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门岗的大叔问好,拿出工作证给对方查看。大叔摆摆手,“梅工,你从实习就在这里上班,这么久了,不用这么一板一眼。”梅年雪装好工作证,刚想开口说,还是要的。“咱梅工就是这般循规蹈矩,你就依了她吧。”一道清丽的声音先她一步说话。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馆长,早上好。”“年雪,你每天来这么早干什么?”馆长郑瑶亲昵地挽上梅年雪的手臂。“来单位吃早餐。”梅年雪毫不掩饰自己早来的目的,“单位发的饭钱吃不完,月底消零就浪费了。”
梅年雪在闹钟响之前就自然醒了,床的另一边仍有余温,只是骆青玉已经起床。
见玄关处的公文包也不见了,猜骆青钰应该是上班去了。
她洗漱后,也搭地铁去博物馆上班。
住在海棠湾,比之前的出租屋通勤时间减少许多,地铁一号线直接到港南博物馆前的广场。
她和门岗的大叔问好,拿出工作证给对方查看。
大叔摆摆手,“梅工,你从实习就在这里上班,这么久了,不用这么一板一眼。”
梅年雪装好工作证,刚想开口说,还是要的。
“咱梅工就是这般循规蹈矩,你就依了她吧。”一道清丽的声音先她一步说话。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馆长,早上好。”
“年雪,你每天来这么早干什么?”馆长郑瑶亲昵地挽上梅年雪的手臂。
“来单位吃早餐。”梅年雪毫不掩饰自己早来的目的,“单位发的饭钱吃不完,月底消零就浪费了。”
“你真是把极简的生活进行到底啊。”
梅年雪笑笑,“嗯,生活要做减法。”
“走,我们一起去吃早餐。”两人就像小姐妹一般,一起向博物馆食堂走去。
梅年雪是郑瑶馆长亲自招进来的,梅年雪的情况她最清楚。
还记得梅年雪第一次来博物馆实习,长得连她一个女生都觉得美,当时看她不言不语的站在实习生中,就像个邻家妹妹。
谁知道,她的修补技术、文物知识功底这般强。
本科实习、攻读研究生一直到研究生毕业,短短几年时间,她不仅成了文保科的老师傅,也成了博物馆全能型人才。
前至解说员后到藏品出入库,她都理得清,那个坑都能住下她。
为了把梅年雪留下来,温言教授办公室她郑瑶都踏破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年雪,你26岁了,有没有谈男朋友啊?”
郑瑶想到自己那冷静自持的小叔子,和年雪这样温婉柔美又呆得可爱的小白兔最适合了。
这反差感cp,她嗑好久了。
“馆长,我结婚了的。”
郑瑶惊讶,“什么时候?”
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连男朋友都没有听她说过。
“就前天。”梅年雪知道郑瑶馆长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也没有想过要隐瞒结婚的事情,“刚领的结婚证。”
虽然有些突然和惋惜,郑瑶依然送上祝福,“新婚快乐。”
怪就怪和小叔子没有福分吧。
“谢谢馆长。”
“对了,出土的文物今天就会运过来,到时候就要辛苦你们文保科,一会儿开个会,大家分分工。”
“好的。”
梅年雪吃完早餐,回到文保科,半个多月没有回来,工位上都布了一层灰。
她打来一桶水,开始擦拭出差同事们的桌椅。
文保科工作性质特殊,平时大家自己打扫工位,公共区域就轮换着打扫。
梅年雪想,反正都要擦的,同事们的工位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呦~咱们梅工还真是懂职场潜规则的呢?一回来就陪馆长吃早餐,为同事们擦桌椅。”
孟梦的话总是酸酸的,即使她擦桌椅只是顺手的事情,孟梦都能把它说成是讨好同事的手段、小心机。
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梅年雪大多数时候是不会搭理孟梦的。
这次也一样,她装没有听见孟梦的话,提着水桶和抹布,直接去了杂物间。
“切~装什么清高。”孟梦最看不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明明什么都要争,又装出一副漠不关心、只管修复文物的样子。
明明都是一起进入港南博物馆工作的,凭什么她就能破格被评为副研究员。
晋升这么快,还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贱事,长得就不是个安稳的骚浪样儿。
梅年雪将抹布洗干净晾好,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对话。
“孟梦,谢谢你这段时间把我的工位打扫得这么干净。”这是盛扬的声音。
“你们都去现场了,我做点卫生没什么?”孟梦心安理得地收下盛扬的感谢。
梅年雪笑笑,反正工位干净就行,谁做的倒是无所谓。
她抬步进入,盛扬也热情的打着招呼,“梅老师,早上好。”
“盛扬老师,早上好。”
梅年雪礼貌地回应,然后在自己的工位坐下,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最近文物科的工作记录。
