬眼,凉飕飕的反问:“孙兄是觉得两年时间还不够吗?”
孙尚书立刻改了口:“够了,够了!云兄说的是,在下一定回去好好管教小女,叫她今后谨言慎行。”
……
深夜,孙尚书府。
“呜呜呜!两年,我哪里还能再等上两年?青明哥哥说了,他下半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议亲的!等两年过去,青明哥哥只怕连孩子都有了!”
孙如月哭闹的声音响了一个晚上,王氏心疼女儿,也指着鼻子骂孙尚书窝囊。
“你这个废物!人家让你把女儿关起来你就关啊!都是一殿为臣的,你比他云谦忠又差在哪儿了?你做什么这么怕他!”
孙尚书一向惧内,被王氏这么骂了一通,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捂着脑袋想要逃跑,可还没走两步,便又被王氏提着耳朵给抓了回来。
所幸王氏还没来得及继续开骂,下人便禀报说陈珏陈将军来了。
孙尚书这才如蒙大赦,连忙甩开王氏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孙尚书本是借着陈珏的名字躲过王氏的聒噪,可以一见到陈珏,便想起他也是云家军中人,便更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他冷冷的瞪着陈珏,不等对方开口,便冷声道:“送客!”
陈珏一愣,也不恼怒,只呵呵一笑道:“孙兄,你如此这般行事可不大厚道啊!愚弟方才刚救了你,要你免受嫂夫人责难。你怎能如此翻脸不认人呢?”
孙尚书一愣,也不再叫人将他赶出去了,只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问:“你怎知道……知道我……”
陈珏瞧着他脸上还留着方才被王氏抓伤的痕迹,指了指脸颊,笑得愈发灿烂。
“孙兄,你我同朝为官,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知道你今夜大约不好过了,愚弟怎可不来搭救你一番呀!”
孙尚书看他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脸没好气道:“哼,我瞧你今日来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们云家军如今春风得意,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和他云谦忠又有什么区别!”
“孙兄这话可就冤枉我了,”陈珏终于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我与孙兄怎么说也是同乡,哪里能是来笑话你的呢?”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认真,一字一顿的看着孙尚书道:“我今日来,只为问孙兄一句话。今日之辱,孙兄想不想还回去?”
陈珏这话一出口,孙尚书立刻便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只要他想报仇,陈珏就会对他提供帮助。
他和陈珏也算是相识多年的,知道这人一向无利不起早,心中当即便多了几分怀疑。
他对陈珏露出一个审视的目光,冷声问:“你为何要帮我,你不也是云家军中人吗?”
他才不相信陈珏这样的人会因为那点子微不足道的同乡之情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也绝不可能做出给人当枪使的傻事。
孙尚书此刻心中已然确定,只要陈珏说的话不对他的意,他立刻便会将这人卖给云谦忠换一个将功赎罪。
而陈珏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高深莫测一笑,调转话头不答反问。
“孙兄也知道,只要有云谦忠在朝一日,那本该属于陛下的军队便永远要冠上一面云字旗。天下是姓周的天下,难道孙兄以为陛下就能容他云谦忠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