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陶然居内,黄知非正与人高谈阔论,眉飞色舞,似乎心情极佳。他端起酒杯,对身旁一人道:“孟兄,前几日你送的那幅廖老的千里江山图可真是好物件。我拿去送与我姑父,他赞不绝口,很是珍爱。来,我敬你一杯!”那人正是孟怀,他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举杯与黄知非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许大人,喜欢就好。”孟怀心中暗喜,他早就打听清楚,黄知非的姑姑新嫁的许大人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尤其喜欢收藏字画。
姜鸢“前几日,这黄知非似是遇见了什么喜事。在这挥霍了一番,您那位堂兄也在场。伙计听得并不清楚,但大约是在祝贺黄知非能够高中。”
孟卿然暗道,可不是就是件喜事。
十日前,黄知非的姑姑已嫁给了礼部尚书许汉生。若不是孟昭枉死,黄知非被查,这便是黄知非的青云路。
就连无甚才学的孟怀,在搭上黄知非这高枝后,先是过了乡试,再过了会试,一路顺利到参加殿试。
其中黄知非可谓是功不可没。
而拿捏黄知非,只要有取之不竭的钱财就行。
上一世,黄知非贪得无厌,孟怀投其所好,花了二千两买了一个进士之位。而这敛财的主意,还是孟怀替他想的。
孟卿然心中冷笑,这二人倒是配合得相得益彰。
上一世,她也是后来才明白孟祥觊觎自家的家产,费尽心机是为了哪般。这一世,她一定助孟怀一臂之力,让他尽快自掘坟墓。
“姜娘子,还请你再帮我盯着黄知非与孟怀的动向。”孟卿然对着姜鸢说道。
姜鸢点头应允,“王妃放心。这两人在陶然居的地界,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另一头,陶然居内,黄知非正与人高谈阔论,眉飞色舞,似乎心情极佳。
他端起酒杯,对身旁一人道:“孟兄,前几日你送的那幅廖老的千里江山图可真是好物件。我拿去送与我姑父,他赞不绝口,很是珍爱。来,我敬你一杯!”
那人正是孟怀,他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举杯与黄知非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许大人,喜欢就好。”
孟怀心中暗喜,他早就打听清楚,黄知非的姑姑新嫁的许大人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尤其喜欢收藏字画。
孟怀家中虽有些钱财,但比起黄知非来,还是差得远。
这千里江山图,还是孟允在世时祖父过寿,孟允亲自献上的。祖父过世后,自然就进了孟祥的库房里。
原本孟怀去跟父亲孟祥讨要,还被孟祥一顿臭骂。这可是廖老的绝笔之作,世间仅此一幅,价值连城。
但,经由孟怀一顿分析,孟祥才舍得拿出来。
当然,孟怀也是极为不舍的。但想到黄知非在朝中有人。日后自己若是高中,还愁没有机会再得一幅好画吗?
孟怀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面上更是一片谄媚,对黄知非道:“黄兄,我敬你一杯。”
黄知非心情正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气道:“孟兄,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
两人相谈甚欢,其他人都插不上嘴。
待酒过三巡,众人都散去,黄知非才拍了拍孟怀的肩膀,将他留了下来。
“孟兄,我有一事相求。”黄知非低声道。
孟怀道:“黄兄,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你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
黄知非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他压低了声音道:“这秦王与秦王妃感情可否和睦?”
孟怀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疑惑地问道:“黄兄何以突然问起这个?”
黄知非叹了口气,道:“孟兄有所不知,我这姑姑有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前几日犯了点事,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姑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黄知非的前姑父只不过是一介布衣。靠着一张好看的脸和巧舌如簧的嘴,哄得姑姑非卿不嫁。
姑姑是承恩公的嫡长女,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经营日子。新嫁的夫君,既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一技之长,全靠她嫁妆度日。
嫁妆没了,就又靠着承恩公府贴补,日子越过越艰难。
最后,姑姑还是过不下这苦日子,与那人和离,又改嫁给了礼部尚书许汉生。
许汉生虽已年近五十,但好歹是个正二品的官员,家底殷实,足以让姑姑后半生衣食无忧。
本来姑姑以为终于能过上舒心的日子,没想到儿子却惹了事端。
前姑父是个没本事的,但他这表弟可是个胆子大的。
自小被姑姑纵得不知世事,胡作非为,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
这次更是强抢民女,打死女子老父,被人告上公堂。
待官差赶到表弟家,女子早已不堪受辱,撞死在柱上,而那表弟也被官差当场拿下。
两条人命,罪证确凿,表弟直接被送入了刑部大牢,等着被问斩。
姑姑得知消息后,顿时如五雷轰顶,差点晕厥过去。
可是,姑姑刚嫁进许家,还未站稳脚跟,自然不敢贸然求许汉生出面。而承恩公府更是对此事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半分腥臭。
姑姑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来求黄知非想想办法。
黄知非虽然有些钱财,但一无功名,二无官职,想要插手刑部的事情,难如登天。
可姑姑哭得梨花带雨,黄知非也只好硬着头皮想办法。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法子,那就是找秦王妃孟卿然说说情。
这刑部归秦王管辖,而秦王妃是秦王的枕边人,若是她开口,秦王未必不会卖她一个面子。
只是,黄知非与这秦王妃素未谋面,贸然上门,只怕连面都见不着。
这才想起孟怀来。
毕竟这秦王妃可是孟怀的堂妹。
孟怀听黄知非说完,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故作沉思道:“此事只怕不易。”
黄知非闻言,顿时急了,忙道:“孟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姑姑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否则也不会来求我。”
孟怀叹了口气,道:“黄兄,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这事确实难办。”
非孟怀不肯帮,而是他知道去求孟卿然,无疑是自讨没趣。别人都知道他是秦王妃的堂兄,可这秦王妃并不把他当兄长。
黄知非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只能继续哀求道:“孟兄,你便去试试看。我姑姑说了,只要能救出她儿子,她必有重谢。”
孟怀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黄兄,你既然这般说了,我便去试试看。只是,这秦王妃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她若是不肯帮忙,我也没有办法。”
黄知非道:“孟兄,你尽力而为便是。”
孟怀应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孟怀这才离开。出了陶然居的大门,孟怀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绷不住了。