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直到听大姨说,王霜报案了,要把人抓出来坐牢,这件事甚至会连累自己儿子的前途,他赶紧跟他爸妈坦白了。原本他们一家人已经快到火车站,这不,只能急匆匆折返回来。酒店里有警察,肯定不能去。他想着把这烫手的山芋赶紧扔在他们房子里,等他们找到,就会以为是王霜自己不小心丢了,他也就安全了。王睿研究了一下马桶,不行,太明显了,垃圾桶也没一个,他正趴在地上研究地漏,准备把小金镯子卡那儿,手就被捉住了。
满月宴上闹成这样,按赵春芳的意思,就该带苏棠和小糖果回娘家东宁镇,省得看沐家老两口的臭脸。
可苏棠不同意:“那是我和沐时的家,他没回来,我不能走。”
王霜长这么大,可是连交警都绕着走的主儿,见儿子被警察带走,彻底慌了神,在家里走来走去,抖着两只手:“怎么办怎么办……”
沐建军只会愁眉苦脸地吼,发泄无用的怒气:“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悠?烦死了。”
门锁开了,王霜赶紧跑过去,充满希冀:“是沐时回来了吗——”
看到是苏棠的那一瞬,她的眼神瞬间晦暗下去。
苏棠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刚去公安局问过了,这案子不复杂,不超过十二个小时他就会出来。”
“那、那他到底是什么问题?”王霜抓着苏棠,如同抓住了救星。
“具体的只能等沐时回来说,”苏棠看了看王霜的手,不着痕迹地躲掉,“您二位也不用太着急。”
王霜似乎这才发现苏棠是一个人,她问:“小糖果呢?”
“您现在应该没心思照顾孩子,我让我妈先带回东宁镇了,”苏棠说,“我会在这里待到沐时回来,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王霜点点头,有人管事了,她绷紧的神经松了一点。
“还有,我必须澄清一下,”苏棠从手机上点开图片,“您看清楚,这是我妈妈在东宁镇的商场里买金镯子的发票,款式、克重、价格都在这张照片里。”
王霜接过来看了看,果然。这么说,赵春芳只是恰巧和她买了同一款式的小金镯子,并没有偷她的?
“那我买的东西呢?去哪儿了?”王霜脑子里如一团浆糊。
“您好好回想一下,您的东西一直放在哪里,都有谁有机会接触?”
“我、我就放在包里啊,一直随身带着,我招呼客人来着,都是咱老家的亲戚……”王霜说着说着,也不确定起来,她一向粗心大意,就算人家趁她不注意把包摸了,她也不知道。
苏棠点点头,分析:“我也倾向于是熟人做的。”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王霜说。
“嗤,”沐建军嘲讽地笑了,“你问?你这个人又不会转弯,问了谁会承认?”
“这样吧,您跟大姨打个电话,就说您已经报警了,因涉案金额过高,警察已经立案,现在就去酒店调监控,这个贼一旦抓到,就要坐牢,后三代都不能考公。”苏棠出主意,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王霜家三姐弟,大姐,她是二姐,还有个小弟。这位大姨,即王霜大姐,最是嘴巴大,喜欢在亲戚间传消息的。
王霜点点头,给她大姐打电话,照着苏棠说的,磕磕巴巴说了一遍。
“然后呢?”王霜挂了电话,问苏棠。
“耐心等待,”苏棠说,“等鱼儿上钩。”
晚饭前,王霜弟弟王雷一家上门来了。
四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似乎从哪里急匆匆赶过来。
打开门,王霜十分诧异:“王雷?你、你们还没回淅川镇?”
“对,不是说这次要在D市顺便玩两天嘛。”王雷径自进来,眼珠子四处滴溜,对沐建军随意挥了挥手,“二姐夫。”
王霜和沐建军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老两口正为沐时的事提心吊胆!她这个弟弟倒好,真带一大家子来打地铺来了?
有没有点儿眼力见!
苏棠没说什么,依旧只跟几人淡淡打了声招呼。
她借大姨的嘴放出消息,小偷自然不敢去酒店往警察枪口上撞,就该上门来了。
所以,谁是贼,谁又是打掩护的?
她神色自如,却在心里暗中观察。
“沐时还没回来?他真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王雷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霜立刻将声音提高八个度:“你别胡说八道!我儿子只是去配合调查,是帮警察捉坏人的,你说话能不能过下脑子?”
“哦哦。”王雷显然不在意,看了眼他媳妇。
他媳妇孙梅立刻接话道:“我也是说,沐时是咱看着长大的,多听话多有能耐的孩子,绝对不会出乱子的——小苏啊,你和沐时,准备什么时候要个二胎啊?”
月子里催生,本是犯了产妇大忌。
可苏棠此时似乎并不生气,甚至还微微一笑:“我们不急的,倒是表弟表弟媳,小侄子出生半年了吧?可以再要一个了。”
表弟表弟媳目光齐齐看向苏棠,又齐齐看向孙梅。
孙梅仿佛找到了知音:“哎呀,我这嘴皮子都要磨起泡了,他们年轻人不爱听。”
“哦,原来您知道年轻人不爱听啊?”苏棠装惊讶。
孙梅赶紧把嘴巴抿起来,看向王雷。
一时,客厅陷入沉默,没有人另开话题。王霜两口子是没心思,王雷一家人似乎正好相反。
心思多的可以结网了。苏棠心道。
“上午过来急匆匆的,还没好好参观过房子,”王雷的儿子王睿站起来,“我正想把家里翻新一下,我看看。”
苏棠也站起来:“表弟,我给你介绍介绍。”
“不、不……麻烦嫂子。”王睿心虚地对苏棠笑了笑。
王睿到哪儿,苏棠就跟到哪儿,他心不在焉地称赞了几下:“……把飘窗砸了做飘窗柜也很好,可以放很多东西,上面还可以坐。”
“表弟,我记得你家就是做的飘窗柜吧?”苏棠拆穿他。
“我、我去趟厕所。”王睿赶紧钻进厕所。
他把卫生间的门反锁,然后急慌慌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烫手的小金镯子。
当时,王霜正和别人谈笑风生,手提包就随意扔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拉链开着,里面露出一个精美的红色礼盒,他只是好奇,就打开看了一下,没想到是金子。
他见没人注意到,鬼使神差地,就将小金镯子偷摸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也没想到,因为这个,苏家和沐家几乎在台上干仗。
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听大姨说,王霜报案了,要把人抓出来坐牢,这件事甚至会连累自己儿子的前途,他赶紧跟他爸妈坦白了。原本他们一家人已经快到火车站,这不,只能急匆匆折返回来。
酒店里有警察,肯定不能去。
他想着把这烫手的山芋赶紧扔在他们房子里,等他们找到,就会以为是王霜自己不小心丢了,他也就安全了。
王睿研究了一下马桶,不行,太明显了,垃圾桶也没一个,他正趴在地上研究地漏,准备把小金镯子卡那儿,手就被捉住了。
苏棠很大声:“表弟,金镯子原来在你这里啊?”
王睿慌张:“我、我上厕所呢,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
苏棠把卫生间门钥匙冲tຊ他晃了晃:“这是我家,我有钥匙,反锁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