盛扬见她袖子挽起,又看看正在吃早餐的孟梦,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多言,免得惹了爱炸毛的孟梦不高兴。
大家都是文保科的,以和为贵,反正梅年雪也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
在新出土的文物运来之前,郑瑶馆长和文保科的所有人一起开会。
主要汇报这次出土文物的数量、受损情况以及文物大致的背景。
最后,王科长说到修复工作的分工。
所有人对分到的工作都没有意见,唯有孟梦举手,提出异议。
“王科长,梅年雪最擅长的不是字画、绸缎和木器吗?”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觉有什么,她自认有理有据,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多过分,
“常言能者多劳,她刚破格评了副研究员,说明各方面都是厉害的,技术也好。我现在的能力恐怕不能承担修复字画的工作,字画就交给梅年雪吧。”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王科长分配给梅年雪的工作量,已经是他们中最大的了。
孟梦如果再把字画的修复推给梅年雪,那么梅年雪几乎天天都要加班,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工作。
王科长心里也明白,不能再给梅年雪加工作。
“孟梦,你如果工作有困难,可以和我们所有人说,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们是技术类工作,只有多做、多练习才会精进。”
孟梦一脸无辜,“可是我技术不够成熟,万一......而且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跑来跑去的,精力有限,而且我也不缺钱花。”
说到最后,竟然还生了几分优越感。
王科长无奈地看向馆长郑瑶,这是馆长的关系户,当初他的要求就是至少研究生。
孟梦一个本科生,知识体系和手上技术已经是落后于其他人。
工作这么久了,跟不上团队的步伐,也不知道努力精进自己的技术。
一提到去搞文书、法律之类的事情,跑得倒是蛮快。
见馆长不表态,王科长也急了眼。
他的兵他心疼,本子一摔,一向好言好语的他,声音也变得严厉,顾不上谁的脸、谁的面子了。
“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去其他部门,本来文保科就缺人。”
文保科谁不累,谁不是去现场不眠不休、小心谨慎地挖、刨、刷好几天,结束休息两天,文物一运回来,又是伏案埋头地进行修缮工作。
因为科长发脾气,气氛压抑、紧张,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梅年雪在心里仔细盘算一番,举手道:“馆长,王科长,正好我明年还差论文,孟梦说的字画就我来修复吧。”
在座的谁人不知,他们要么是一直跟着老师傅学习,技术不错;要么是从文物修复相关专业毕业,理论不错。
但是,除了王科长,谁都没有梅年雪的综合能力强。
她技术上遇到难关,会虚心地和师傅们请教。
同样的,师傅们遇到理论上的难题,她也会大方地分享、讲解。
很多人不能竞评,就是差在论文这一块,可是人家梅年雪不同,一年出三篇论文不在话下,且工作量也是所有文物修复师里最大的。
科里有不成文的规定,谁年轻谁多干,梅年雪、孟梦之后没有再招修复师,人家从来没有抱怨什么,只要喊,她都会动。
反倒是同期的孟梦,众人一听便是摇头。
现在论文不过是梅年雪的借口,他们有心无力,不敢接字画的工作。
王科长心疼的看着她,这小姑娘都瘦成什么样了,还这么拼,钱就那么重要?
也没看她吃穿用度多好,工资也不低,怎么就这么缺钱呢?
“年雪要做也可以,但是馆长你得让食堂给她加餐,丫头太瘦了。”
因为淋过雨,王科长想为年雪撑起一把伞。
“我让家里的人给年雪熬。”郑瑶也有她的苦衷,对于年雪主动揽下工作,她是感激的,
“我给熬参鸡汤、煮燕窝,好吧,到时候晚上加班的,我都给你们送。”
郑瑶话落,视线在孟梦的身上停留几秒。
如果不是孟父做了公公骆知礼20来年的司机,以孟梦的职业素养,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博物馆。
好在她留了一手,孟梦是编外人员,合同期到,她可以不用续约。
现在想来,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在有年雪这样一顶级的人才在。
“谢谢馆长。”紧张的气氛散去,大家笑着道谢。
“谢谢年雪吧。”郑瑶毫不掩饰对年雪的喜欢,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不能把孟梦怎么样,只有多谢梅年雪。
散会后,孟梦找到梅年雪,质问她,“你愿意做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非要科长发火了,你才答应,你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